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渺阎为方玉炎的奇思妙想感叹的时候,而那个被暗算的人却仍在怒骂不休。
杨溢冷冰冰地盯视着方玉炎,不时地扫向那个人。
直到杨溢手中的飞刀月兑手而出的时候,那个人才祭出了结实的岩盾,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一直图口舌之快的人竟然拥有这般快速的祭印手法。
杨溢手中的飞刀撞击到他祭出的岩盾上发出叮当的响声,然后他变得沉默了。
就连方玉炎都看出了那个人实质的变化,他的眼神犀利而充满光彩,那是一种强者才拥有的眼神,是与他之前的一系列作派完全无法搭配的目光。
方玉炎嘴角再次扬起了从容的笑容,渺阎知道这一切都在方玉炎的掌控之中。
方玉炎从一开始便看出了这五个人不是一个战线上的人,而且另外的四个人明显对这个杨溢有所顾忌。
在方玉炎看来,杨溢最大的弱点不在于他杀人如麻,也并非是他不与这几个人为伍,他最大的弱点是从来不愿意多说话,当然也包括辩解和服软。
方玉炎自是看出了他的这个弱点,于是他利用杨溢的飞刀偷袭了那个偷偷来到渺阎身边立求趁势立功的人。
这样一来那个人便会视杨溢为眼中钉,杨溢自是高傲到不以为然,不作任何辩解。
而其他的三个人自是各有一套心思,显然对杨溢两人的死活完全不会顾忌,就如同他们对待那个被杨溢杀死的老六一样。
方玉炎尚且不知其他几个人的族系,但眼前的这个人显然是坤族人无疑。
而杨溢却是金族人,看这几个人路数不一,且是相互水火难容,想必不是族系不同便根本就是临时拼凑而成的团队,但这些人是出于何种原因聚到了一起?又是因着什么相互迁就却又各自怀有异心?
方玉炎对这些事情根本模不着头脑,他看着那个坤族人祭出了一把巨大的板斧向着杨溢冲过去。
杨溢的嘴角动了动,一支金色的长戟便挥手而出。
方玉炎知道另外的三个人即使不会上前参与,亦不会劝阻。
但是对于方玉炎两个人的动静他们却是格外留心,就算眼前的杨溢和那个不知名的坤族人斗得两败俱伤。
方玉炎也休想轻松的从这个缺失了一角的包围圈中逃月兑出去。
方玉炎慢慢地走到渺阎的身旁,渺阎报以一笑以示赞许。
方玉炎略显无奈地看着另外的三个人。
此时那个女子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道:“小兄弟你果然了得,竟然可以让杨溢大哥和吴胜夫大哥短兵相见,兄弟们可要当心这个小滑头呀!呵呵,看着他那疼人劲儿我还真有点儿不忍心对他下手呢!”
叶轮依旧是那不阴不阳的声音道:“华觅蝶师妹,我们有时间说这个风凉话,倒不如将这两个人拿下来,好一并去交了任务来得实在!”
叶轮似是在征询华觅蝶的意见,但是声音却大到即使是打斗的两个人也听得十分清楚。
华觅蝶懒洋洋地笑道:“叶**哥的意见倒是不错,但是我怕被杨溢大哥误会了,做了他的刀下之鬼,呵呵……”
华觅蝶的笑声带着某种涩涩的声音,听得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方玉炎镇定心神,他知道这是华觅蝶对他的再次试探,好在他心神宁定,并未受到华觅蝶蛊术的影响。
华觅蝶看到方玉炎依旧不动声色,不禁恨声道:“哼,不懂情趣的小鬼!”
叶轮也不禁讥讽道:“华觅蝶师妹,想必是你的媚术的精髓这个小子根本领略不到一二,你这般了得的手段却是如同对牛弹琴一般!简直辜负了我们华觅蝶师妹的一番美意!对吧,年大哥!”他最后一句却是对着站在另一个角上的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叫年远遥,尽管他听到了叶轮的话,却依旧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具雕像一般。
方玉炎看着这几个稀奇古怪的人,不禁有些头疼。
若是单以心机来说,恐怕要属那个叫年远遥的人尤为了得。
他在这般各怀心机的人中,却只是冷静地看着方玉炎不动声色,但是方玉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的目光便是如同鹰一般的锐利。
现在场中的气氛没来由的一股逼人的压迫感,场中的杨溢和那个坤族人吴胜夫幻力大作,杀气腾腾。
而方玉炎这边却是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切,至于守在三个角处的人更是虎视眈眈地望着方玉炎这边,伺机而动。
杨溢的面色如冰,现在的吴胜夫已经逼近了他,这使得杨溢的长戟已然无法派上用场。
于是他便祭出了宽刃的短刀,并使他不得不运用起近身之术。
而那个吴胜夫岩化的体表使得杨溢的近身之击一次次消于无形,尽管他亦是可以金属化体表,但是对于吴胜夫那般游刃有余的体表幻化,他却是自愧不如。
他自然知道体表幻化的幻力消耗是极其大的,而这个吴胜夫似乎有着源源不绝的幻力,再加之他手中那虎虎生风的大板斧,使得杨溢的攻击相形见绌。
他实不知这个牛一样的人竟然拥有这般强大的幻力,那一次次光波闪动的劈斩让他应对无暇,而且每一次抵挡下都令他虎口发麻,隐隐作痛。
而一旦他试图月兑开这个近身的弱局时,那个吴胜夫便揉身而上,根本不给他任何月兑离的机会。
吴胜夫的攻击如同他之前语言上的寸土不让一般细密而有力,这使得杨溢的幻力没有任何结印的空隙。
渺阎本在注视着场中的两个人,此时却看到方玉炎额上涔涔地冒着汗,而方玉炎专注于场中的打斗却远在任何人之上。
渺阎更是隐隐地看到方玉炎的手上微弱的结印,渺阎定睛一看,便一切都明白了,他看着一瞬不瞬盯着场中两个人的方玉炎不禁心里暗自叫好。
杨溢显然对这样的打法极其不适应,而且以他个人的自负这么久都收拾不下一个少年方玉炎已然使他信心挫败。
此时这个吴胜夫更是让他几近压抑的宇宙爆发,吴胜夫的板斧不失时机的劈斩下来。
杨溢吃力地迎上刀刃,任谁也看得出这翻近身战斗的优势绝不在他身上,这使得杨溢越来越见急躁。
方玉炎看着场中两个人的打斗,他的表情紧张而急切,而且伴随着吴胜夫的每一次近击,方玉炎都会眼角抽搐,似乎他对于杨溢的胜负有着殷切的盼望一样,他在杨溢渐渐的劣势下轻轻地攥起了结印的手。
渺阎根据方玉炎的表情自然看得出方玉炎的这一宝是压在杨溢的身上的,一旦杨溢挫败于此,恐怕方玉炎的全盘计划便要落空。
而就在这时渺阎看到方玉炎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
但见他手上结印的动作变得紧密起来,尽管他的手势隐在了敌人的视线之外,但对于身边的渺阎来说却是一清二楚。
接着但见一直猛烈进击的吴胜夫在步伐上一滞,渺阎看到吴胜夫的脚步上那处一闪而没的结界阻隔。
渺阎恍然大悟,他不想方玉炎从离开战阵的时候便祭下了结界的奇门之域。
这种结域是通过幻力巧妙的搭配,通过五行八卦的转换以及相互搭应来建立的一种强大的虚拟结界,这种结界通常是施术者在中长距离内提前设下的陷阱。
一旦被施术者进入此结界后,便会被施术者控制,施术者凭借个人的修为,以及之前结域的搭建使得结域内充满了幻力,而且这些幻力会凭借施术者的操纵随时变幻和隐现。
渺阎自然知道这是一种极其考究施术者幻力和智慧的幻术,而且这种长距离的幻力操纵极其考究施术者对幻力大小和力度的精准把握。
渺阎实在不敢想像以方玉炎如此的年纪竟然将这种幻术的基础运用到如此极致。
尽管方玉炎的操纵略显笨拙,但是加以时日想必这个幻术对于方玉炎来说一定是一招奇门**。
但见那个吴胜夫脚步只是一滞,杨溢便轻易月兑开了他的近身缠斗。
只这一呼吸间,却见他手中精光大盛,紧随着祭印而出。
但见方玉炎低呼一声“好!”,接着手中祭印成形。
此时杨溢手中的千万把飞刀早已月兑手而出,而就在这时杨溢但见身周气泡结印乍然四散,他情知不妙,却见那一柄柄飞刀如雨般散手而出。
接着那个坤族人身周密密地戳满了飞刀,而杨溢亦是被方玉炎祭出的气泡结界将飞刀反射弹回,他料事不及,竟是身中数十飞刀。
方玉炎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是双手合一,接着那气泡附着着一柄柄飞刀急速向着三个守御着敌人的方向射去。
而方玉炎更是瞄准机会,背负起渺阎御风而起。
而就在这时,却不想那个一直不声不响的年远遥大喝一声:“小鬼哪里逃!”接着他双手结印,却是身前一阵阵光彩充盈,接着一道道人形在他的身前幻化而成,他低呼一声:“着!”却见那一道道人形如急奔之势虚化着向着方玉炎直冲而去。
方玉炎正在御风急行,直觉背后杀气弥漫,方玉炎正待闪避,只觉眼前一亮,竟是被那团虚幻的光影人形击中。
方玉炎趁势向前急御而行,只觉一时气窒,却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样一来,方玉炎借着这一冲击之势奔逃的更远,但是身形踉跄却是难以自持。
叶轮等人被急速变向的飞刀打乱了阵角,好在方玉炎幻力未到出神入化,那些飞刀虽是气势逼人却也无法伤及众人。
只是那个坤族人由于受了杨溢的近击毙于当场,而杨溢虽是受了自己飞刀之伤,却也并无大碍,他只是看着仍在奔逃的方玉炎,满眼充满了仇恨的火光,咬牙切齿地道:“乳臭小儿,你的死期到了!”
叶轮等人知道杨溢已经发了狂,到了口边的奚落和讥讽也一并吞了回去。
他们看着那个死相惨怖的坤族人,就算弑杀成性的他们亦是不免不寒而栗。
渺阎看着远远冲上来的几个人,不禁也为方玉炎焦急起来,劝导方玉炎道:“小兄弟,不如你放下我,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伤我,你趁机逃出去,到渺音城找我师弟音魇来搭救我便可!”
方玉炎如同充耳不闻,他只是用尽全力向着山下跑去。
渺阎看着方玉炎奔跑的方向,不由惊道:“小兄弟,你这是要到山崖边上?”
方玉炎勉强支撑着身子,他此时已经卸去了御风,只凭双腿向着不远处的崖边奔去,后面急风骤雨的飞刀急催而至。
方玉炎就在那些飞刀赶至的瞬间完成了跳跃的动作,而就在这时方玉炎周身的炎力大力注入。
渺阎只觉得扑得一声身体随着方玉炎在急坠的气势下缓慢了下来。
渺阎听到山崖上一声冷笑,却见那之前年远遥的虚幻的光影人形再度击来。
方玉炎无法抵御,只觉得结域之处被轰落了半边。
方玉炎一阵迷幻,无法再次结印补充,就这样那处结印如同漏掉的气囊无规则的乱撞乱滚,只教两个人在崖体上撞得遍体鳞伤后才散碎在空气中,于是方玉炎和渺阎两个人便急向那万丈深崖坠下。
山风吹来,方玉炎隐隐听到上面大笑的声音。
却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方玉炎却渐渐地醒转,转头处却看到一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渺阎。
方玉炎一惊坐起,只觉周身疼痛难忍。
渺阎伸手示意方玉炎慢一些,方玉炎不解地看着渺阎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方玉炎只记得受了那个年远遥的一记重击后,便被山体撞击的不醒人事,而现在两个人安然地躺在这个地方,显然是被人解救月兑困。
渺阎亦是苦笑道:“我醒转后问过留守的人,他们并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因此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在我们下落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种幻力凝聚的光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掉落到了一个幻力凝聚的世界!”
“前辈您的意思是我们坠入了一个异次元空间?”方玉炎看着躺在身边的渺阎惊异地道。
渺阎轻声地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当时我看着你那个结界之盾如泄气一般在悬崖上到处乱撞急坠时,便料定我们危急重重了,而万分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竟然坠入到了这样一个绝世的异次空间来,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有被敌人搜寻到的原因,我想以那几个年轻人对我们的执着一定会到崖下来找寻我们的,而听这里的人说我们已经昏迷了几天几夜了,这说明他们根本无法找到我们,也正是这个异次空间的原因!”渺阎说到这里向着四周看了看,“这样宏大的异次空间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恐怕能够建立如此庞大的异次空间的人物,当今世上已经寥寥无几了!却不知当初建立这个异次空间是出于何种目的?”
“是为了躲避战争,这个异世界几乎和现实世界完全隔离,我们几百年来世代生存在这里……”方玉炎顺着门边的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但见他白发垂肩,长须髯髯,皮肤却红润光滑,一双眸子更是精芒四射,一副悠然若仙的样子,他只是缓缓地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闯进来的,但是既然可以到得这里必有因缘!”
渺阎坐起身拱手道:“老夫渺阎,水族人,误闯贵界,实属冒昧!这位小兄弟是老夫的朋友,叫方玉炎,是炎族后辈!”方玉炎随着坐起身来拱手为礼。
那个老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方玉炎道:“这位小兄弟闯进来时结印与我异次空间相融,想必是水元之属的幻力拥有者吧?”
渺阎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这位小兄弟确实具有完备的水元性,只是尚未开化而已!”
那个老人慢慢地点着头道:“难怪!我想这异次空间的幻力怎么会与异族之人相融,想必是这个缘故罢了!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老夫亚约!”
渺阎听到这里不禁露出惊异之色道:“前辈您是亚约?您是水折幻术的创始人亚约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