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面,黑暗的天空,四周是漆黑的石壁。叶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地狱吗?”他挣扎着坐起来,全身针扎一般疼痛。“死人也会痛吗?”想想自己真没用,人家轻描淡写三下便将自己小命结果了。“来世我一定好好修炼《斩妖诀》。不对,书上说死人不会感觉到疼痛。难道我没死?不可能,那一刻我明明感觉自己的灵魂跑出体外。看来我是真的死了就在叶舟纠结自己到底死了没有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片刻之后彩衣出现在他眼前。
“怎么,她也死了?不应该,我的攻击对她根本无效,难道我没死?”想到自己没死,他一阵欣喜。随即又陷入绝望。“没死也活不长,它们不会放过我的
彩衣来到叶舟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将他拖起来拽着出去。“你要带我去哪?”叶舟忍着剧痛想要摆月兑彩衣的控制。可能吗?当然摆月兑不了。那还不拼命!可惜他的拼命也没有任何效果。
这座山叫“老子山”,传说老子李耳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自从来了老子这片小山也跟着出名。名山人应该很多,怎么会被妖怪霸占?叶舟当然没心情思考这些。天下名山妖占多!叶舟痛恨这些妖怪,悲哀自己的命运。本该是天之骄子,如今却成了别人餐桌上的美味!
简陋的石室中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身着血红色长裙,苍白的脸上略带一缕病态的美。一如当初,叶舟同样不能将她和杀人恶魔联系在一起。即使他知道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你叫什么名字?”妇人开口问道。语气很柔和。
你叫什么名字!吃人之前居然还要对方通报姓名!“家住哪里?”又是一个神奇的问题。这妖怪脑子里想的什么!“我吸干你的阳气后保证十年之内不到你们村去叶舟有点明白她的意图了。想到自己的命换来家乡十年平安,他倒也心安许多。
“我叫叶舟,家住安东他回答道。他回答了,如实回答了!这太荒诞。一人一妖的对话简单而又诡异。难道快死的人,精神也跟着失掉?
“记下来,以后立碑也好有个名字妇人吩咐彩衣道。叶舟哭笑不得,杀人还装作一幅慈悲的样子,这妖怪做的也太虚伪了。他心里开始鄙视眼前的妖怪。我说大才子,有没有搞错,你竟然在鄙视一个将杀掉你的妖!这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小伙子你过来,坐到我边上妇人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好像母亲疼爱自己孩子一样。完全没有要杀人的样子。叶舟浑身颤抖,可是他能不过去吗?离妇人越近他就越害怕,短短的三丈距离他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完。
看着叶舟的挣扎,妇人的双眼似乎隐隐地透着泪光,后来索性闭上双眼。她们谁都没有催促叶舟,这场面何其诡异。“你准备好了”,妇人缓缓睁开眼问身边的叶舟。
“靠,这也问得出口叶舟有点抓狂。“没有”,他直接回答。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妇人好像并不着急杀他。
“我想再活五十年叶舟大叫道。妇人摇摇头道:“那不行,不过我会对你很好
“你杀了我吧,赶快叶舟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恐怖的气氛。谁有直面死亡的勇气?妇人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我要杀你!这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叶舟很崩溃,临死还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你真的没有别的心愿?”妇人还不放弃。“啊”叶舟双手抱头拼命摇晃。“你再不杀我,我就走了叶舟咆哮道。
“你走不了那妇人依旧轻声慢语。“观看一个人临死前的挣扎你很舒服吗?你这个变态的妖怪,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叶舟聚气准备给自己一记“截妖斩”。“我杀不了你,我杀我自己说完向自己胸口拍去。有时候弱者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叶舟的双手被擒住。
“我不会让你立刻死去,吸光你的纯阳之气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陪我,直到死去
“轰”听到妇人的话叶舟直接气昏倒。
“洞主,您的伤要发作了彩衣见叶舟昏倒后提醒那妇人道。“我们这样值得吗?”妇人颤抖地说。
“洞主,都一百年了,我们还有别的路吗?”彩衣哪里知道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当年我本是条平凡的小蛇,谁知误入这洞府,受到大仙点化才入修道。如今却满手鲜血,怎么对得起大仙彩衣默默地听着,这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几乎每次杀人都重复这样的话。如今她们也只有此时的述说才能填补心里那份空虚和恐惧。充满罪恶的生命还谈什么修仙,论什么大道。可是每当痛苦来临时,想要活着的**总是盖过内心的自责,盖过所谓大道。就这样度过了一百年的岁月,在此期间她目睹了太多死亡前的挣扎,越是这样越感觉生命的可贵。所以她收不了手。情愿在清醒时饱受良知的折磨。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不忍让那些死去的人饱受摧残。如果自己能再狠点,至少他们不会感觉到痛苦。
让人痛苦欲绝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面对死亡。恐惧之为物,他源于死亡却超越死亡。人难以忍受的不是死,而是对死的恐惧。但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在杀人和忏悔中挣扎。没有恶心却作恶事。她想吸人阳气不是恶心吗?至少她认为不是。她这么做是因为必须这样,为什么?可恶的老天在折磨她,摧残她,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将所有的怨恨都抛向苍天,将一切罪过都归结于命运。这样她才能在这可怜的生活中寻到活着的勇气。
妇人缓缓蹲下看着昏迷的叶舟,许久。“如今已经知道他的名字,我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希望来世他有个好去处说着将手放到叶舟的百会穴上,念叨着将叶舟的一丝阳气抽取出来融入体内,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和雷力作斗争。只见妇人全身哆嗦,脸颊渗出血色的汗珠。
彩衣呆呆地看着,是心痛,还是麻木,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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