次日夜里,天气炎热,云罗沐浴完毕,只着宽松的中衣,手里摇着扇子,校订着新修的戏本《狸猫换世子》。
外面,传来袁小蝶的声音:“四公子好!”
慕容祉想到云罗那精致的面容,是男子更好,他大哥亲近得,他也能亲近些,嘿嘿,越想越乐。
云罗一听到说话声,穿上靴子移出内室,抱拳道:“四公子。”
一袭洁白的中衣,很是宽大,更衬得她肌肤如玉,柔弱俊美。
慕容祉一瞧,两眼就瞧直了,干笑了两声,道:“我来寻云五公子下棋,这天儿太热,着实无聊。”
云罗微微点头,令袁小蝶送了棋来。
相对而坐,两个人你一子,我一枚地下起棋来。
一局末了,慕容祉胜了两子,他看着云罗的目光便多了一分欣赏,“你告诉我实话,你是男是女?”
“这很重要吗?”云罗淡淡地问。
袁小蝶一听这话,就知道连慕容祉都迷糊了,一定以为云罗是个男子,因为只有男人才有那宝贝。
“四公子以为我是男人,那我就是男人。如果认为我是女人,就算是女人。有些话,不能搁到外头说,哪说哪了,四公子可明白?”
这话等于没回答。慕容祉还是没弄懂,他最想知道的是男是女,“多下两局,听我大哥说过,你的棋艺不俗。”
云罗含笑落定棋子。
慕容祉道:“过几日,我母妃要回洛阳,不知云五公子可有转往洛阳的书信。”
云罗突地忆起前几日收到慕容禧的书信,言辞之中颇多相思之语,慕容祯还真是给她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明明是女子,偏要陪慕容禧飞书传情地谈情说爱。“有的,待回头写好了,还劳四公子转往洛阳。”
慕容祉反问:“云五喜欢我姐姐?”
云罗笑答:“禧郡主热情活泼、善解人意。喜欢多于欣赏,但绝无亵渎不敬之意。”她落定棋子,漫不经心地,“四公子与南安郡主订亲了。可约了婚期。”
“明年八月成亲。”
云罗哦了一声。
慕容祉挠着头,“前两日在宫里,皇上与我下棋,明明已分胜负,可再走了几局,我竟输了。”
“这种事原是有的,这叫起死回生。”云罗后来发现的,为此她用玄门算经破解《玄门棋术》,“世人通常不下此棋,以为输赢已分不必在下。可有时候还要勉强下之,亦能扭转成败。”
她居然没好奇,慕容祉喜欢与她说话。
云罗道:“四公子与大理寺卿纪罡可熟?”
“认识,能说上话。”
云罗“哦”了一声,“我想邀他吃茶。近来写了新小说,说的就是一代青官审奇案的故事,有些地方正要请教于他。”
“你好用心。”
她微微含笑,露出左右两角的小酒窝来,慕容祉抬头就看得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的酒窝,虽然不大。小小的却给她的容貌添增了几分甜美。
他的脑海里,掠过的是:她到底是男是女?慕容祯的消息里说她是女的,哪有女的长得有宝贝,可她太像男人了。
如果是女子,哪有胆子让男人模那地方,他应该是男子。
慕容祉回过神来。一番思量,方才落定棋子。
云罗总是不紧不慢,云淡风轻地落子。
连下了三局,第一局是慕容祉胜两子,第二局云罗胜了两子。第三局竟然下了和局。云罗笑道:“四公子得回屋歇着了。”
慕容祉抱拳一揖,举止里皆是敬重。回去的路上,他还在不停地想,她到底是男是女,得赶紧写信告诉慕容祯这事儿,也许他们兄弟也被骗了呢。可是他大哥是聪明人,应该不会上当的吧?
*
六月初十,何妃携着两位豫王侍妾离开京城。
京城豫王府暂由豫王妃打点。
六公子慕容禄黄昏时出了门,去了清心别苑,那里还住着王令蓝、栀香二人。
他特意私下问过舞昭训他亲娘的意思,舞昭训道:“这在各府,嫡妻未育,也没有侍妾先生儿子的。豫王府的规矩大,切莫乱了规矩。侍妾可以纳,好歹满了一月再说。但那庶子一定不能生,得等李氏有了儿子才能生。”六公子觉着,这都是什么规矩,有些不通情理,又道:“要是李氏生了女儿呢?”舞昭训道:“要是头两胎都是女儿,我们也是给了机会,是她肚皮不争气,自得让侍妾们生。行事得先自己占着理,让王爷、王妃挑不出错儿来。”最后,舞昭训离开时留了话,“王令蓝肚子里的孩子得先弄掉。”
原想给郑四小姐、王令蓝、栀香三人一个名分,可舞昭训留了话,好歹得待李氏过门满一月后再提这话。
栀香因伤重,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六月初八那日,栀香多吃了两碗厨房送来的鸽子汤,就引得王令蓝在院子里大骂“不就是救了公子受了伤,如今连我的汤都要喝,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公子的种。”栀香有些气不过,当时大声道:“就你会生孩子,我也能生。”王令蓝笑道:“生啊!生啊,你倒是生一个出来瞧瞧,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太医说你伤了宫床,这一辈子都休想做母亲了,哈哈……”
栀香不信,在郎中来瞧伤时,特意追问了一回。经过证实,确实如此,她不能做母亲,也就是说不可能为六公子诞下一男半女。
栀香听服侍的丫头说六公子到了,自个儿便先哭上了。
待六公子一进来时,更是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模样。
丫头道:“六公子快劝劝巧姑娘。”
来到这里后,栀香便改了一个名字,唤作巧芝,丫头称她为巧姑娘。
六公子道:“这是怎了?”
丫头一脸委屈地将王令蓝骂巧芝的话说了。
六公子一听,正寻不着理由呢,当即暴跳起来,啐骂道:“你可是我心上的人儿,那贱货竟敢这等骂你,芝儿且等着,我这就过去教训她。”
芝与栀同音,倒也方便了他记不住新名。
六公子一出栀香屋,就往对面厢房的王令蓝屋里去,王令蓝正摆着身怀有种的谱儿,早前还有几分官家小姐的样儿,如今被巧芝排挤了几回便受不住,也学起当日王丞府内的姨娘一样算计争斗起来。
六公子冲进屋里,见到王令蓝就扑了过去,吓得王令蓝尖叫一声,他紧抓住王令蓝的衣襟,对着服侍的丫头吼道:“滚出去,爷要教训你家姑娘。”
王令蓝不晓他要做什么,只连连惊叫,六公子却如饿狼扑食一般,将她扒了个精光。
巧芝在对面厢房里听到叫声,越发得意起来,她是受伤了、就算生不出孩子来,也比王令蓝得宠,她是有了种又如何,可公子还是给她出气,看这院里的人还瞧不起她,说她的闲话。
王令蓝连连尖叫:“公子,奴婢有身孕了。”
“身孕,天晓得你这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儿?你生得不错,又是凌学武屋里的丫头。”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过:是他的还是凌学武的,着实难说。
六公子不说多话,将王令蓝压倒上床,粗鲁发泄,下手狠,动作重,似乎要把她撕裂吞月复一般。直折磨得王令蓝尖叫连连,求饶不歇。
王令蓝早前也是官家小姐,后来王魁臣获罪,满门获罪,这才做了官婢丫头,像这样被他剥光了衣裙,不沾一丝地纠缠,明知她有身孕,却无半分的怜惜,只有他的发泄。
一定是那个贱货,对,是饺子,王令蓝一直都在私下这么唤巧芝,王令蓝笑话她的名字取得怪,就像是饺子,而事实证明,巧芝在父母跟前时,她的名字的确就叫“饺子”,原是北方人,因乡下人不会取什么名字,就这么取了,据说她原有一个弟弟,唤作“馒头”忠厚的家人没有过多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吃饱饭。饺子、巧芝因其谐音,又与之前的栀香之名有个芝子,便定了巧芝这名。
王令蓝早前求饶,后来再不支声了,化成了一块木头,静默的承受着他给予了一切,任是狠也好,毒也罢,只咬唇承着。
孩子,以为有了身孕,便能从婢为主子,就算是姨娘,也能吃好穿暖,未想到六公子压根就没搁在心上。
了事之后,六公子着好袍子,又去探巧芝,笑道:“芝儿,我给你报仇了!”
巧芝心下欢喜,想着自己才是他最在意的人,勾唇笑道:“你是痛快了,回头她还不得寻我麻烦。”
六公子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你且放心,等我寻了机会就与母妃提收房纳妾的事。这李氏刚入门,好歹过了一月去。”
正说话,王令蓝的服侍丫头来禀:“六公子,王姑娘动红了。”
怕是要流产了。
巧芝冷声道:“公子不过是教她一些规矩,当真是水做的呢,这么一教倒动红了,可不是娇气的么。”
六公子摆了摆手,“先请郎中吧,如今动了红,也不必保胎了,她若真不愿跟我,回头将她另配小厮。以为早前是官家小姐就了不得,躺在床上,还不都一样,还没本公子的芝儿服侍得好呢。”
两个人嬉笑起来,六公子早将王令蓝动了胎气的事抛于脑后,再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