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非和彭弋泱同时探着脑袋透过这稀疏的木板墙看到外面的人在到处搜索,他们穿着褐色直筒,白皮靴,戴着尖帽,挥舞着刀砍着周围的杂草,面积很广,正在往他们的这个方向,两个人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行动,非常的紧张。现在还不是正面冲突的时候,尤其是这些人比他们在酒馆遇见的要多的多。
“报告校尉,我们的人明明看见他们逃向这边,不知道为何没有踪迹。”那个报告的人喘着粗气,想必已经搜查很久,只是靠近了彭燕师徒才觉察。
“接着搜,翻地三尺也要找出他们。”他站在那里,恨不能眼睛里的怒火能够将这片树林点燃,将他们烧的个灰烬。最近遇见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已经到手的宝剑被人夺去,跟着的两个武功一般的人才几个月的时间武功飞进,成了令人不好应对的高手。想想这十几年来一步一步成为了庞英来手下最厉害的校尉,几乎没有被什么事情难倒过。现在却遇见了这么多的棘手的事情,看来那两个施毒的人可能和这两个是同伙,可是为何没有见他们同时现过身?还有何传的那个女儿,鬼鬼祟祟的,很是奇怪。
正想着出神,只听见手下的人应声而倒,一看都是中毒的症状。他立即变的谨慎起来,一步步往倒下的手边靠近,左右查看并无其他的人,突然觉得手脚不听使唤,却也是着了道。不过因为武功高强,他只是觉得酸软,并没有和其他的中毒的人一样立马毙命。
其中一个黑衣人顺手在他的手上一模,并无所获。“看来这个姓庞的并非十分的信任你,传闻‘乐剑’在你们校尉手上轮流保管,却是假的。说,那把剑在哪里?不然就要了你的小命。”张昌将剑抵着他的脖子,另一个黑衣人则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不知道你们说的‘乐’剑是什么,却很好奇‘快’剑是不是被你们下毒夺去的?好阴险的人,为什么不将真面目示人?”他虽然命已经在他人的手上,却丝毫不畏惧。
“念在你也是一条好汉,就饶了你一命,不过回去告诉那个姓庞的,所有他抢去的我们都会夺回来。”说完往秦立万的嘴里投了一颗药丸,二人便迅速消失在树林里。
直到这个姓秦的黑黑的校尉带着手下幸存的人消失在树林,他们才从那隐于草丛中的小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横七竖八的人倒了一片,不禁觉得心惊肉跳。“手段如此的毒辣,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和东厂的人有什么瓜葛?”弋泱将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居然没有幸存的。中毒之人都是面色青紫,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毙命之迅速,可见此药之毒。
“难道是东瀛的人又回来了?只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快’剑和‘乐’剑,这个庞天来虽然是东厂的厂主,却也是成组皇帝之后的事情,高祖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他。”燕云非十分的奇怪,在高祖时时常倭寇进攻扰民,甚至和官员勾结,所以就禁止了海运,直到成祖的时候,为了海上贸易的需要又重新开放,这些人才有可能进入京城啊。可是关于“快‘剑’和‘乐’剑的传闻是高祖的时候就有的。
“泱儿,我们以后要更加的小心,这其中的事宜我会慢慢和你讲,看来不仅仅是朝廷想要得到这两把剑了。以后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切不可将‘乐’剑示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可听说过高祖建帝时的军师刘基不?”
“嗯,听说他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为大明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弋泱不知道为何先生突然问起他,只是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
“在江西的碧石坞村有一条石切的道路贯穿浙赣两省,这条鹅卵石切成的马路曾是朝庭官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是热闹。在马路两旁,森林茂密,古木参天;西北山上,碧石高耸琳立,连绵起伏,风景独好,赢得了过往官宦、名人垂青,留步憩息。听老辈人传言,当年刘伯温路过此地时,被这里的景色痴迷,也可能是由于行程劳累,便逗留在下淤石拱桥边的一棵大松树下歇脚,片刻,忽然一只狐狸刁着一本书从他身旁跑过,由于伯温生性好读,遇见有书,实乃天意,旅途的疲劳顿时云消雾散,飞步穷追不舍,追到拱桥下面,狐狸钻进了藏洞,他刚止步,只见一位长满白花花长长胡须的老人站在了跟前,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一阵交谈之后,老人便掏出一本《灵棋经书》送给了他。喜得经书,伯温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往后,才华横溢的刘基,法术过人,名声大增,仕途如日中天,事业也达到了辉煌的巅峰。功成名就,刘伯温为了报答谢恩,或是信守诺言,便在碧石坞留下了一处宝藏。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说的真假,但是他确实铸造了两把好剑,就是现在大家都在打听的‘快’剑和‘乐’剑。”
“但是怎么会在先生的手里,还有,还有林云姑娘的手里?”弋泱将林云说成姑娘让燕云非会心一笑,当时的姑娘倘若此时还在,那么也成半老徐娘了吧。
“他铸下了宝剑将这两把剑赠给了他的两个朋友,同时还有这两把剑的剑谱,取意和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而那两个朋友就是林云的爹爹和我的姑姑,只是后来的造化蹊跷,他们将自己的武功传给后来的人的时候,我却是女孩子气一点的‘乐’剑,林云则是会了‘快’剑。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这回事情,后来我们在林中比剑熟识后才发现我们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虽然我们私授了彼此的剑术,但是还是自己的练的更加的高明一些。”
“所以这样说来,这些人找这两把剑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得到宝藏。可是,这些和我爹爹有什么关系呢?”弋泱实在想不明白,爹爹遭遇毒手之后自己也要被追杀。
“成祖皇帝建帝前是燕王,和惠帝打了四年,发动了靖难之役夺得政权,建号永乐。连年的战争让国库空虚,高祖时关于刘基的宝藏的传闻再次被提起,想想富可敌国的宝藏,不管是真是假都是让人振奋的,就算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也不例外。于是成祖皇帝便让东厂的人打听和这个宝藏有关的任何的人和事,我和林云都被牵扯了进来。家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东厂的人杀害,我们当时还在这个树林里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待得听见传闻的时候赶回家的时候,我们的家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那时的我是在南京,她回到了江西,我们在同时都成为了通缉的对象,如果说的更加的直白一点就是,我们手中的剑成了通缉对象。”燕云非讲着往事,仿佛一切又再一次发生了一次。
“我和林云为了躲避东厂的人的追捕,十分的谨慎,竟然不能再见面,但是分别的时候我们就约定一定不能让剑落入贼人之手,有负先人的情谊。后来我还是被东厂的人抓了起来,林云没有被他们抓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剑落在了东厂的人的手里。严刑拷打之下我还被毁了容,本来是要押我到京城去斩首的,也是经过这片树林的时候,你爹爹的镖车经过,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你爹爹和东厂的人搅缠不清,当时打的很是惨烈。东厂的人死了不少,你爹爹手下的人也就折的只剩他和你今天所见的那个校尉,秦立万。至于秦立万是怎样和东厂的人搅在一起并不得而知。可是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大家都中了毒,下毒的人将东厂的人尽数毒死,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江西了。只是在还没有完全迷倒的时候我听见的是东瀛人说的话,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那些人的中毒的形状和今天这些人的差不多,只是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何人。从此江湖上再没有这两把剑的传闻,直到君宁拿来那把剑的时候。我承你爹爹的救命之恩,将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讲了,他虽然很是仰慕这‘乐’剑的剑谱,希望你能学来,但是你偏偏不喜欢学武,只是对琴棋书画感兴趣,他也就没有再去强求,直到你们家押镖的那本记录丢失,他才开始警觉强烈求我教你习武。那本子上记载的就有你爹爹和押我的东厂的人相遇时的那趟镖,附加说明的就有我们和东厂的人的那场打斗以及那两个东瀛人的情况。这本子一传出,既说明我没有死,那么‘乐’剑也没有消失,我们的麻烦就来了。只是谁也没有预料到,居然来的这样的快。”燕云非说完撕下了脸上的面具,整个脸上的刀痕让弋泱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