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你一问出口,我就知道你不会成为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燕云非笑了笑,看着瀑布道,“今天,我们只需奏琴。”然后俯身而坐,神往的奏起了“秋水长天”来。这是改自《滕王阁序》里的句子,琴声里描绘的完全是一副壮阔无垠的景象,将这瀑布所包围的世界也扩大了,弋泱只觉得这些天来的压抑和郁闷都随着这琴声慢慢扩散到这山谷之外。
习武这件事情并不着急,既然弋泱已经不再抵触,那么学的好坏多少只是时间的问题。
弋泱也并没有追问关于那把变幻莫测的剑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了,先生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已经给出了答案。只是君宁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传闻呢?那么多的镖局掌门被杀害,是不是和这把神秘的剑有关系呢?弋泱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思考这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先生,你说说这次的各大镖局掌门被杀害是不是和那把神秘的剑有什么关系?还有,君宁怎么会知道这把剑的传闻?”弋泱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怀疑君宁和她爹会是凶手呢?”燕云非看着弋泱,“毕竟这样的传闻不论真假总是老江湖才知道,君宁和你又那么近乎,如果怀疑是被你爹当年劫持了这把剑的话,那么这些都是很便利的条件。”
“不会的,君宁虽然喜欢一切和武功相关的东西,但那是她性子直爽善良,毫无心机,这样血腥的事情她自然做不出来。何伯伯的武功已经是世间少有,何况他和我爹的交情那么好,应该也不会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而加害朋友,残杀无辜。所以,我对君宁知道这样的传闻感到好奇,但是我不会怀疑她。”弋泱说的很真诚,是的,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彼此最是了解。
“弋泱,你还是太感情用事。你要知道,越是了解你的人,给你的伤害越是致命的。”燕云非说的时候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自己经受了这样的背叛。
“那您的意思是他们会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弋泱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你了解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相信。但是如果你相信的话就要证明别人的怀疑是错误的,就要让自己信的值得。”燕云非拍了拍弋泱的肩膀,“你还是很单纯,但是你说的何尝不对呢?君宁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人虽然蛮横,但是还不至于很坏到要去迫害残杀。”
“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希望你有防备之心。其实你只要侧面问一下君宁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传闻就可以将她和她父亲的嫌疑撇开。你也不用害怕我说的会成为事实而难过。你去问问也许我们可以知道更多的关于这次这些镖局的掌门被害的线索。只是你连怀疑都不想去怀疑,习武之人想要不滥杀无辜,首先要去思考问题,判断是非。”
“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弋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咯咯,看来你对这些神奇厉害的武器也是很有好奇心的嘛,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一个书呆子。”君宁笑的那样的得意,“当初我告诉你的时候,你居然那样的嫌弃我,现在想知道了,但是太晚了。我偏偏不告诉你。”
“你藏在心里有什么好处,不说就不说,偶什么好得意的。”弋泱转身从院子往书房走去。
“我说你还真生气了呀?”君宁赶紧追过去将弋泱即将要关上的门推开一个缝,“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了呀。你就知道欺负我。”君宁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推门,“才几天不见,居然让我当闭门客。”
弋泱的脸气得通红,但是还是关不上门,猛的一松手转身往里走,哪知道推得很认真的君宁一下子就随着门摔倒在屋里,好似被人一脚踢了进来的。
“哎呦,你怎么变得这么坏心眼,我只是逗逗你玩,你居然和我玩真的。”
“你又不怕摔,我只是不小心,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文弱。”弋泱回头看着摔在地下的君宁,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呦,你,你,你……”还在一旁高兴的弋泱居然被一个鲤鱼打挺突然站起的君宁给横腿扫倒了,这重重的一摔似乎要将他摔散了。
“看你还敢不敢笑话我。”君宁依旧如往日那样得意的蹲在还在地上挣扎的弋泱身边,“其实你要是像那些讨厌的家伙一样给我说几句好听的我早就告诉你了,哪知道你那么爱生气。不是太痛吧?”君宁笑完又有些心疼的来扶还在地上的弋泱。
“哼,你都说他们是讨厌的人了,我何必还要去学他们的讨厌。”弋泱推开君宁的手,自己挣扎着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生气。好了,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告诉我爹。”君宁还是凑过去扶弋泱,这次他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吭声。
“一个月前我和我大哥一起去赌场了,当时大哥输了很多我就替他去赌,手气太好,将本钱全部都赢了回来不说,还将那个赌徒的钱全部都赢了回来。后来他就把他身上的一把剑拿出来作钱抵押给我。你知道,我的剑那么多,自然不会要了。”君宁边说还边回味。
“你的银子也不少啊,何必不一笔购销就不要了呢。”弋泱对她说的事情感到吃惊又有一点鄙夷,一个女孩子居然去那样鱼目混杂的地方。
“当然不行了,我只有将那些钱都给大哥才会给他挣足面子,他才会带我出去玩啊。我说没有钱就不要下赌注,哪有拿这样一把烂剑来抵账的道理。他说这虽然比不上江湖上盛传的那个被镖师截去了的可长可短可大可小的剑,但是这把剑也是削铁如泥的。我就顺势往他的头上一削,真的是碰发既断。”君宁顿了顿,“但是他说的那可大可小可长可短的剑我以为是胡乱编来骗我的,说这把剑确实不错,本大爷收下了抵你的债,但是你编胡话骗人就该打。哪知道我刚一抬手,就被另一个人的手给抓住。‘既然你已经答应抵债为何还要打人,你又没有去求证怎么知道他编的是胡话、好生不讲道理’。我想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挡我打人,哪知道我的挣扎并没有扬开手,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男子,他一身灰色的长袍,可是丝毫无法掩饰他的英气逼人,真是一个美男子。我刚想要发作但是看见他的头上一个酒坛子碎了,立马血流一堆,一下子晕倒了。我吓了一跳,我大哥赶紧踹了他抓住我胳膊的手将我拉走。然后我们就仓皇逃走了,幸好我拿了那柄剑,不然那么多的银子真是亏大了。”君宁现在还讲的心有余悸,虽然习惯打打闹闹,但是那样的血腥对于君宁来说还是比较惊魂。
“那你就信了?那个人有没有被你大哥伤害到性命?”弋泱对于她如此得来的消息感到吃惊,也对那个路见不平的人感到担忧。
“应该不会吧,我大哥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虽然不是像你一样文质彬彬爱好琴棋书画,可是却喜欢赌牌斗鸟,和你一样不喜欢武功,你看爹爹对大哥和二哥的态度就知道了。不过他也是活该,长得好看也不能随便乱管闲事啊。”君宁将一杯水送到弋泱的手中,“你先喝点水,不过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我爹,否则我大哥又有苦头吃了。”
“不过我觉得他们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你想啊,一个赌棍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是那样讲,自然不会是假的吧。只是不知道那把神奇的剑去到哪里了,否则我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喻于琴棋书画之中,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使。那样你就会对武功感兴趣,也就不会觉得我很讨厌了。”说到最后,君宁的语气居然伤感起来。“你看,我只是在你面前提一次,你就那么好奇的来问我。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不想搭理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再说这样的神奇的东西也许就只是传闻,你不必为没有得到这样的东西而感到伤感。我以后不再对你不理不睬,冷若冰霜的。但那是你也不可以随便就对别人耍小性子。”弋泱对君宁说的这话感动又懊悔,只怪自己太过于感情用事。
“嗯,我以后一定和碧乔姐姐学,虽然会武功却还是温婉懂事的。”她扬着头笑的很开心。
“你要温婉懂事?哈哈,我没有听错吧。只是你别再蛮横惹事就好,也不要再去赌场那些地方了。”弋泱觉得好笑,他实在想象不出君宁的温婉懂事是什么样子。
“你们为何事笑的那么开心呀?”二人一抬头看见碧乔走了进来,原来刚刚有家丁通报她说是少爷和君宁小姐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