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当值的弟子听到“啪”一声响,过去一看,傻了。竟然是少掌门白玉堂的命简!
少掌门遇难身陨!
那弟子骇然,匆忙直奔门派大厅而去。
得赶紧告诉掌门!
待他匆忙跑到门派大厅的时候,却被值守的弟子告知,掌门正在丹房开炉炼丹。
那弟子又匆忙直奔丹房而去。等到了丹房,又被两值守弟子拦住。
被告知掌门有令,严禁打扰,凡事等他炼丹出炉后再说。那弟子只能焦急的等在丹房门外。
此时,丹房内,一老者正端坐在地。白发白须白袍,挽一白色拂尘搭在左手臂弯。
老者红光满面,仙风道骨。面目间依稀可见白玉堂的风采。
在其面前,有一四足青铜鼎炉。雕纹繁密,古朴厚重。有火光自炉内透出。
这老者正是丹鼎门现任掌门人,也是白玉堂的师父。
丹炉里正在炼制的是,他为爱徒白玉堂准备的聚凝丹——一种辅助修士结丹的灵丹。
老者双眼注视着丹炉,一眨也不眨。右手一瞬间变换了好几种手诀,迅速而流畅,看得人眼花缭乱。应该是一门极高深的炼丹手法。
突然,老者心神不宁。身子一震,右手正在掐的手诀,立即被打断。
就听得“噼噼啪啪”一阵乱响,丹炉颤抖不停。紧接着,“轰”的一声,炉盖高高飞起。一股黑烟伴随着火光,自炉内喷射出来。
炸炉了!
老者首当其冲,只来得及抬起右手挡在脸前,就被喷了个满头满脸。
等烟雾散去,原本白衣白须白袍白拂尘仙风道骨的老者,变成了黑衣黑须黑袍黑拂尘黑不溜啾的非洲人。
待他放下挡在脸前的右手,脸上一个大大的红色手印,其他地方乌七麻黑的。半边眉毛和胡须也都被火焰撩走。说不出的滑稽!
老者顾不得心疼珍稀药材的损失,急急忙忙的掐指推算。脸色骤变,卦象大凶之兆!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他匆忙叫道:“传祖师堂值守弟子!”
早就等在门外的那值守弟子,连忙推门进去。抬头一看,一时竟被掌门的“尊荣”吓得呆住,忘了要禀报的急事!
老者浑然不觉,问道:“今日祖师堂中的那些命简可有异动?”
听得掌门问话,那弟子惊醒过来,慌忙答道:“启禀掌门,少掌门的命简,一刻之前突然破裂。”
“什么?!,你再说一遍!”掌门不敢相信的惊呼。
“启禀掌门,少掌门的命简……一刻之前破裂了……”那弟子被吓得不轻,带着哭腔答道。
“噗!”掌门听了,一口鲜血涌上喉头,狂喷而出。大叫一声“堂儿!”竟昏死过去!
再说万福楼这边。费无极飞速取出一颗丹药吞入月复内,下半身断口处很快就停止流血。
“白玉堂,你够狠!临死还要阴老子一把。险些被你翻盘。老子要你尸骨无存!”
费无极言罢,凌空一指。那白玉堂的雪亮长剑竟然自动飞起,割下了白玉堂的头颅。
费无极招手将之摄来,塞进储物袋。
用敌人自己的兵刃割下敌人的头颅,不愧是邪派手段!
费无极又扬手洒出一片剑光,白玉堂余下的尸身片刻间被斩得支离破碎。
随后又掏出一张火符激发后抛下,将白玉堂的尸身连着那十几具铜尸,一把烈火烧得干干净净。
可叹白玉堂这么一副好皮囊,劫难来时,终归化为飞灰。修仙一道,其惨烈残酷至斯!
做完这些之后,费无极冷冷的说道:“前辈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啪!啪!啪!一个身影一边拍手,一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待看清其面目,正是那钱四海。
之前用杀气顶住费无极后背,就是他所为。
“真不愧是大派的弟子!好一场龙争虎斗!”钱四海夸赞连连。
费无极不动声色。神念一动,储物袋最底层的一样事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右手手心。
握着此物,费无极马上底气十足。他看着钱四海,很是轻蔑的说道:“前辈这是要做那渔翁,鹬蚌通收么?”
钱四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蚌已死,鹬半残。你若是那渔翁,又该如何做呢?”
费无极冷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连那鹬也杀了呗!”
钱四海哈哈大笑几声,鼓掌说道:“妙极!妙极!我正有此意。是你自己了断,还是我亲自动手?”
那费无极听钱四海都这么明说了,也就撕破脸皮。嘿嘿笑了几声,说道:“老匹夫,你是不是觉得杀我易如反掌啊?”
钱四海听到费无极骂自己老匹夫,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费无极不等钱四海开口,摊开了右手,现出了手心里的那物,大声斥骂道:“老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钱四海一见,竟然又是一张传送符!脸色瞬间大变。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先那白玉堂拿出传送符时,自己就应该想到:连丹霞门这种小门派的白玉堂都有传送符,这费无极身为尸阴宗这等大派的弟子,身上又怎么可能没有传送符?
只怪自己看到费无极受了这么重的伤,以为稳操胜券。就直接走出来,并暴露出了杀人越货的意图。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竟得罪了尸阴宗这等庞然大物!
天道门不可能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而与那尸阴宗对抗的。说不定,还会反将自己抓起来,交给那尸阴宗!
一想到这些,钱四海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费无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讥笑道:“小门派就是小门派!见识浅薄。修到金丹期又有什么用?早先你找到我通风报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老狗没安好心。知道我为什么不愿与你一同返回永定城么?”
钱四海有些不解,不是因为害怕我趁机出手么?
费无极很享受现在这一刻。堂堂金丹期修士,被自己筑基期的小修士指着鼻子斥骂。有几人能做到?
他得意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害怕你出手加害,才不敢与你同行。我承认,确实有一点。但主要目的是,我在来永定城的这段时间里,给宗门飞剑传书,把我自己的动向告诉了宗门。三日之后,若收不到我的再次传书,宗门就会派人前来血洗永定城!”
钱四海听到此言,脸色更加苍白。他彻底抛下金丹老祖的尊严,乞求的看着费无极,希望他能饶过自己。
费无极看到钱四海摇尾乞怜的模样,畅意十足。之前被钱四海用杀气顶住后背的不爽,消散一空。
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费无极明白自己的处境,此时伤势堪堪稳住,得赶紧回宗门养伤。
便开口说道:“罢了,你只要做好善后,并开启城主府的传送阵。此事就此揭过。若是你留下什么马脚,被丹鼎门查到蛛丝马迹。哼!后果你自己清楚!”
钱四海一听,就这么两件小事,马上答应。
于是,费无极借助永定城的传送阵,直接回到了他自己宗门控制的城池。
钱四海等费无极走了之后,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脸色变幻不定。
唉!自作孽啊!钱四海长叹一声,放出一片火海,将一众家丁下人的尸身,焚烧殆尽。然后,又施放一些法术,抹去了禁制和争杀留下的一切痕迹。
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返回了城主府密室。
次日,人们惊讶的发现,万福楼里面,李有财一家子连带所有的家丁下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城主府派人过来,草草调查了一番,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不久之后,钱霸王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万福楼据为己有。其他人有所猜测,却明智的缄口不言。
从那之后,永定城再也没有人能吃到李敢传授的那些美味佳肴,也没有人再喝到那五种美酒,更是再也没有人能听到李敢说西游记。老笔斋的郑老板也一直没等到李敢的后续手稿。一直到他年迈的时候,还对此事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