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情人节那种浪漫的气氛早随着一夜的缠绵悱恻消失的干净,空气中又弥漫着那股凝重的味道,我不知道昨天夜里,张阳是怎么渡过的,他买的鲜花被我无情的扔在了路边,然后,和小倩他们吃喝玩闹了一夜,唱了个通宵,到了凌晨,又困又累,疲乏感已经持续到了极致。『言*情*首*
今天是周末,终于以懒洋洋的做个白日梦,而不怕被人打搅!
然而,一睡着,异常恐怖而熟悉的感觉像一股沉眠的风一样钻进了我的身体,紧接着,神智清醒着,身体却不能动弹,然而,这种时候,也许是清醒的感知梦里的一切,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生。
若是真正是在做梦,也不觉得恐怖,偏偏是我认为自己神智异常清醒,事实上,我却躺在床上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能任由那股虚幻的东西,一股脑钻入思维,脑子愈昏沉,得时刻抗拒着,才不至于陷入那种虚月兑般的睡梦里。感觉很恐怖,就觉得自己如果任由那股让人沉眠的魔力继续压制着思维,就永远醒不过来似得。
传说中的鬼压床啊,或者说,睡眠瘫痪症,好几年没有生了在我身上了吧!
只是,我总认为这是一件不思议的事,是一种不抗拒的魔力对人意志的侵扰,然后产生幻觉,却真实的让人毛骨悚然。但是,一般情况下,只要被人打扰,那股子东西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只是,我记得我是睡在姐姐家里的,她周末加班,下午才能回来,而宝贝在老家,张阳也根本不能会出现在这儿,但是,我虽然清晰的保留了睡前的记忆,此刻的画面却是:我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宝贝在我身边熟睡,然后,我下意识的亲吻了他一口,女敕女敕的小脸,那种感触非常真实,但是,突然间,我又现张阳睡在床的另一侧,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并没有睡着,只是以一股子敌意狠狠的瞪着我!
这眼神,带给我的是那种冷到骨髓的刺痛,具体描述不上来,然而,我仔细看去,睡在张阳怀里的女人竟然是董燕……我顿时气的双唇颤,毫无理智的从床头拿过一个笤帚狠狠的朝那个女人挥舞了过去!
然而,笤帚落下的刹那,董燕忽然间就不见了,我疑惑的望向张阳,下一秒她又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一副捉弄人的姿态,眼神依然凶恶。
我早已忘了,张阳根本不能躺在床上,一开始的记忆,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冲散了,我不甘心的再次举起笤帚,一连三次,董燕都是很快消失,眼底嘲弄的意味越来越浓重,我却被累的精疲力竭,意识也被这股子魔力折磨的越陷越深,董燕的身影也就看的越来越清楚。
这一次,她没有再依偎进张阳的怀抱,就在我举着笤帚准备落下的时候,再次现,我的宝贝,安然躺在床上熟睡,但是,却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人!一个姿态,一个表情动作。我心里知道,其中有一个是董燕变幻而来,但是,笤帚举在空中,却迟迟落不下去。
僵持了几分钟,忽听董燕开口说话了:“我不陪你玩了”!然后,在我的惊诧中,看见睡熟的宝贝变成了一个女人,跳下床,飘忽而去……
瞬间那股子魔力抽退了,被压制的身体一阵轻松,我立刻睁开了眼睛,意识恢复了清醒,猛然坐起身来,再看床上,哪有张阳和宝贝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熟睡的陌生女人,但绝不是董燕,这……又是在梦里?我使劲的眨眨眼。
觉得自己明明清醒了,为什么还能看到一个陌生女人睡在床上?难道“见鬼”这种境界升级了?在我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也能看见一些莫名其妙的物质存在?
我一边打量着这个熟睡的女人,一边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想着,她突然醒过来,抓住我怎么办?
刚这么想着,那女人就眨眨眼睛,醒了……
啊……
我惊吓的猛然往后一退,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从口中吁出,
啊……
那女人也尖叫起来,一张脸苍白……差点被吓的昏死过去。
这么一惊一吓,她突然瞪着我喊道:“大白天的,你鬼叫什么,差点吓死我”!
“姐姐?怎么会是你?”我回过神来,不相信的瞪着她,刚才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啊,如果是我姐姐,我为什么认不出来?
“你睡傻了吧”。我姐捅捅我的头:“下午回来看你睡觉,怎么叫也叫不醒,跟睡死了一样,我也困的慌,就躺在旁边睡了,睡着睡着,就觉得有一股怪异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一睁开眼就听见你在鬼叫!魂都快被你吓掉了”。
真的不是做梦?我依然充满疑惑,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生疼,真的是睡傻了,我喃喃自语着,跳下床来,说道:“姐姐,我又被鬼压床了,好恐怖”!
“你别说了,你一说,晚上我又不能睡了”。我姐姐念叨了一声。
说病不是病,估计是遗传吧,而且是传女不传男的怪病,大概是从我姥姥那一代开始,我姥姥是个神棍,画符行咒,行云流水,家里时刻供着三清祖师爷画像,一日三炷香供着,我们小时候,头痛感冒,辟邪去秽,只要我姥姥念经一样嘀嘀咕咕,脚下步伐乱舞,说跳舞不是,小时候就觉得姥姥跟巫婆似得。总是那一些灰色的粉末当药给我们喝。
小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怪病缠身,直到十二岁那年,我姥姥去世,姐姐在那一年开始忽然就被“鬼压床”折磨的死去活来,精神大乱。五年后,我也遗传了姥姥带来的怪病,包括我妈咪,更是夸张。
不过,我姥姥也不在了,没人能神神叨叨的告诉我们要怎么抵御这些东西。无非就是睡一觉,觉得头晕脑胀,比没睡还累,其他的还好,不至于对生活有太大影响,最科学的解释,就是患了睡眠瘫痪症。属于不治之症吗?我没研究过。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妈咪打来了电话:“张晓,孩子我给你送回去吧,宝贝太怜了,想你想的厉害,每天睡觉都不愿意月兑鞋子,一下床,就站在路边不停的喊妈妈!这几日又拉肚子了,瘦了好几斤,你说,你和张阳日子过的好好的,也没个大事,何苦让孩子跟着受罪?你们毕竟不是谈恋爱了,吵吵闹闹,轻易的说离婚,影响最深的还是孩子”!
“我的宝贝”!我忍不住又开始流泪。以我目前势单力薄的状况,我能给他带来什么?连请保姆的钱都赚不出来,孩子要上学,我租房子,买房买车?我想都不敢想。
是,我也不能一直拖累我妈咪,她和爸爸必须要工作养家,我弟弟从小被惯坏了,不止我爸爸妈咪,就连我和姐姐,对他的宠爱也足以让他无法无天,到头来,学习不上进,工作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现在已经22岁了。还处于啃老状态。
我姐姐大龄未嫁,我弟弟懒惰成性,我若再离婚,我妈咪和爸爸真的要吐血了。
我妈咪还是把宝贝接回来了,因为次日我在上班,我妈咪也有心撮合,所以就直接给张阳打了电话,让他把宝贝接回了家。所以这一次的事情也就无疾而终了,张阳给我写了保证书,他父母那边也打来电话,请求我的原谅。这时候,我再端着架子,反倒不好。
宝贝因为拉肚子住了几天医院,老家的太阳毒辣,被晒的又黑又瘦,看见我,却哭着喊着找姥姥,把我这个妈咪晾在了一边,看也不看一眼,也不跟我说话。小心眼里已经对我把他送走这件事产生了一股不小的怨气。
“宝贝,以后,妈咪不会再离开你了,走到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受这么多苦”我忍着心痛安慰着宝贝,一股束缚的力量再次将我拽回了张阳身边,婚姻有时候,需要的不是爱情,而是责任。这种情形下,我自己心底那份挣扎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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