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过了几日,韩子矜便悄悄去了夏府,找到了如烟的屋子。
如烟很是一惊,却也镇静下来将最近几日得知的消息一一告知韩子矜。
“所以,你是说他因为思念我,就去骚扰我家柚子,去对她动手动脚?”韩子衿突然伸手拉过如烟纤细的手腕,语气略有些发愣,突然声调一变,低吼道,“夏离,你是不是有病啊!”
如烟看着眼前的韩子衿,这是认识她半个月来,第一次看见她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欲言又止,生怕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她,半响没有开口。
韩子衿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攒成拳头,又松开,又攒成拳头,又松开,徐徐地吐出了一口气。这才望向如烟,“如烟,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京城了,你可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如烟先是一惊,正要多问,又看见韩子衿黑白分明的眼睛,先前还愤怒不已,现在却是平静无波澜,便垂了头,低低应了声,“嗯,如烟记着呢。姑娘算是如烟的再世恩人,如烟心中感激非常,不敢忘了。”
韩子衿嘴角淡淡扬起了一丝笑,“你以后是要和夏离过一辈子的,人心啊,最是多变。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变了心意,毁了我们之间的诺言,一心一意跟着夏离过日子,家宅平安,姐妹情深,多好呵。”
如烟这才抬起了头,目光坚定,神色却有几分凄凉,“姑娘,你信我罢。如烟在‘海棠馆’见了多少男人,皮囊好的,挥金如土的,高官厚禄的应有尽有,迷你的时候能把你宠到心尖尖上去,恨不得挖出心来给你瞅一瞅;等新鲜劲儿过了呢,等你人老珠黄了呢,这些人就好似从过一般。”说着说着,看向窗外,眼神有种落寞,“当然,也不是没有好的,只是太少了,更何况,我当时那个身份,又有几个好的能够不顾一切将我带了去了。这夏离,一看便是个有野心的,家中妻妾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解乏的,开心了宠宠,不开心了一脚踢开。”
韩子衿看着如烟,心中一阵感慨,是个难得的,识人很准,又有几个古代女子能看的这般清楚呢,怕也是在那秦楼楚馆看多了,伤多了,才哀莫大于心死吧。
“姑娘,想要夏离将那韩宝钗降为通房,并不大难,约莫花个三四月,便可让姑娘达成所愿了。只那韩伊人是入了宗堂的夏家媳妇,想要寻个致命的错儿让她降为妾室,须得一步步布局,急不得也慌不得。最起码也要等如烟将那夏离的心儿给拢一拢。等薛宝钗降为通房,如烟成了贵妾,那韩伊人就不足为惧了,如烟可以慢慢的诱着她,届时一举击破。”如烟的声音很是轻盈,娓娓道来,虽说的话不少,听的人却不觉得乏味和腻歪。
“如烟,我知道你在‘海棠馆’伤了身子,若想有后,怕是难了。”韩子衿听了这话,心里稍稍有了底,但人心多变,还是下一味猛药吧,彻底定了如烟的心。谁叫她韩子衿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欺了她的人,莫想得意。
如烟身子轻颤,幽幽叹了口气,眼圈竟是红了。
京城烤鸭铺前。
“嘿嘿,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不过一个月,就算能收尾了。”韩子衿右手执着一只油汪汪的鸭腿,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自言自语得意一番。
下一秒,韩子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怔怔道,“莫不是我给我烤鸭错贴上了匿影符?我的烤鸭呢!”
“只贪一时口月复之欲,对修行毫无好处。”身侧突然传来一道好听的男生。
韩子衿迅速侧头,一个男子,深蓝衣裳,羊脂玉发簪,嘴角似笑非笑,浑身透着股文雅,脑中迅速闪过,“又是你,闻于飞!上次夜闯我闺房,这次突然现身抢我鸭腿。”突然又敛了怒容,啧啧称道,“你们修仙之人都是十年如数日,从来不换衣服的吗?”
闻于飞脸上从失的笑容明显一滞,这姑娘关注的点真是与众不同啊,“道友,真巧,又遇上你了。”
“嘁,少来了,你定是早就盯上我了,想要掳我去昆仑吧。”韩子衿撇撇嘴,没好气道。
“道友果然是一点就通,上次于飞回昆仑禀告了家师后,家师颇有兴趣,还望道友移驾昆仑一聚,不会耽误道友返回天道门,参加试炼。道友就当前去昆山赏赏景散散心了,还能知道自己体内丹田的玄机,何乐而不为呢?”闻于飞不紧不慢说道。
韩子衿歪头,心里一寻思,左右还有一个月时间,便是去一趟昆仑,时间也是绰绰有余,还能一解心中所惑,便也不多说,点头同意了。
自此,韩府真真就少了个韩三,也从此换了天,韩家老爷再不涉足后宅,而是醉心于寻仙问道,以求得长命百岁享尽人生富贵;韩家少了个庶长子,多了个嫡子韩容止,开始一手支天,撑起韩府;而那以前佛口蛇心的李氏夫人也被为人处世甚墅断公正的晴氏取代。
至于夏府,多了个烟姨娘,那伊人、宝钗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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