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一些光怪陆离的事。这些事情无时无刻不发生在我们的身边,物与物,事与事之间的联系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这些复杂的联系看似不起眼,但当你揭开那一层神秘面纱之后,你会发觉,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有趣的事,缺少的,只是能发现这类事物的心。
我的故事,便是与这类神奇的事物息息相关。
我叫苏海,是家中长孙,也是唯一的孙子。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我没有什么堂兄堂弟的存在,堂妹倒是有一个,不过很有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
因为是独孙,所以很麻烦,非常麻烦。我爷爷算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女乃女乃家倒是很有钱,加上是独女,所以总的来说,苏家以前还是有些富裕的。因为我是独孙,爷爷女乃女乃对我溺爱得不得了,养成了我一身的坏毛病,记得那时候,无论我犯下什么错误,面对要教训我的父亲,爷爷女乃女乃总是帮我拦住他然后说:“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和他讲道理就是了,打他干嘛?”
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慈母多败儿……呃,这话好像不怎么押韵,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由于爷爷女乃女乃的溺爱,我愈发地变本加厉,偷钱、撒谎不过算是家常便饭,上学的时候欺负女同学,甚至带了剪刀把前桌女孩的一头长发给剪了,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真是无药可救。
我觉得有时候命运真的很有意思,就在我无法无天到了一种境界之后,老天终于决定管管我这个混小子了。
大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
依稀记得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本来还好好地,边上着课边琢磨放了学去哪疯,突然一下脑子就模糊了。
我记得我看到了光,很亮很亮的光。不,确切地来说是一种光粒。
老师,同学,每个人的身上都出现了这种炫目的光粒,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颜色,总之给我的感觉很温暖。光粒在他们的身上不断地漂浮,隐隐约约有种向我这边飘过来的趋势。
可我知道,当他们身上所有的光粒都月兑离身体之后,他们会死。
这是一种莫名的直觉,虽然我性格恶劣,但也知道孰轻孰重,我不能让这些光粒继续靠近我了。
那是断绝了与周围环境联系的一种行为,对我自己来说,比窒息更可怕,全身像火烧一样难受。可我只能憋着,这关乎到周围几十人的性命。
这一次,是我的体质,第一次不受控制地觉醒了。
之后我就发烧了,昏迷不醒。
全家人看到我这个样子都快急疯了,跑遍了全市的好医院,可我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听女乃女乃说,当时最差的情况,我全身月兑水,衣服被单全湿,就差一口气就要见阎王爷了。
就在这种几乎绝望的情况下,父亲找来了他一位以前的好友,死马当活马医了……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这位好友,不是医生,是个道士。
一开始家人是不同意,特别是我那固执的爷爷,当时的社会情况下,道士这种迷信类的职业是完全不受人民群众待见的。可后来看我真的没什么办法去救,只好任那个道士看看了。
这个道士叫做姜定坤,是个很有气势的名字,他自称是姜子牙的后人,当然这一点是没什么人信了,只不过看到我之后,这个道士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无比严肃。
听父亲说,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很少看到整日不知正经的姜定坤会有这样的表情。
道士没有浪费时间,连做做样子把脉什么的都没有,他开门见山地对我家人说道:“想让这个娃活下去的话,让我带他走。”
我是苏家的独苗,可想而知这样的选择对家人来说有多么艰难。
可再独苗,也得活着才行啊。
之后我就被姜定坤带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乡下。这个名作姜定坤的道士,后来成了我的师父。我成了他的第三个弟子。
……
“苏海,发什么呆呢?难得天气好,一起下去打会篮球呗?”同桌的石流墨在教室门口喊着我道。
我此时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边晒太阳边打着盹,午休时间说短也不短,可是我这个人向来比较懒,就抬头回道:“你去玩吧,我困了,先睡一会。”
现在的我正处于高一上学期,在初二快结束的那一年,我从乡下的师父家回到了自己家这边,考完中考,便进了这所不好也不坏的高中。虽然过去快两年了,我还是挺怀念以前和师父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那算是我活到现在最长见识的五年了。
石流墨一脸担心地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小海,脸色不好啊,生病了?”
我摇摇头,笑道:“不去打篮球了?”
石流墨坐了下来,叹道:“被人虐有什么意思,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你能和我打得旗鼓相当了。”
我无语道:“刚才那话好像不是称赞我吧,能别乱用词么。”
石流墨傻笑了一下,然后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不说篮球了,反正我也玩不好这个。诶,小海,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灵异事件,我是说那种真正的灵异事件。”
我皱了下眉头,并没有看他,转头望向窗外道:“怎么,昨晚做噩梦了?”
两年的时间让我吃到了很多教训,有些话不能多说。
“倒不是什么噩梦,是真的。”石流墨看了看四周的同学,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颜蕊昨晚就遇到古怪的事情了,你好奇不?”
“不好奇。”我看到窗外操场上所有打篮球的家伙愣住都不动了,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不过太远了,我根本看不清,“与颜蕊有关的事,我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之前不是有提到过我上小学的时候曾经把前桌女孩的长发给剪了么?没错,那个女孩子就是颜蕊。
石流墨听我这么说,一脸坏笑道:“哈哈,你还真是怕她啊,不过我真搞不懂,颜蕊那种温柔善良的女孩子竟然开学一看到你就对你发那么大火,不正常啊……喂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怪谁呢?怪我自己,高中刚来一看到颜蕊,想着要打好关系于是就半开玩笑对他说:“呵呵,这不是颜蕊吗。现在头发长这么长了么……”说着还比划着剪刀的手势。
想起来,颜蕊没有对我动手,真是个好女孩。
我摇头道:“小学的时候欺负过她……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小时候的样子我自己都讨厌。”在师父家这些年,我成长了很多,可谓是修身养性了。
因为没办法,再坏也坏不过姜定坤那老头子啊!
石流墨惋惜着说道:“真可怜,那么好的女孩,颜蕊在男生中可是很受欢迎的,你小时候竟然还欺负她,现在后悔了吧?”
我眉毛一挑:“难道你也喜欢她?”
石流墨毫不避讳:“反正要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是绝对会乐疯了的……不对啊,话说你为什么要用也字?”
“没什么,”我赶紧岔开话题,又看向操场。下面又恢复了嘈杂,看来引人注目的已经走了,“反正颜蕊的事我是不想干涉,麻烦,要想讨好她帮她忙你得找别人。”
不是我小气,而是我知道,颜蕊真的很讨厌我。
石流墨还不甘心,说道:“你不记得你开学第一天对全班同学说的话了么?”
我一捂额头,要不怎么说这两年我吃到不少教训,只能说,当时的我很傻很天真。
“我叫苏海,大家以后遇到什么灵异事件或者超自然现象都可以来找我,我最擅长解决这方面的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说的话对这些正常人来说,是有多么可笑。
我看向石流墨,解释道:“我那只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罢了,难不成你认为我真的有那种本事么?”
石流墨倒是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我只好道:“好吧,如果颜蕊她不反对的话,我也不介意帮这个忙。”
……
一下午过得很快,我基本上是在打盹,然后每次醒来都看到石流墨在和什么人传纸条。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了。
唯一的插曲,出现在第四节课。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刚打完上课铃,班主任就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对着全班同学说道:“同学们,现在给大家介绍一位外地转来的新同学。本来是要早上就给大家介绍的,不过中途发生了点事,宁同学明天开始将会和大家一起上课,同学们鼓掌欢迎下。”
新同学?开学都有两个月了吧,这时候转过来?
在完全不整齐的掌声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慢慢走了进来。虽然穿着长裙,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双腿修长。这女孩皮肤很白,衬着乌黑的长发,给人一种宛若仙女的感觉。
顿时,班上的男生就开始叽叽喳喳了。
“哇,好漂亮啊!”
“喂喂,快看,气质和身材都是绝佳的啊……”
“相比之下我女朋友都根本不算什么了。”
“是啊,真可爱。诶?你这话也不怕给你女朋友听到?”
总之就是很吵很吵,可这些嘈杂的声音离我很近却又像离我很远。我的注意力全被那个讲台上的女孩吸引了过去。
似乎……在哪见过?
不对,我肯定没见过她,我可没失忆过,也许是她比较有亲和力吧。
稍微一转目光,我就看到前排的颜蕊正回头看着我这边——那是一种充满鄙夷的目光,刚刚我分明是盯着讲台上的女生看得很入神了。
真是的,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吗?况且我不过就是看了看,又没影响社会和谐……
“大家好,我叫宁白卿,今后就和大家在一起上课了,还请大家多多指教。”白裙女孩微微一笑,然后对所有人说道。
这种二次元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节自习课就在班上男生小声地讨论中结束了,不过有趣的是,这个叫做宁白卿的女孩子最后坐在了颜蕊的旁边。没想到这么养眼的两个美女竟然会成为同桌,想必这下班上男生的目光会更多地注意那边了吧。
但是这一切本来是和我半毛线关系都没有的,本来今天我的心情还不错的,本来我正准备回家好好补上没看的电影什么的,若是一切照着正常情况发展的话。
可这世上,最不可能的就是一切照着正常情况发展了,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
正当我边哼着小曲边收拾书包时,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已经走到了我背后。不能怪我感知能力差,只是这人……实在是诡异得很。
“苏海?好久不见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身后说道。很好听的声音,但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的。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宁白卿。
“好久不见?我们俩……认识吗?”我尴尬地笑道。
“你不会把我忘了吧?”宁白卿笑得很有深意。这时班上的同学差不多走光了,就剩下我和宁白卿两个人,顿时一股寒意从我的后脊骨冒上来,我认识这人吗?不可能啊。
宁白卿看我不说话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接着道:“你可真让我失望啊,我可没忘了你呢,蚀灵体的小苏海。”
我手中的书本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她……知道我?知道……蚀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