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李大海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李大勇的娘容氏躺在炕上,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大勇的爹李仕高道:“我看何氏自己得都合不拢嘴。”
李仕高就道:“关咱们什么事儿?操心你自个儿儿子吧,十七那天大勇就要去同仁馆坐诊,你都准备妥当没有?”
“还用你说,我老早就准备好了。”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大勇也算学有所成,容氏觉得也是时候给他挑房媳妇儿了。
“着急什么?等大勇在同仁堂做好了再说,男人没有一点本事,拿什么养家糊口?”
“我着急的还不是你们李家的香火,大勇年岁也不小了,屯子里好多这个年岁的都当爹了,就他连亲都没有定。再说了,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人家没本事的都把媳妇儿娶上了,我儿子一手好医术,还愁找不到一房好媳妇?”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行了吧?”李仕高不耐烦说道。
夫妻一辈子,听这口气容氏就知道李仕高是同意了,只是抹不开面子。容氏也不咄咄逼人,“要不是有同姓不婚这茬,我还真想给大勇娶了秀秀那姑娘。”
“枕头垫高了,尽做美梦是吧?就算没有同姓不婚这个说法,他们之间还隔着辈分呢。”
“我知道,我也就是说说。”容氏也明白不能,心里就是觉得惜,“我就是看秀秀那孩子长得不错,知根知底也不是那偷奸耍滑的人,跟咱们翠翠也处得挺好,绝不会苛待小姑子,要是真成了我儿媳妇儿该有多好。”
李仕高就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一天没事儿净瞎想,闲着没事儿做就早点儿给翠翠找婆家吧。她也十三呢,姑娘家眨眼就要嫁人了。”
“记着呢,等秧田里施了肥我就去办,保准耽误不了。”容氏心里也有谱。但长幼有序,再急也得等到李大勇成家之后啊。
李仕高双手一拍,就拍死了一个蚊子,他侧身一边把蚊子的尸体扔到地上,一边问道:“是忘了熏艾草了吧。”
“哎呦,还真给忘了。”容氏一下子坐起来,就往炕边儿呲溜,“我这就去点。”
“算了吧,睡着了就不知道疼了。”累了一天,李仕高也懒得动弹。
“懒死你算了。”容氏反手拍了李仕高一下。起床点了一支艾草。
而此时,李大海家的院子里,李聪也拿着蒲扇对自己的小腿不停的拍拍。
李强点着一支蜡烛出来上茅房,看到李聪,不由得笑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喂蚊子?”
“太热了,睡不着,到院子里又都是蚊子。”李聪扭头看了李强一眼,帮他照着蜡烛,让他小心脚下。
从孩子大了以后,李强就从没在家里的恭桶里方便过。乡下又不如镇上大户人家讲究——算把恭桶摆在房间也还要隔一道屏风。他这个当爹的总不好在巧巧面前方便吧。他们一房里大小全在一张炕上挤着,以前孩子小还能凑合,现在孩子大了,他们家的房子也是时候扩建扩建了。
尿完出来,李强就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和李聪谈论天气。
“今年是旱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下过雨,屯子里那口水井怕是供应不上了。人喝不了多少水,庄稼怎么办?难道要祭神?”
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而且祭神
想到这里,两兄弟的心情都有些不好。便各自回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过早饭,李大勇就来了,给巧巧换了药,就宣告巧巧以起身四处活动了。虽然他确实也是用了好药,紧尽量让巧巧不留疤,伤口深还是不避免的,但孩子还小,长大了以后疤就会淡些,而且女孩子有刘海以遮掩,倒也不是太大问题。巧巧这是实实在在的破了相,对女孩子以后的嫁人还是有影响。
“大勇,劳你多费神呢。”李强让文氏把今天的药费付了,“听说你明天就要去同仁馆坐诊了,恭喜你。”
“谢谢!”
两人平时也没什么来往,略说了几句,大勇就准备告辞。
那屋里应该是秀秀说了什么,然后余氏特有的大嗓门就响起,“不行,这是喜事,怎么能穿的这么素?你皮肤白,穿这一套大红色的衣服最衬你。”
“二嫂,我又不是成亲,而且成不成还是两说呢。”秀秀有些头大,自打昨晚确定要余氏同行,今天一早余氏就到她屋里,各种挑剔。她只是去看一眼,而且为了避嫌肯定要带帷帽的,穿得再好看,看不见脸有什么用?
是余氏却不听她的,反倒把她所有的衣裳都到弄了出来,一件件让秀秀试。
这么多,她要费多久才叠得好啊。
看到余氏不知疲倦的又拿一套衣裳让她试,秀秀无力望天,“嫂子,真的不用啦。”谁能来救救她啊。
“何嫂子家里有喜事?”李大勇就问了一句。
李强高兴道:“就是给秀秀相了一户人家。”
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李大勇早就知道的,刚要告辞就恰好看见借口尿遁出来的秀秀。
秀秀的脸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大勇的脸上才道:“是来给巧巧复诊的吗?”
什么大勇叔,她怎么也喊不出来。别说是秀秀,就是李强几个兄弟也喊不出口。
“正要回去。巧巧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是啊,大勇明天就要去坐诊呢,真是好本事。”李强无不羡慕的说:“等段时间就该听到大勇的好消息了吧?”
好消息?李大觢uo读艘幌虏欧从??矗?孟?⑹侵杆?汕装桑克?且坏阆?⒁参蓿??鲜食汕椎墓媚锒济挥校?睦吹暮孟?ⅲ坎还??埠炝肆常?溃骸盎共恢?馈!包br />
“哈哈,娶妻生子,有什么害羞的。”李强只当李大勇害羞。虽然李大勇的辈分比他高,但年纪摆在那里,面皮还薄。
“恭喜大勇叔了。”秀秀笑道。
李大勇一愣,大勇叔?
不就是叔叔辈,他又不是不知道。
但为什么心里觉得酸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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