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心再次打量老者,他右手中钓竿吸引了他。
这是一只怎样的钓竿?长长的竹制钓竿随意横跨在肩头,顶端只有一条丝线垂下,没有钓钩。前端挂着个网兜,还在不停的晃动,里面竟兜着几条半尺来长的鲫鱼。
用没有钓钩的鱼竿在湖面上垂钓,成心还是头遭遇到。奇怪的是,居然还能钓到鱼,更加匪夷所思。真是个怪老头?
老者好似发现旷世珍宝一样,仔细的审视着成心的全身,眼睛中大放光彩,左手捋动长须,口中喃喃称道:“不错,不错,果真不错!真是天意如此啊……”
老者自言自语,独自仰面哈哈大笑起来,竟不予理会呆在一旁的成心!
“老伯,老伯,你……”成心低声的叫着,竟无法揣摩老者的意图,他要再次确定他是否是正常之人。
“看招!”近在咫尺,老者身形未动,陡然出手,左手的两只手指径直插向成心的面门,出手之快,无法形容。
然而,老者的突然出手,还是令成心不禁一惊,速度快如闪电,面门已有丝丝寒意袭来!
幸亏他一直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老者,有所防备。成心向后滑动脚步,想退避开来,甩开老者,闪过突如其来的一击。
无奈,老者就如影子一般,紧紧贴随!他退后一分,他就上前一分,他左移半寸,他就跟上半寸,始终保持着原有的距离,身手之快,竟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
与此同时,成心出动双手拦截老者袭来的左手!老者的手势实在太快,他还是慢了半拍,眼见迅如其来的双指直直奔向他的眼睛,一旦被插中,恐怕双眼残废,不能视物,成了残废!
成心岂能轻易就范,他急中生智,一侧脑袋,寻如其来的手指带着疾风擦过耳边。
老者“呵呵”一笑,轻松的点了点头。变指为掌,掌力密不透风的袭来,瞬间击向成心的各个要穴。成心只是费力的阻挡,只有招架之势,全无还击之力!
老者出手轻轻悠悠,看慢实快,入静放松。以意导气,以气催形,连绵不断,行云流水。自始至终,老者右手握着鱼竿,丝毫未动!并且紧贴着他,他没办法甩开!
转眼之间,成心大汗淋漓,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再看老者,竟跟没事人一样,气息平稳,面色红润,目光含笑的看着他!
“停,停,停……”成心急促的叫道,收住了手。
他可不想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被累死,也不愿稀里糊涂的跟陌生人过招。
在六甲山上,跟连天成比试,差点死在他的手里,还吃了大亏。他连老者的身份都没有模清,不能不明不白的与他过招,再上了当!岂不叫冤枉?
成心一**坐在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盯着老者,带怒的说道:“我说,老伯,你……你到底是何人?问你也不答,二话不说就出手,意欲何为?”
老者捋着长须仰面“哈哈”大笑起来,缓缓的说道:“小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有缘!”
“有缘?”成心挑眉,眼睛瞪大,眼珠子几欲迸将出来!
“今日是六甲变更的日子,我算定定会有有缘之人在此与我碰面,果真如此,此人就是你!”
“……”成心无语。
老者继续说道:“我看你骨骼奇健,武功底子还不错,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头顶有灵光,与天书有缘!今日便收你为关门弟子,传授你功夫!它日国家有难,必定会拯万民于水火,稳江湖于危难!”
“……就我……”老者的一番话,成心惊得目瞪口呆,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他品味着老者的话语,忽然想起什么,摇头说道:“老伯,拜你为师恐怕不妥,我已经有师傅了!没有为师的旨意,不便再另投它们!”
“哦?看你的武功来路,我猜的没错的话,恐怕是那个不成器的胡兼之吧?你投在他的门下,简直是废材!”
成心又是一惊,师傅的名讳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如何这个老者竟然知道?
“想必老伯修为高深莫测,也是得道之人,岂能有辱斯文,讥骂为师?如若你再出言不逊,我即便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成心看着老者,语气不悦的说道!
“呵呵,小子,挺尊师重道的!想当年,你师傅苦哀求我收他为徒,老夫看他资质平庸,悟性浅薄,没有收他!要不然,你今日便是老夫的徒孙了!”老者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也罢,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不拜我为师也可以,我就随便传授你一些独门的绝技吧!”
老者说的有模有样,一点不像撒谎的样子。况且,此种情况,他也没有必要说谎!可惜,往日的事情师傅从未提及,不然的话,他可以猜测这个老者的身份了!
成心沉默了,他在犹豫。没经师傅同意,私学别派武功要受师门戒律惩戒的,门派之间的门规很严。
可是,转念一想,欢儿又不知下落,生死不明。以他目前的功力甭说与乌黑黑相抗,就连走出这个绝迹的岛屿都难上加难!
成心心底在呐喊,倍加煎熬。终于,他咬了咬唇,下了决心:“好,老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先告诉我,我才能跟你学艺?”
老者“哈哈”一笑,撸了撸白须,微微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一向只有别人求我收他为徒,求我传授技艺。从来还没有我主动收他为徒,还接受别人提出的条件。今日我为你破例一次,你说!”
成心想了想,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从对面来到这里?”
“就这个疑问?没了?”老者问道。
不等成心点头,老者又是捋须“哈哈”一笑,身形飘闪而出!
“记着,养好精神,明日辰时在这里侯我!”老者的声音已经飘远!
“嗖——”有东西朝着成心急速飞射过来,成心接在手中,低头一看,居然是老者装着鱼的网兜和羊皮袋装着的半兜水,没想到老者竟给他留下食物和水。
满满的一湖春水,还留下水,岂不是多余?想必是老糊涂了!成心摇着头,淡淡一笑。
待成心再抬头看时,老者轻盈灵动的身体极速飘飘点点在碧波之上,犹如蜻蜓点水,起起伏伏,身形隐现,刹那间,人稳稳的站在对岸!
好奇妙的轻功,好神秘的身手!
成心望着消失的老者,心中疑云密布。装束古怪,行为孤僻,从交手的招式来看,随心所欲,形意使然,毫无端倪可言,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