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绪混乱的在街上走着,这期间,我妈咪打了n个电话,以及张阳的,姐姐的,小采的……总之,我像个幽魂一样穿梭在街头的时候,那铃声就像催命符一样,一刻一没断过!
我拿起手机,有一个张阳的来电,铃声刺耳的响着,我想也不想,抓起手机后盖,抠掉了电池。
这下,终于换了个清净,我心里突然就不那么急躁了,思绪也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这些年,我已经很少有这种发狂的时刻了,如果只是一个检查“高危”,也许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
但是,我害怕失去肚子里的宝贝,那种害怕已经让我胆战心惊,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恐惧!想起我妈咪曾经的责怪:“你想清楚了,这孩子好与不好,都是你要一辈子负责的”。
我想起了那一次医生的忠告:“如果是按医师的角度,在前期没有任何的孕育准备,而且营养不良又滥用药物的情况下,我们不建议生下来,何况这次差点流产,能保住已是万幸……”
我又想起了张阳那一句:“就不要了吧”!
只是这一次,即便他们不阻止,我又该怎样做?
短暂的大脑混乱过后,思绪又开始清醒了。当然我也明白,这一次,不是我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了一己私心,让孩子痛苦的生活一辈子?尤其我是一个不能忍受任何缺陷的人……
只是不免觉得自己残忍,他好的时候,我便爱着他,他不好的时候,我就要舍弃他吗?终究那还是一条生命啊!
“怎么,觉得进退两难了是吗?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突然的,一个悠长的女声传入了我的耳边!那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倒像是有几分嘲弄的意思。
我惊诧的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一条湖岸边,已是秋季,夜风下随意摇摆的柳条逐渐褪去了女敕绿的色泽,深湖幽暗,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偶尔北风刮来,掀起两股冷意。
在离湖不远的一个桥栏上,独自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一身红裙袭地,被风不时吹动,显得苍穹而飘逸。
我忍不住再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除了她,身边没有任何人。我便释然了,也许,人家是在自言自语呢。想着,我便转身要走!
没想到,那女人忽然转过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离我近了几分,但是因为湖光幽暗,我实在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只见一头瀑布般的秀发被她随意略过肩头,声音依然没有夹杂任何感情的说道:“留不住的始终是留不住,到最后也是一场空啊?”
“你是谁,是在跟我说话吗?”我看着前方与我间隔了大概二十米左右的女人,因为她站在桥栏上,此刻正在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虽然她说的话如此具有针对性,明知道她是在跟我说话,而且还是一副很不友好的态度,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废话。
因为我不认识她,自然我也不想多加理会。
呵呵呵呵……却不想那女人忽然一阵狰狞的狂笑,引来阵阵刺骨的寒风,在这寂静无人的湖边,远处树木幽暗,近处却似红裙女鬼!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该死的,都该死,我留不住的,你照样也是没什么好下场,你肚子里的野种不该存在啊……呵呵呵呵”!
那女人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高空中花枝乱颤,黑暗里除了一口白牙,什么也看不清!即使能看见,我猜想,那面部表情应该是充满了绝冷的恨意吧!
可是,她是谁?我望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忍不住怀疑,难道是一个触景伤情的疯女人吗?
或者,真的是“女鬼”?
后者我倒是不信,因为我没见过,而且从她说话的语气,仿佛对我充满仇恨似得,我是哪里得罪了这么一个怪女人吗?
在我身边有限的几个人里边,我根本不用思索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在这渺无人烟的地界,跟一个疯女人有什么纠缠。
随口骂了一句:“神经病”!便转身走了。
哪知,我一转身,那女人忽然间就冲了上来,我听见后面疾跑的脚步,扭头望去,顿时吓了一跳,那女人手里举着一把刀,目光仇恨的瞪着我,那神情,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似得!
“哪里来的疯女人?”我忍不住惊的往前跳了一大步,随后便沿着马路狂奔起来……可是再怎么狂奔,身体毕竟是不如以前灵活了,跑了几步便气喘嘘嘘起来,幸好那片湖离大马路不远,路上车声不断,刚刚**点钟,人群还算密集。
那女人追了两步便不动了,只是站在哪里冷冷的笑着,一口白牙阴森森的,我看着心里发颤,任由身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的追逐,我却也顾不了那么多,过了马路,专门找了一个人群聚集的广场。
那边有一群老太太在跳舞,老头在挥鞭子,有人在看露天电影,总之正常的气氛下,我终于松了口气,回头望去,那片大湖早已隐没在马路那头了。
人吓人吓死人,这女人病的不轻,看来几年后发生的车站挥刀砍人事情,是有根据的!我无聊的想着,离开了广场。
这么一闹,我早把孩子的事忘了,反正时间还早,我便悠然自得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不就是一个高危吗,有什么好担忧的,做个高清彩超,孩子的一切情况不就看清楚了吗?只是那医生也说了,四肢健全不见得脑部发育正常,药物影响最多的也是脑部神经,想太多了吧,谁能保证自己生下来的孩子真那么完美?总不能因为一个判断就觉得了一个人的生死吧,要知道,那也就是一堆数据理论,不见得多么准确无误,再说,当初医生也提醒过,只是被拒绝了,我不相信我那么精心保护着的孩子会有什么问题,那么现在,我任然是不相信,是喜是忧后果我担着就是”。
我这么想着,心里反倒又坚定了下来,忽而又想起了那个怪女人,心里一阵寒颤,还是早点回家好了!
我自言自语着,到了家门口,我妈咪却是急坏了,大半夜的,我姐姐也跑了来,半是担忧半是责备,见我没事,倒也安心了,嚷着困便回家睡了。
我果真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就在那边张阳还担心的到处找我的时候,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还是我妈咪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才安下心来。
至于那个怪异的女人,我总以为,那是一个莫名其妙发疯的路人,心里没有在意,自然也就没跟谁说起过那天的遭遇,然而,总是有一些东西让人觉得心里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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