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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地放低嗓门,身子一倾,附在她耳边道:“我敢和你打赌,如果你没了百乐门,没有手中的巨额钱财,广平王未必会娶你,蜀王和刘妃不会同意娶你。”
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慕容祎娶她,是因为她手里的巨额钱财,而蜀王和刘妃之所赞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她手里没有了,他们未必会接纳她。
慕容祯扭头进了人群,走近五公子低语了一句,五公子直往人群里挤,扯了六公子,低声道:“大哥找你。”
六公子正想再瞧,却只得退出来。
云罗站在不远处,看他低声地与六公子吩咐什么,六公子又问了几句,然后握着拳头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就离开了。
慕容祎折入内室整好衣袍。
神宁还在与刘妃争辩,执意要凌雨裳做正妃,这么多的眼睛盯着,慕容祎再是正人君子也会落下垢言。
“刘妃,你若不答应,稍后本宫就入宫请下圣旨,你儿子做错了事,自该替我女儿负责。她碰了我女儿,就想只给个侧妃名份……”
六公子拼命地往里挤,近了跟前,不由得哈哈大笑几声:“有趣!有趣!”
神宁挥手:“滚一边去。”
六公子移着好看的方步,“我听说,要是女子与男子真做了那事,稳婆可以查验出来,太医也可以诊出男子有没有做过。”
凌雨裳什么名声,不能让凌雨裳为正妃,就凌雨裳恶毒的性子,还不得把慕容祎妻妾给一个个弄死。
刘妃正被逼得无计可施,突听六公子这么一说。立时醒悟过来道:“对!是这个理儿,来人,请稳婆、传太医。”
凌雨裳一听说要请稳婆验身,忙道:“我不要被验身。我不要……”
六公子笑嘻嘻地道:“你怕甚?如果做了那事,自会验出来,刘妃和皇姑母定会让广平王娶你。要是没有,自有旁的说法,好歹你们也有了肌肤之亲,是不是?”
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帮凌雨裳,如果真有了夫妻之实,少不得逼慕容祎给个名份。退一步,只是肌肤之亲,也得给个名份。
有机警的婆子当即唤来了三个稳婆。一个广平王府的,另两个都是外面请来的。
凌雨裳叫嚷着“我不要被验身,我不要被验!”当着这么多被验身,岂不是要闹出大笑话,她是什么样的。她心里也很清楚,捂着脸继续悲啼着,苦诉着,“我不要被验身”。
慕容祎感觉自己的秘密全被人给偷窥到了,就似原本是一个穿着衣服的人,被人一件又一件剥去衣服,直至**luo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供人观赏。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他相信的、敬重的母亲。
刘妃走近,道:“祎儿,你让太医检查一下,为娘知道你一心念着萧小姐,万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他很想逃离。若是逃离。就会被世人看作胆小鬼。再大的麻烦,更多的风雨,他都必须自己面前。既然避不开,索性接受。他心头抗拒被太医检查,但为示清白。也只有如此。
慕容祎随太医进了内室,一刻钟后,两名太医先出来了,抱拳道:“回神宁大公主、回刘妃,下官可以证明,广平王近期未碰女人。”
数日未碰,也就是说他没有碰凌雨裳。
神宁护着凌雨裳,“就算没有碰,可他毁了我女儿名节,就必须负责。”有她护着,三名稳婆也不敢上去拉人。
凌雨裳不敢验身,她早没清白,这一验到时候稳婆就会说出来,那时候她就真的声名俱毁,扯着神宁,低声道:“娘,就做侧妃,我不在乎……”
“那不行!”神宁还是想着要让她做正妃,否则让她情何以堪,指不定日后如何被安康嘲笑,安康的两个女儿可都是正妻,她只这一个女儿,还与人为小,她拉不下这等脸面。
凌雨裳低低地道:“娘,真的没关系,就做侧妃。”
慕容祎步出内室,冷声道:“我是被人算计下了迷药,等我醒来就已经在这儿了,中了迷药的男人是不会碰女人的。凌雨裳,就算是侧妃,我也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
六公子又大笑两声,竖着大姆指道:“堂堂广平王还不至要一个残花败柳,哈哈……”
凌雨裳一下推开神宁,抓起杯子飞射过来,六公子纵身一闪,“砰”的一声,顿时杯子带水立即化成了碎片,“你想谋杀亲夫啊?”
六公子忆起慕容祯的话:不能让神宁府与蜀王府结亲,神宁在昌隆帝心头的地位太重要,我知道你的能耐,你有办法阻止这件事。
虽只一句,六公子顿觉鼓舞,感觉自己很有本事,终于可以帮衬到自家兄长。豫王爷常常教导他们,他们兄弟几人必须团结一心,只有这样才才可以打败蜀王府,也才有他们几兄弟的荣华富贵。成功,则是封王晋候;失败,则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几兄弟都必须全力以赴地帮着慕容祯,必须以他马首是瞻。
事实证明,慕容祯一个仁厚、念手足之情的兄长,即便他们各自成亲,谁也没从慕容祯那儿拿银子使,但凡需要,只要慕容祯有的都会给。六公子对慕容祯是既敬重又巴结,即喜欢又畏惧。
神宁挑眉,“慕容禄!”
什么谋杀亲夫,居然用在对凌雨裳身上。
“我可没乱说。”六公子笑嘻嘻地,“五月十五,宝相寺后山王家庄,哈哈,雨裳表姐,你该有印象啊,也该记得才对,戴着面具做新郎的人是我呀!”
语惊四座!
有张嘴咋舌的,愣愣地看着嘻皮笑脸的六公子;有瞪大眼睛的,看着哭得伤心却突地一凝的凌雨裳;还有揉挫耳朵,以为自己听错的。
不是说,与凌雨裳玩一日夫妻的是个太监么,怎的变成豫王府的六公子。
六公子一副同情模样,“看在你没人要的份上,我不在乎娶你为平妻,神宁皇姑母,到了现下,我也不瞒你,我就是那个与雨裳表姐做一日夫妻的人。”
凌雨裳跳了起来,顾不得衣衫不整,赤红着眼扑过来,抓住六公子的衣襟就骂,又打又骂:“王八蛋!混账!你胡说八道!碰我的人就是太监,是个太监……”
“若真是太监,你可敢验身?”一句话,凌雨裳便有些畏惧,她不敢,一验身就会证明六公子所说的都是真的。
六公子道:“皇姑母若是不信,稳婆也在这儿,且让她们看看雨裳可是处子之身。还有,雨裳的身上何处有痣,哪里有块青色胎记,哪里又长了颗带毛的痦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若不想我当众点破,最好信了我的话。”
痣、青色胎记、带毛的痦子,这些凌雨裳的身上有。
神宁原想让凌雨裳如愿嫁给广平王,没想却闹出这一桩事,厉喝一声:“住手!”
六公子却一个反击,重重将凌雨裳推坐在地。
神宁恶狠狠地看着凌雨裳,恨女不成凤,今日再一次丢了她的颜面。她费尽心思,要保住她的名节,可今儿居然被六公子伸脚一闹,就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六公子洋洋得意,俯视着凌雨裳:“皇姑母还得好生教她一些规矩,我若死了,她可不得守寡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老老实实地守妇道,整日就想着别的男人。惹急了我,我可真不娶她了……”
还想多说几句过过嘴瘾,神宁一个眼神,六公子止话了。
神宁面上怒火丛生,看着凌雨裳的眼神多了几重怒意,如何可以真要再将她打骂一顿,可看着坐在地上的凌雨裳,哭得无助,哭得娇软,真真是又恨又怜。
凌雨裳哭泣道:“娘,他胡说八道!他是胡说的,根本没有的事,碰我的人只有祎表哥一个,只有他一个……”
虽然知道六公子不会说假话,但神宁还是固执地道:“你放心,既然广平王轻薄了你,就必须为你负责。”她与同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扶起凌雨裳。
六公子摇头:“都做了我的人,还不敢罢休,好似我想要她一般……”目露鄙夷,拂扬广袖直往人群里挤。
神宁带着衣衫不整的凌雨裳,对着众人喝道:“今日广平王轻薄本宫的女儿,你们可都是瞧见的。”有这一件事便足够了,但她先得缓一缓,要是再被六公子搅和肯定坏事,到时候刘妃和广平王更会生惧。
云罗站在慕容祯的身边,深深一拜,“多谢了!”
“罗罗,你少气我两回,就权当是真的谢我。”
要不是为她,他才懒得管慕容祎这一档破事,活该他被算计,竟没瞧出刘妃的眼神有异,就跟着去了。
慕容祯转身离去。
五公子迎上六公子,两个人有说有笑起来。
六公子妻李氏满月复心事,怎么就招惹上凌雨裳了,以神宁大公主的性子,要不是让凌雨裳做正妻,那她成什么了。她不会答应让六公子娶凌雨裳,可在王府里上面还有豫王和豫王妃,哪里轮得上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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