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半个月,长安每天都是一副小公主的模样出门,一副小乞丐的模样的回来,每次晚饭的时候,众人必定会看见一个脸上挂着满足笑容的小丫头晃晃悠悠的朝饭桌走来。
这天,长安又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可是,祁歌明显发现,这个丫头今天身上的泥土比以往要少了许多!
“丫头,今天身上的土少了不少,为师不在,可有偷懒?”老头儿上下打量着长安身上的灰土,目光中明显泛着赞赏。
“师父,您就算离开了,我也不会偷懒的!”小丫头拍了拍身上的土,鄙视的朝无极吐了吐舌头。
“哈哈,好志气,丫头,先去换身衣服,为师待会儿有话和你说!”无极老头儿朝长安挥了挥手。
长安得令之后,又折回房间,收拾自己去了。
大厅中,此时只剩下师徒三人。
“流川,你觉得此时的长安与当年的你比如何?”老头突然将视线转到了一直安静坐在旁边不说话的流川身上。
“徒儿不敢妄言!”流川面色平静的答道。
“呵呵呵!”无极老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在冥山待得这段时间,师徒几个已经被长安带的,一日三餐,缺一不可。已经有了一种家的氛围,这是在王宫中所缺少的。
“师父,你要和我说什么?”长安制止了祁歌想要带起她的手臂,轻盈的蹦到了椅子上。她坐正身子,朝无极老头问道。
“长安,我的确有话和你说!”无极老头这句话一出,在座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无极老头的严肃。
“您说!”长安放下筷子,等待他的话语。
“你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学习兵器,所以,为师在想,从明天起你的课程里要加上学医这一点!”无极老头的话语严肃而郑重,甚至连选项都没有。
祁歌和流川听了以后,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可是下一秒长安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他俩惊掉了下巴。
长安兀自拿起筷子,拨了拨碗里的一块肉,不答反问道:“可以,但是师父您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无极老头没有料到小丫头一开口便是和他谈条件,
“哦?你倒还有条件了?说来听听吧,为师可以考虑考虑!”老头儿现在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不点儿了,人小鬼大,一肚子怪点子。
“我想学毒,就是不知道师父会不会?”长安抬眼,黝黑的瞳孔直直的看着无极老头,似有一股挑衅的意味。
“安安!”祁歌的语气有些重:“安安,别闹,这不是开玩笑!”
长安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向无极老头的方向,不以为意的笑道:“师父,您觉得呢?”
无极老头捋着胡子,似乎在想着什么,久久不语。
“安安,吃饭!”祁歌出声,打破这有些平静的沉默。
“丫头,为何想要学毒?要是我不会你又该如何?”老头用眼神制止了祁歌,朝长安问道。
长安听了这话,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有些落寞的说道:“学医有什么好处,终究是医尽天下人却医不了自己。即使师父不会,我也不会学医!”长安完全没有发现她此时的模样有多么的老成,就好像一个看透世间万事的人一般落寞。这世间最苦痛的事情不就是看清了世间的一切吗?
“丫头,救死扶伤乃是积善行德之事,并非是利益可以衡量的。”无极老头又开始一套一套的教导起来。
“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别人!”长安呵呵的苦笑道。
“丫头,告诉师父你这么坚持的理由!”老头实在是有些无奈,他不明白为何他这般大年纪的人总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堵得无话可讲。
“师父,我只不过是不想勉强自己,若是您不教我,我也不会勉强您!”长安擦了擦嘴,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安然淡定的朝门外走去。
临走出门,她回头,朝那个正襟危坐的老头说道:“师父,若是吃得了苦我一样能学兵器,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会医,但也仅限于自救而已!”
说完便迈着脚步走了出去,完全不理会这几句话在其他人心中所激起的浪花。
“竟是个固执的丫头!”无极老头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坐在旁边的两位少年,却是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这晚,长安依旧如往常一般,在院子中练了一会子轻功才回房睡觉。睡梦之中,她完全想象不到第二天早晨面临的是什么情景。
蛇,蝎子,蜈蚣。这这,这些老毒物们怎么会在她的床上。满床的毒物,这就是长安起床时惊悚的发现。她抱住早已经蹿到她怀里的小白,慢吞吞的朝床下移动着,害怕动静一大,那群东西就会群起而攻之。
“该死的老头儿,整我是吧?”长安在心中愤懑的想到。看我怎么整回来!
想到这里长安干脆就坐在那不动弹了,任那些蝎子蜈蚣慢慢爬上她的锦被,任小白已经吓得跳上了她的肩头。她抬起手,张嘴便朝食指咬去,又稳又狠,果真,当牙齿穿破皮肤,几滴血珠从高处落了下来,血的味道迅速在空气中挥发,本来快要铺满她床铺的毒物立马吓得退回了一边。
“啊……”长安突然大叫了一声,门外的师徒听见长安这般喊叫,嗖嗖的破门而入。
“安安,你……”祁歌吃惊的看着正抱着小白,坐在床上,踢着小腿儿的丫头,惊讶的问道。
“丫头,你,你诓我?”老头再看见长安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的时候立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本想吓一吓她,去一去她的固执,没想到却是被她给耍了。
“她的手指流血了!”流川朝祁歌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经流川这般提醒,祁歌才发现,长安露在外面的手指头的确是有血珠,他冷着脸上前,拎起小丫头,就开始念叨起来:“安安,谁准你咬手指的?疼不疼?”
“四哥,师父他想要害死我!”长安指了指排在床下一堆的毒物,咬着牙说道。
“搅屎棍!”无极老头在接收到祁歌投来的带有“怨言”的眼神的时候,悠悠的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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