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就见冬梅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面色煞白,连身都来不及福,急切道:“小姐,不好了,少爷,少爷他……”
慕清染手指一顿,紫毫毛笔自指尖跌落在地,在来不及写完的纸上落下重重的一笔,她只觉心中猛跳,极为不安,她忙凝眸冷道:“怎么回事?”
冬梅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冲撞了慕清染,但到底还是鼓起了涌起,道:“小姐,少爷他,他被人行刺了,地上好多血……”
慕清染眸子骤然一缩,再也顾不得多少,就忙往自己的房内而去,穿过外室,就见内室屏风上还搭着衣裳,而屏风后,慕清安正身着中衣,上面是一朵朵绽放的曼珠沙华,妖冶不已。
慕清安脸侧在一边,面上满是安详,嫣红的血染红了地面,也沾染在他洁净的脸颊。
慕清染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他的胸口上,左胸上方,一个血洞正在潺潺往外流血,慕清染顿时觉得脚都要软了。
怎、怎么会这样!?
“清、清安……”慕清染忙俯身把手搭上了慕清安的手腕,就见他脉搏已经十分微弱了,好似风中的一盏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慕清安忙倒了一颗保命丹给他吞下,指尖所触之地都是一片冰凉。
慕清染却好似被烫到了,眼角都弥漫开了湿意,一种无力感似乎又开始蔓延了。
那是很久之前就有过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清安,你醒醒,你能听到姐姐说话么?”慕清染微微触了触慕清安的脸颊,他却毫无所察。“清安……”
“……小姐,奴婢已经让人请了大夫。”冬梅讷讷地道。
她也不知道怎么她当值时,会碰到这种事,她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血啊!
慕清染咬了咬唇,回道:“过来,跟我把少爷扶到我的*上。”
地板凉,若是再这么下去,慕清安保准会死得更快!
冬梅忙答应着,奔过来小心地跟着慕清染把慕清安扶回*上。
慕清安身上的致命伤只有右胸口的位置,不知是他当时运气好还是如何,竟然没有一击刺中致命心脏,而是稍稍偏了半寸,而恰恰就是这半寸,让他保住了性命。
但慕清安虽然算不得武艺极端高强,但保命足矣,一般的刺客根本奈何不得他。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当时定然是一击致命的,慕清安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慕清染又细细诊了一会脉,却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脉搏……”
微弱而紊乱,体内真气乱窜,极为奇怪。
慕清染根本就不知道这脉搏到底是何回事,但她知道,若是再拖下去,指不定会……
后面的事情,慕清染已经不敢再想了,她说过,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了。
她猛地站起,让迎春去找了洛二,“让洛二帮我请下慕容御医过来。让,快。”
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有慕容凌了,她到底只是跟人学过几年,比不得世代医药的慕容家。而且慕容凌能够诊断出南疆的蛊毒,医术定然是了得的。
慕清染又寻了最好的伤药,替慕清安清洗了伤口,仔细包扎了,这才止住了那流血。
“你一定会没事的,清安。就算是为了我和娘……你也要撑住……”慕清染说着,眼角又染上了湿意。
她抬手模了模慕清安跟自己一模一样,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如纸的脸颊。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定然会更加努力地好好护住你,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
慕清染此时脑子混沌,一时根本就猜测不到是谁动的手。她也不敢告诉慕罗氏,还是先确定病情后再说。
慕容凌倒是来得很快,今日他本来是沐休日,谁知道刚出街,就被洛二绑到了慕家来。而且还是从墙上被丢过来的,摔了他个大马趴。
“劳烦慕容御医了。”慕清染恭恭敬敬地道。
慕容凌见到慕清染这架势,本来对此满肚子的怨气,倒是稍稍缓和了不少,眸子闪了闪,道:“罢了罢了,我还不知道洛北辰那家伙么,倒是不好迁怒你了。病人在哪里?”
慕清染忙道:“是家弟,刚才被人刺伤了,但是脉相极为奇异,普通大夫都诊断不出来。又因着慕容御医医术高超,这才让请了您过来。”说着,便牵引着慕容凌到*边。
慕容凌见到慕清安那张脸时,眸子略微缩了缩,笑道,“不过是他人恭维。”说着,便探手按在了慕清安的脉搏之处,果见其脉相紊乱。
半晌,慕容凌才缓缓收回了手指,一贯温和的脸也带上了凝重之色。
“如何?”慕清染见此,问道。
慕容凌意义未明地看了眼慕清染,这才缓缓地答道:“慕小姐或许不知,这是一种西域奇花所产的香毒,初始闻着只以为是普通的花香,但后期却会为这种花香所惑,陷入昏迷。一般若是分量少,则只是昏迷,若是分量多了——武艺越是高超之人,陷入昏迷的时间越长,这毒深入人体,会让人在睡梦中产生幻觉。”顿了顿,他缓缓补充道:“从而在睡梦中死去。”
说着,他抬起眸子,眼底是惊异的光芒,“我曾有幸拜读过祖父的游记手札,从而得知。”
慕清染闻言一怔,反射性地望向*上的慕清安,便见他面色苍白得越发晶莹了几分。
“你——慕容御医可知这是什么花?可有解法?”
慕容凌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花名曼陀罗,长得极为妖艳美丽。它通体都极为有用,要想解此毒,唯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其根茎与黄杜鹃的花所制的极乐丹来解。”
“不过很可惜,这种花只能长在西域,昆仑雪山听说过么?那里虽然山顶常年有雪,但山腰却气温极为适合曼陀罗花的生长。黄杜鹃虽然沧月也有,但那黄杜鹃必须要用颠茄汁浇灌,而颠茄却是西域盛产。这两种药材都极为难得,要是寻到了,那么慕公子就有救了。”
慕容凌站起身,“如今我已然无能为力,一切就看机缘了。这里有一瓶续命丹,仅有三颗,倒是能克制住毒性,为其续命半年。之后就看慕小姐的了。”
说着,他递了一个印着妖冶枝蔓的白瓷瓶过来。
慕清染眸子顿了顿,倒是不曾伸手去接。
“怎么了?慕小姐不信我么?”慕容凌微微眯起了狭长好看的眸子。
慕清染好似这才恍然回神,忙?*??靥ы?陨狭四饺萘璧模?氨?福?腋栈紊窳恕6嘈荒饺莨?樱?以趸峄骋赡??暇鼓??背揭彩蔷墒恫皇敲矗吭趸嶙龀龆晕也焕?氖虑槔础!包br />
慕容凌眼底划过一抹兴味,扬了扬唇,却不再是往日的温和中带着冷淡,而是极为的妖异。
“是吗?公子的伤势只要小心调养即可,接下来公子只会陷入昏睡中,以后要是还有事,可再着人来寻我。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慕清染让人把慕容凌送了出去,视线这才落回瓶子之上,瞳孔骤然紧缩了下。
迎春一直站在一侧,忍不住蹙了蹙眉道:“小姐,这位慕容御医好奇怪,感觉跟上回……有点不大一样。”
慕清染微微一笑。
“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作甚?”说着,她拔了瓶塞,倒出了三颗紫色的药丸,在空气中泛着妖异的光芒。
“寻把剪刀来。”
慕清染蓦地捡了一颗药丸起来,手指微微用力,就把那药丸给捏破了,里面依旧是一片紫色。
“小姐,剪刀。”迎春忙递了过来。
慕清染将其撒入白瓷珐琅碗里,又用剪刀把自己的手指戳破,滴了三滴血进碗里,血液融进了紫色药丸粉末里。
迎春觉得奇怪,但也跟着小心地张望,却猛地面色一变,捂住了嘴退了开来。
只见那紫色药粉吸收了血液后,就似乎倒入了沸水,粉末滚了起来,不过片刻,就见一条线形的白条慢慢地变成了一只肥肥胖胖的虫子,有小婴儿的小指粗细,憨头憨脑,但配着它那身子,却让人只想作呕。
慕清染面色微变,蓦地用杯盖住,又把另外两颗药丸依法炮制。
最后测试的结果,就是两颗药丸都变成了蛊虫,而只有一颗没有任何反应。
慕清染这才松了口气,也不顾上面的血,捡起那颗药丸就给慕清安灌了下去。
“小姐,这药丸真的没事吗?”迎春实在是觉得太挑战她的极限了,见慕清染竟然还敢给慕清安用,忍不住问道。
慕清染见慕清安吞下了,这才又给他诊了次脉,见那横冲直撞的真气慢慢地得到了缓和,面色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闻言,她缓缓道:“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从刚才的言辞中就可知,慕容凌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总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但同时,他是个极自负的人,虽然会用手段,但他的话却不会错。他既然说,会给清安续命半年,那就一定会。方才不过是他给的测试,看我会不会找到真正的续命药丸罢了。而且,我已经只能相信了。”
慕容凌特地露出破绽,让她猜出他的可疑。然后若是她不信他,那么清安就没救了。若是她信他,那么清安就会被蛊缠身。
慕容凌喜欢玩文字游戏,那么他方才的话里定然是有玄机的。
他特地提起颠茄汁,不过就是提醒她血水。以血水浇灌,最后就能得到真正的续命丹。
她根本查不出西域的奇毒,但慕容凌却知道,她诊断不出的南疆蛊毒,他也知道解毒办法。这个人,当真仅仅只是个御医么?他到底是何身份,为何在这时候揭破自己的身份?
而且,她根本与西域昆仑毫无恩怨,为何会针对她?
安哥儿在她房里遇刺,那么毫无疑问,对方是把安哥儿当成了她,这才遭难。不然,此时躺在这里的就是她了。
想到此,慕清染的面色不由复杂了几分。
“为什么慕容御医要这么做,他不是跟少将军是朋友么?”迎春不解,“若是小姐没领会他的意思,少爷不就出事了,这人真是……”
慕清染勾了勾唇,“傻瓜,这世界上,真正的朋友哪里是这般好找的。他们一开始本来针对的就是我,若是清安死了,最后痛苦的也是我们……”
说着,她不仅牢牢地抓住了手心,眸子微微凝起。
“去把那两只蛊虫浇到火里烧死,别让它碰到你。另外,去通知太太,关于少爷的伤势吧!”慕清染吩咐道。
迎春忙点头应下,转身就去办事了。
寂静的房里,慕清染却微微地苦笑了起来,她捂住了脸,“对不起。”虽然说着道歉的话语,但她的脑子却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若是慕清安真的昏迷不醒,那么错过了今年的秋闱,那么明年的春闱也不能参加了。而要等到三年后方才能再试,这当对他们极为不利的。
而且,清安快要说亲了,要是有功名在身,以后娶亲选择方面也大了。
另外,到底是因为什么动手杀她,若不是慕清安福大命大,现在估计就被那一剑所杀了。
想着,慕清染攥住了手掌,掌心濡湿,后背泛凉,心中却慢慢地有了个主意。
通知慕罗氏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通盘问,最后陪着慕清安落下了一串热泪。
二房只有这么个嫡子,到时候若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啊?
特别是慕清染还说,清安中了奇毒,现在都找不到解药来医。
“造孽啊,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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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凌缓缓地把手背在了身后,步入了这座外表极为朴素,但内里却极为奢华的庭院。
亭楼阁榭应有尽有,花园里百花齐放,彩蝶翩飞。
慕容凌挥退了仆人,慢慢地步入了那挂满以鲛纱织成的帷幔和南皇琉璃珠帘的凉亭。
这种南皇琉璃珠颗颗都是珍品,若是拿出去,必然是让人珍贵无比的,而却被用来当最普通不过的珠帘,倒真有几分暴殄天物。
而那鲛纱更是比之烟波纱更为昂贵,出自东临,每年不过数匹,却被人眼也不眨地用来做了帷幔,可见其奢华。
微风扬起了白色的鲛纱帷幔,层层叠叠,而露出的南皇琉璃珠在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凉亭里用金色的盆盛放着冰块,置于角落,而其中有人正慢慢地弹奏着古琴,优美的乐声伴随着香炉袅袅升起的香,流泻而出。
那凉亭的栏杆是以白玉石砌成,慕容凌自行寻了座位坐下,这才看向那背对他而立的男子。
那人一身贵气的紫色软袍,蜿蜒在地,一头如瀑长发仅仅以一根通体紫的玉簪松松地别起,明明打扮得极为像女子,但光看高大俊朗的背影就知道,那是个男子。
“你来得真晚。”紫袍男子温声道,嗓音低沉悦耳,犹如那山涧里的击打石壁的瀑布所溅起的水珠,通透而迷人。
“我遇到了点有趣的事,你猜是什么?”慕容凌微微地扬起了嘴角,低低地笑了起来。
“听起来,你似乎极为开心。很难得,我很久没见你这么开怀过了。”紫袍男子温温柔柔地道。
慕容凌抬手拂过那飘荡而来的南皇琉璃珠帘,他手指白希,丝毫不逊色于这珠玉的光辉,“嗯。我以为,你们会杀了慕清染,没想到竟然没成功。这次是谁去下手的,我可不信你们会不认识她。”
紫袍男子闻言,声音越发温润起来,“凌歌,这事是你主动揽下的。”
他说的对象正是那正在弹琴的女子,她一身白衣,一头长发也仅仅以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纤长的手指微微拂动,流畅的乐曲便从她指尖而出,仿似有无数的精灵在跳跃。
她不过十五岁上下的年纪,容色美艳,眉眼如画,微微笑起时,会让人有种顾盼神飞,神为夺之的惊艳。
慕容凌的视线也落在女子的身上,“我倒是听说,你们因为安平县主的关系认识,而你更是为她弟弟的冤案尽心尽力。想来你们的相处定然是挺融洽的,现在杀起人来,动作也很利落嘛?不过,人倒是未死,你这是故意的么?”
慕容凌的话音刚落,就觉一阵琴声袭来,他一惊,身子一个翻滚,落在了另外一边。
而方才他所坐的位置,南皇琉璃珠落了一地,在白石地板上蹦跳着,有些则自缝隙间落进了外面的草丛里,消失不见。
这种世所难寻的贡品,他们几人却一点都不曾眨眼,好似这只是几颗最普通不过的珍珠般。
女子面前的琴弦崩断了两根,她却似无所察觉,两指微动,又是数道琴攻而去。
如此过了几招,却见那紫色软袍男子,蓦地抬手一挥袖,袖摆很长,由他做来,倒是颇有魏晋名仕的*,却带着几分杀气。
明明只是最简单不过的挥袖,就见女子面前的琴骤然似被何物炸开,四分五裂地散了开来。
女子不紧不慢地起身退后几步,眸子微冷,丝毫不沾身。
“凌歌,够了。”紫色软袍男子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但却足够让人因他突然的出手而察觉出里面的冰冷。
也不知真是惧怕紫袍男子还是如何,女子也不动,只微微地垂着眸子,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波动。
“你莫不是想要杀人灭口么?”慕容凌却慢慢开口道,“刚才慕清染可是寻了我去为她弟弟看病。”
闻言,女子的眸子骤然一拧,面上却依旧毫无表情,只是缓缓抬头扫了眼慕容凌,淡淡道:“你待如何?”
“如何,不如何?凌歌,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嗯?”慕容凌的尾音拖长,有这种说不出的*。
女子冷冷一笑,并不理会他,只转眸看向那软袍男子,“这次是我的过错,我愿意受罚。不过,你们以为杀了慕清染,沧尘就会束手就擒么?”
“他当年能搅和得昆仑和南疆大乱,岂是等闲人物。我敢说,慕容凌在他手下过不去百招定然死。”
慕容凌闻言,却也不恼,“但他不会杀我的。”
女子斜睨了他一眼,“沧尘的性情我可是了解一二的,希望你见到他后,还有此等自信。”
慕容凌但笑不语,也转眸看向紫袍男子。“你觉得呢?”
白色的鲛纱拂过他的脸颊,朦胧了他俊美绝伦的五官,却遮不住他那双浩瀚冰冷又妩媚的眼,他微微抬手,他的手指苍白而有力,轻轻把遮住眼角的长发拨到一边。
“我对他慕名已久,很是希望能够较量一二。”温温柔柔的声音比之那拂面的微风还要柔和几分。“其实,我倒是挺羡慕他的。我求而不得的,他都有,想想就让人不愉快得紧。还要我那最近蹦跶得很欢快的兄长,耍的猴戏倒是让我极为有几分趣味。”
“本来教主要慕清染死,我还有些失望,以为会少了几分乐趣,现在得知,不免又来了点兴致。”
说着,他的声音越发的温润柔和了。
女子闻言,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抹厌恶,但到底还是忍住,只略略抿了抿唇。
都是一群*!可她却——
“凌歌,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呢?你想不想知道,你那好姐妹的兄弟如何了?”慕容凌骤然插话道。
“你倒是好,给他下的是曼陀罗花粉,想来是准备晚些给她送解药的吧!若是那般,不是少了几分趣味了。我可是给她了送了份好礼,一颗曼陀罗续命丹和两颗藏在续命丹里的吸血蛊。”
“我记得,慕清染素来聪颖,倒是不知道能不能识破我的计策呢!不然,她那小地弟死得可真是可怜了些,毕竟是她亲手杀的,想想,还真有些心疼。他那张脸可是极为好看的。”
“你——”女子蓦地抬眸瞪向他,眼底是满满的冷意。
“怎么,就恼了么?”慕容凌笑道,“我对你可好了,还不曾在她面前透了你的底。你说,她若是知道,你就是奉命杀她之人,她会如何?慕清染那女子很刚烈,想来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了。”
女子猛地咬紧了唇,面色苍白,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这才压抑住蓬勃的杀意。
指骨青白冰冷。
“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的,慕容凌。”
慕容凌闻言,微微睁大了好看的眸子,笑道:“好啊,我等你很久了,欢迎到我房里来。杀了我,你还能晋升一位了哦!”
紫袍男子也不管他们之间的矛盾,“既然慕清染未死,那就把她带去昆仑吧。沧尘只要敢进昆仑,那就只是有去无回的。而太子就会失势,被废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了。”
虽然,他嗓音柔和温软,但话语却极为冷酷。
“你这是要给三皇子铺路么?”女子冷道。“你一离开,南疆宿微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三皇子只会一家独大!”
紫袍男子轻轻笑道,“我看起来这么善良吗?”
他缓缓把拂过他脸颊的鲛纱攥在手心里,然后等他放开时,就只剩下一堆粉末,随风散开来。
“宿微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他想入沧月把控朝政,也得看看我愿意不愿意?至于沧离,他很聪明,但别把圣上当傻瓜,他再忌惮太子也不会让沧离独大,他扶持沧离,不过是为了制衡太子的势力。”
说着,他缓缓地步出凉亭,脚步稳而轻,紫色的软袍拖曳于地,却根本无损他的贵气风华气度。
蓦地,他停住,转身道:“按照原计划行动。若是谁敢坏我的计划,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懂么?”
最后那一眼,竟是让亭子里两人都为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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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字,今天更新完毕,美人儿们么么哒~~~
这章没有新人物,大家猜猜紫袍男子是谁,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