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开始用第三人称)
年沧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条黑暗潮湿的小巷中。周身不见了漫天火光,没有刺鼻的烟味,也没有火烧的疼痛。之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但是,身上的点点血迹却告诉着自己,那些令她痛苦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手中,仍紧握着阎天城主给的上古神珠。而此时的它,正焕发出妖冶的紫色光芒,微弱却不停息。年沧然微微一笑,说:“看来,连你不让我死。生无可恋,让我活着又是做什么呢?”
年沧然知道自己从火海中逃月兑肯定与这颗珠子有关,可现在的她,哪有这门心思去思考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老天,你说你让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报仇吗?”年沧然望着天,满目凄怆。其实,她并不是真正想报仇,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输了一切。即使慕容澪骗她,可‘爱’这种东西,又怎么会是说给就给的出,说收就收的回来的呢。即使现在慕容澪站在年沧然面前,她也是断断下不了那个手的。
这就是爱。她那心中,卑微的、可怜的爱。
手中的那颗珠子,仍在闪着光,仿佛鼓励着她,要她活下去。年沧然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死物也会有灵性吗?也许吧。她在心里自问自答着。
“不知听你的话,活下去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年沧然鬼使神差的对那颗珠子说道。那颗神珠闪了闪,光芒便不见踪影,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年沧然握紧它,幽幽走出巷子。夜凉如水,街道上空无一人。年沧然就这么独自的走着,像是如释重负的道:“慕容澪,我不再欠你什么了。在漫漫时间长河中,你我终会相忘于尘世的。这痴梦一场,也终于结束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如若老天给我机会,慕容澪,在我们相忘之前,我定会让你尝尝我的痛苦。是你,负了我……”
年沧然神思游离着,不知走了多久。此时,迎面而来的是一顶纱轿。凡是王族贵胄,朝中重臣,大多都是用的这种四周纱帐围起来的四人大轿。眼前的这顶轿子虽瞧起来略微有些朴素,但材质都是上等的,抬轿的仆人身着的衣料也价值不菲。轿上的人,实打实的一个大贵族。
可年沧然哪有这空闲却研究这些,只是退到一边,自顾自走着。也许是天意,就在年沧然与轿中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刮起了一阵风。天意让轿中人回头望了一眼年沧然,天意让年沧然也同时回过了头。
年沧然不会想到,就那么一瞬,改变了她自以为凄惨的人生。
“快,快停轿。”轿中传出一个略显苍老但有力的声音。而这声音,此时还夹杂着一些激动。不知为何,年沧然此时也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回首望去。
轿中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的气势不难看出是个习武之人。而这个人现在却快步走到年沧然面前,激动的搂住她,道:“烟儿,烟儿,我的好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年沧然疑惑不解,她虽知道自己从小没有双亲,但眼前的这个富贵人家绝不可能的是自己的父亲。而手中的神珠,似乎也在向她传达着这个信息。
“大人,可是认错人了。我自幼无父无母,不肯能是大人这样的贵族的子女。”
“不,不,你就是。你额上的沧澜花印记,左眼下也有,你就是我的女儿。”说到这,他已经是老泪纵横。
年沧然一惊,她什么时候有这些印记了。左手,不自主的抚上额间。
“烟儿,你若不信,跟我回去见你的母亲。她生你养你,一定不会弄错的,好不好?”
跟他走吧,你会得到你不曾拥有的东西。
脑海中,传出这样一个空灵的声音。年沧然望了望右手的珠子,不知何时,又在闪着微光。
“好。”年沧然轻轻答道,与眼前的男人一同坐上了轿子。
纱轿重新抬起,缓缓前行,而它的目的地是——
“卿府”,幕国北朔城的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