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的,秦轩自从开始修习道法后,早上就没睡这么晚过。
这是已经将近中午了,秦轩随便摘了跳黄瓜生吃着,预备等一下到村外的庙里吃午饭。
家里现在一般都是只有憨憨在家里,其他的大一他们自从秦轩给他们撤掉了禁足令后,每天都是往外面跑。松松和花花人家则是小两口子亲亲我我,每日优哉游哉的。
随便锁一下门,秦轩拖拉着一双拖鞋就往庙里走去。经过村子的时候一个人烟都没看到,家家户户都是门房紧闭,冷锅冷灶的。大家都到庙里去看戏吃饭了,导致村里连土狗都跟着过去吃香的喝辣的。
秦轩趁着没人,直接缩地成寸,晃几下就出了村外。慢慢地,靠近寺庙的时候村民多了起来,刚开始碰到的都是村里的小孩。这时候他们刚好放寒假回来。
小孩子喜欢社火,但是却不喜欢看戏。小孩子更多的是喜欢那个热闹,和比平时多的多的零食。这时候他们三五一群的在寺庙的周围田地上挖着泥鳅、打着野战,一方扮警察,一方扮土匪,玩警匪大战。
来到庙边,秦轩就闻道了浓郁的香气。村民们个个端着大海碗蹲在一边聊天打屁,讨论着早上的戏份。秦轩走过去,也拿起一个大海碗,走到装满米粉的大桶边打了一碗。米粉,是村里每个宴席上都会有的一道菜,不管是大宴小宴,都有米粉。南方人吃米粉,北方人吃面,在这里米粉从细到粗,千种千样,各有各的做法。
一大碗的米粉别看着很多,秦轩三五口就吃完了。不过秦轩也就是吃个味,现在他是不会饿,但也永远吃不饱。食物一进肚子,就被转化成了灵气。
“小轩哥,这里有包子,你要不要?”秦轩换了一碗地瓜粉正尝着味道,听到了远处罗茜的喊声。
秦轩抬起头,看到了远处穿着红毛衣的罗茜正在向他招手呢。秦轩赶忙将碗里剩下的一点地瓜粉两口给吃干净了,在水池边放好碗筷,就往罗茜那边走去。
“罗婶,还有小茜,你们怎么在这里。”秦轩看到罗婶和小茜都在这里,打着招呼道。
“小轩,要不要吃包子?这蒸笼里有包子,要吃自己拿啊。”罗婶说了两句就忙开了。
“小轩哥,我给你拿包子,你要什么味的?甜的?还是咸的?”罗茜手上拿着一个夹子问秦轩道。
“我就要咸的吧,还有不要肉包子要菜包子。”秦轩喜欢吃菜包子,就对罗茜说着。
罗茜听了,就掀开一个蒸笼的盖子,夹了几个包子出来放在盘子上,“这些都是白菜馅的包子,你吃吃看!”
秦轩拿起一个,要了一口,“嗯,不错!这些都是你们包的?”
罗茜笑着回答:“是啊,我早上就和我妈来这边包包子了。”
秦轩吃了几个,问罗茜要不要去逛逛。罗茜说想在这里陪罗婶帮忙,秦轩就一个人继续逛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毕竟这只是一个村一两百口人的社火,只有隔壁的两个村的村民会过来看戏,其他的村子都太远了,很少有人会大冷天的过来这么远的距离看戏,除了一些戏迷。
最热闹的还是镇里举办的社火,到时会有很多马戏团和卖小吃的过来摆摊,而且附近乡镇的人都会过来看戏,看焰火表演,那时候才热闹。
庙里面没有多少人,毕竟演戏是在庙外面的戏台上的。走进庙里最显眼的就是那大腿粗的香火蜡烛了,还有一座用米糕垒起来的三米多高的宝塔。
不过这些还不算什么,如果是镇上的社火,香火蜡烛都是比环抱的柱子还粗的,而用米糕垒起来的宝塔则是有十几米高,里面用布幔围起来,点起香火蜡烛,晚上有人会在里面守夜。
米糕,顾名思义,就是用米炒熟后磨成粉,然后用模子压出来的一个个比扑克牌略小一些的糕点。根据模子的不同,可以压出不同的形状和各色的图案。
每年的社火村里都是要做一些的,而作为神火的头人,则要做的更多一些,因为到时候必须要每家每户都分一些米糕才行。当然,其他人也是可以做的,到时候每家都会把自家做的米糕叠成宝塔状摆在神像的前面当成供品。而在每座米糕垒成的宝塔上面必须要插上茶花,茶花的颜色也是有规定的,头人和普通村民的茶花颜色是不同的。
而镇上闹社火时那些十几米高的米糕垒成的宝塔,则是很多的公司企业团体或是每个村镇垒一个,供在神像的前面。只不过镇上的米糕宝塔顶上不是插着茶花了,而是装着一盏盏的激光束,到夜晚时每座的米糕宝塔上都是五颜六色的。如果你不走进了看根本就不知道那一座座的宝塔是用白色的米糕一块块叠起来的。
对秦轩来说,镇上的社火除了精彩的焰火表演、许多的杂耍马戏、无数的小吃零食,人头涌动的人流外,就是那一根根米许粗的香火蜡烛和一座座十几米高的白色的米糕宝塔最吸引他的眼球了。
可能是前两天村里把秦轩付的承包款扣除修路款后给分了下来,大家都有了一点闲钱,所以今年神龛上的一米多高的较小一些的米糕宝塔多了很多。往年一般都是只有四五座,今年一下子就到了十几座。
老村长这是正和几个族老在庙里的神龛前面聊着什么。看到秦轩进来了,就对他招了招手叫秦轩过去。
秦过去后跟几个长辈打了个招呼,秦轩其实除了老村长外其他的族老都不认识,不过既然都是跟老村长同辈的叫爷爷就不会错。
“小轩,吃过午饭了没有,没有就到外面吃一点。”老村长问道。
秦轩当然说吃过了,但他也知道老村长叫他过来不会只是问他这些。果然,没一会儿老村长就问他,“小轩,过几天镇里的社火就开始了,你有没有打算也自己垒一座米塔。”
米塔,就是米糕垒成的宝塔。最早的时候是用大米堆成一堆的,堆的越高,表示来年的收成就会越好。后来看到用白米无法堆的太高,就改用白米做成的米糕了。
秦轩对老村长的询问感到疑惑,“张爷爷,我没事垒米塔干什么?”
这时候老村长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道:“我是想着如果你要垒的话看能不能帮一下村子。”
“帮村子?我垒米塔能帮村子什么?”秦轩听到这就更加迷惑了。
老村长正了正身子,坐直道:“因为我们村子已经连续米塔垫底了好几年了,如果你要垒米塔的话看能不能帮一下村子,用村子的名义去垒。更何况我们村今年把路修通了,这可是附近十里八乡第一个修通公路的村子,如果我们今年的米塔再垫底那就太难看了。”
原来是该死的虚荣心作祟,秦轩对连这个也要比感到无语。
“我知道这样让你有点为难,但是村里就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虽然村里的其他人前几天托你的情都发了不少钱,但是如果让他们为了垒一座米塔摊钱村民们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就只好找你帮忙了。村里就是想着到时候你能不能帮一点,捐一点钱加上我们村里原有的钱,应该可以垒一座比较高的米塔了。”老村长一口气把原因说完了,就看着秦轩等着他的态度,其他的几个族老也都看了过来。
得,这几个长辈都这样说了,秦轩作为有那个能力的晚辈好意思拒绝吗。秦轩想着反正到时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这次他们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以后就不会再提一些杂七杂八的或是让他为难的要求了。
“那行吧,我就帮村里这个忙吧。大概总共要多少钱?”既然决定要帮忙了,秦轩就打算干脆帮到底,让他们欠自己的人情更大点。
老村长他们几个看到秦轩答应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总共大概要五六万左右,村里出一半,你只要捐三万就可以了。”
秦轩听了,感觉也不是很多,于是说道:“这样吧,六万我都出了,就算我帮村里的。”
“这怎么好意思,你能出三万我们已经很满意了,哪能再要你的钱。”老村长是真心实意地不要秦轩多出钱,其实他也不是很同意找秦轩要钱的,只是村里的几个族老坚持,他也就帮忙问问秦轩。
“没事,既然要帮了就帮彻底一些,我就出六万吧。”秦轩看着旁边的几个族老其实很意动地想要答应下来,只是跟秦轩不熟,不好意思开口。
秦轩想着你们就答应吧,只要你们这次拿了我的钱,下次再要我帮什么乱七八糟的忙我可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了。
最后在秦轩的执意坚持下,几个族老他们就只好“盛情难却”的劝说老村长答应了下来。
秦轩又在里面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呆在里面,跟这几个族老呆在一起,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腐朽的霉味,令人作呕。
来到外面,秦轩抬头仰望着蓝天,感受着温和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暖的,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小轩,你没事吧?”
秦轩正在静静地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时,听到了旁边罗叔的的声音。
“没事,罗叔,我能有什么事!”秦轩看着罗叔担心的眼神,当然不能把心里的烦心事跟他说了。
不过秦轩虽然不说,但是罗叔还是可以猜到是什么事的,“是不是里面的几个族老又给你麻烦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就是、、、”秦轩就将刚才里面的事情给罗叔说了一下。
“小轩,这次的事能帮就帮吧,以后如果不想帮这种事就可以拒绝了。”别看罗叔平时沉默寡言的,但罗叔也是个精明人。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罗叔应道。
秦轩又站着跟罗叔聊了几句,就散了。秦轩也明白,因为他本身不是这个村里面出生的,加上秦老头这一家最早的的时候也是从外面搬进来的,算是外来户。而且秦老头家的祖先刚来的时候比较富裕,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后竟然将村里的大部分水田都给买了下来。虽然购买的过程也是大家你情我愿的,秦家也没有强取豪夺,但村里的大部分村民却成了秦家这个外来户的佃农却是不争的事实。
村民在成为秦家的佃农后,就肯定要向秦家交租,恩怨日积月累的,慢慢地就形成了仇恨。这也是为什么在后来秦家被打成地主反动派后,秦家落得那么凄惨的主要原因,也是秦老头被逼得流浪到城市乞讨的主要原因。
后来虽然国家政策改变了,但失去的却是永远地失去了。旧的仇恨消除了,新的仇恨又开始出现了。
就是因为秦老头对许多村民的憎恨,他才要一个人带着还是婴儿的秦轩到远离村子的山腰上居住;也是因为村子里很多村民对秦老头的仇恨,分给秦老头的田地和山林也都是离村子最远且是村民不要的。如果不是老村长和罗叔的父亲他们据理力争,也不可能作为村子的补偿尽可能地多分一点面积的田地和山林给秦老头。
村里的几个族老是村里主要的几个姓氏大族的代表,作为这几个村里的大族和秦家的三代几十年的恩怨仇恨,即使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主要的一些人物也都去世了,但这种淡淡的仇恨还是似有似无地存在着。就跟秦轩自己也因为秦老头的关系,而对村里的一些村民感到厌恶一样,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全部消失。
“可能是我回来的这几个月里太高调了,惹人眼红嫉妒了吧!”秦轩笑了笑,心里轻轻地想到。
秦轩虽然感到有点郁闷,但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现在他跟这些人并不在同一层次上。倘若不是秦轩在心里对秦老头有羁绊,秦轩也是不会回到这个小山村的,一切都是因为秦老头!
轻轻地呼了口气,抛却那些烦恼,秦轩来到罗茜了的身边。看着在那边忙忙碌碌的漂亮女孩,秦轩开心地笑了起来:原来他对这里的羁绊并不只是一个秦老头。
“小轩哥,想什么事想得那么开心!”
“因为想到了开心的事所以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