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凰尊逆天 第七十四章 冥巫大战,凤死凰哀

作者 : 一笔年华

冥界的大军长途跋涉了半个月才行军到边境,半路上汇合旁支军队终于在月底与边境的军队汇合。

流川不同于那些平常的士兵,所以到达目的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休整军队,而他自己则将常年驻守边境的陈将军叫到了军帐中。

两人正在对着军事图商讨的时候,一个人打帐外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帐中的黑衣男子:“流川。”

流川回身,见到来人,眸中掩不住的欣喜,挥退陈将军,笑着迎接来人:“三殿下,昨日下属上报说你出去探寻敌情,我还以为至少今日是见不到你了。”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温润的面庞早已被战场磨练的棱角分明,浑身上下散发着荒漠的气息,却又不让人觉得疏离。此人正是冥王的第三子,祁战。人如其名,天生的战场骄子。

祁战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还叫三殿下,早该改口了。”

流川点头,道了句:“三哥。”

“流川,我想咱们的这场仗并不好打,至少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祁战放下茶杯,正色道:“昨日我本想去探听一下他们的军事图,结果无意间听到几个巫族长老的谈话,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是从他们的言语中可以猜测出,他们所用的并非一般的武器。自一百多年前,墨冉同仙界大战以后,六界少有战乱,一旦真正打起来,我们这些人自有法术庇佑,可凡夫俗子根本没有法力,两军对阵不如说是主帅之间的斗争。而如今巫族一战,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流川点头,没有说话,脑中在思考着什么。

第二日,冥门之外,万里沙场。流川与祁战一黑一白坐镇,目光盯着对面一片黑色的巫族军队。乌压压的黑色让人沉闷,流川与祁远对视一眼,手中的令旗挥动,全军戒备。

“流川!”祁战突然喊了一声:“你看一下,那些士兵。”他伸手指着对面那群黑压压的军队。

流川眯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除了最前面领队的一个长老,其他的士兵皆是黑布蒙面,只留眼上和嘴唇上的三个窟窿。等等,蒙面,黑衣。

“流川。”祁战的心缓缓地被吊了起来;“你说,那些被黑衣盖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流川凝神,想要细看,结果就见对面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移动了起来,速度极快,不似奔跑那么有气力,远看就仿佛是一大块黑色的固体快速的朝这里移动,想要撤退已经太晚。

祁战扬起令旗,指向两边,两旁的军队顺势沿外圈朝对方包围了过去。剩下中间的一小队跟在祁战和流川的身后朝中间冲了过去。

两军相交,出乎冥军的预料,细看之下,那些人却是连武器也没有的,之前背在身后的手中什么也没有,流川的马靠在最前,手中的长戟直接朝对方长老的头挥去,那人毫无反抗,反倒朝流川诡异一笑,头端落地,让人惊诧的是,连一滴血也没有。也在此时鼻中渐渐漫来一股香味与臭味混合的恶心气息。

“又是蛊尸?”流川低喃,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一阵让人作呕的啃噬的声音,一个黑衣人已经扑到了一个冥军,张口朝他的脖子垦去,随即就发出了这渗人的声音。

倒地的冥军在地只挣扎了一会儿就没有了气息,身后的冥军已经被这景象给吓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目光骇然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同伴。突然他指着地上已死的人喊了起来:“早了,他诈尸了。”果真,地上的人手脚抽搐,流着血的嘴角慢慢张开,露出里面的两颗尖牙,眼睛也蓦然瞪大,散发着红色的妖异光芒,变得同那些怪物没有什么两样。

祁战一看,立马飞身停驻在空中,令旗再次挥动,大声喊道:“全军听令,阴阳阵开启。”

已经被惊呆的冥军迅速从惊吓中回神,以圆形的姿态拼命的往外围围成圈,生怕下一秒就被那些可怕的东西咬住。

外围被冥军围成了一个圈,将那些黑衣蛊尸围在了里面,而流川和祁战各带领一对混入圈中,形成了一个太极八卦鱼的形状,两人一黑一白分别占据鱼眼的位置。

被围困的蛊尸见自己被围住,好似激起了他们体内的亢奋因子,发了疯似得朝外围的人移动。流川赶紧飞身而起,屏气凝神,一股火焰从体内飞奔而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快的朝沿着阴阳阵的外圈旋转,而那真火,显然是将蛊尸吓到了。

“阵起。”祁战高声喊道,三军听令,长矛朝里对着蛊尸,随着外围的真火转起了圈,圈越转越小,流川见时机到了朝祁战一点头,两人跃下马站在原地,只一瞬就转了起来。祁战并非流川,只能凭一己之力凝起一股火,带着自己的一小队军队朝蛊尸的方向旋转,与外围的军队一起形成夹饼的形状。而流川唤出体内的火凤,只听一声凤鸣,那凤的嘴角就吐出一个火球,随着军队转动着。

蛊尸怕火,见这堆人围着他们转,为了逃避火苗的灼烧,他们站得稍远,也顺着那些人的方向跑去。好好地一个战场愣是让这些人给转着圈玩儿。

不少人已经转的发晕了,甚至有倒下去的趋势,流川抬眼,见时机已到,挥动令旗,大声喊道:“反向。”

训练过一次到底是比较熟稔的,对身体的冲击远比对那些没脑子的怪物的冲击要小,而那些蛊尸因为突然地转向反应不及,突然撞到了火上,一个接一个,慌乱至极。本来齐整的蛊尸此时因为突然地变故变得乱套起来,见火候到了,流川身后的火凤突然啼火,朝那些尸体喷了过去,火一近身,立马如烈火遇见干柴,灼灼的焚烧了起来,发出阵阵恶臭的气味。三军得令退出,看着那些蛊尸在火中挣扎致死。不少冥军对着那灼灼的烈火眼眶多了一分湿意,那火中葬着的还有他们被咬的兄弟。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血。

祁战落到流川的身边,心有疑惑:“养成这么多的怪物的人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流川点头,:“恐怕这还只是个开始。”

晚上,冥军军营。

夜静悄悄的只闻黄沙飞舞的声音,守卫的冥军也有些昏昏欲睡,倚着长矛差点睡了过去。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军帐后方潜了进来,伸手撂倒两个已经完全灭幼抵抗力的冥军,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小的骨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无声,却是在传递着某种信号。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军营外面传来小声的声响,然后变大,直至一群黑影将军营围住。

帐前的黑影嘴角一挑,灭掉营中所有的火把,对着外面做了个手势,就将身子阴入了暗处。

外面的黑影得了命令,飞快的往前,直至步入帐中,准备为所欲为的时候,只听空中嘭的一声,小小的信号弹落下夜幕。军营的四周立马点起了一圈火,长安站在营中的最高处,手执一只银箭,对着暗黑的夜射了出去,顿时箭急速的飞驰,顿时便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见一人被箭带出好远,定在了木桩子上。

“点火。”祁战不知何时带着人出现在了军营的外面,冥军们听令,抱着干草绕着军营围了一圈,流川开弓拉箭,一支带火的箭正中干草,火势刺啦刺啦的照了起来,他又朝身后挥了挥手,众军后退,一支带火的箭飞向军营的帐子,至此,军营被火掩埋,死尸成堆。

就这样,三天内,蛊尸军队来袭四次,每次都被火烧尽,而冥军呢,也因此大感疲惫,整日担心被咬变成怪物。

两日后,巫族再次叫板,冥军上阵的时候,士兵们都仔细的擦亮自己的眼睛,就担心对面再冒出一堆怪物。

“流川,开战前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曾经的提议,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彩云一身金色铠甲坐在马上,嘴角微挑,朝流川喊道。

流川面无表情,甚至连看她都没有看,冷冷的道:“你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呵!”彩云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微笑:“你总是这般不解风情。”说罢,冷声对着身后的人喊道:“上。”

身后一片黑衣人应声而出,在阳光下,他们摘下头上的帽子,解上的黑色披风,**着上身朝冥军跑了过去。

一小队先锋上前与他们厮杀,一边打斗,一边观察他们的眸子的颜色,在看到对方并不是红眸的蛊尸的时候,一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鼓起士气朝那些人的脖子砍了下去。结果跟砍在硬铁上一样,根本没有用处。反倒是自己的胳膊被那**上身的怪物给生生的捏碎了。

流川与祁战见势不好,飞身上前,对那些人竟也无可奈何,刀枪不入,力气大的吓人,一触模到他们的皮肤,手就跟被蛇咬了一样。

彩云难得见到流川跟三表哥这幅吃瘪的模样,坐在马上悠然的看着自己的宝贝们同冥军相斗,冥军渐渐有些吃不住。也是,凡夫俗子怎么和自己精心配制的毒人相比呢,前几天的蛊尸不过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才是她的王牌。

冥军渐渐败下阵来,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因为触模到了那些怪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死不活。

“好好伺候他们,宝贝们。”彩云轻笑,目光却是追着那人不舍。

祁战与流川背靠背站在战场的中心,祁战一边应付那些毒人,一边对流川说道:“这么下去不行,恐怕除了我们两个那些人都得死,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的弱点,不会一点死穴都没有的。”

“三哥,眼睛。”突然空中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随即就有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到了他的身旁,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

纷乱的战场,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浮在空中,手中拿着一面小小的铜镜对准那些毒人的眼睛,借着阳光的反射照了过去,荒漠上的太阳本就毒辣,如今这么一反射更是烫的要命。

祁战一听,眼睛一亮,拿起长戟朝那些人的眼睛刺了过去。

彩云在见到空中的少年的时候先是一愣,疑惑的想这是什么人,可是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她的眼睛变得痛恨起来,是她,是长安。心中的恨意驱使着她的身体飞身过去,伸手朝她袭了过去,要不是她,她也不用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长安,受死吧!”彩云痛恨她到极点,巴不得她现在就死,所以下手也又快又准。

长安见彩云一副金色铠甲,手中的小铜镜突然一转在眼前一晃,虽然躲过,可那光线刺得彩云睁不开眼。

“原来不管是禽兽还是非禽兽,这东西都好用啊,幸亏出门时爱美带了来,啧啧。”长安拿着镜子玩弄着,一会儿朝这照,一会儿朝那照,玩得不亦乐乎,也把彩云气到不行。

“哎,一镜在手,走遍六界也不愁啊!怪只怪,你没有一双挡光的眼睛。”长安一手拿着镜子追寻着彩云的眼睛,一手趁她不备,一掌将她击了下去。

待她玩儿够了,下面的战场也被那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冥军折损也不轻,但已经是最小限度了。

望见了那人黑黑的脸,她赶紧收起笑容,乖乖的落地。

祁战已经许久未见长安了,此时见到一个白衣少年打扮的模样,倒没认出来,上前礼貌的说:“小兄弟,今天多谢你相救。”

长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自己额间的那点朱砂,笑嘻嘻的说:“三哥,许久未见,你竟是连我这个妹妹也识不得了?”

祁战睁大眼睛,伸手抚上她额间的朱砂,高兴的大笑:“我本还想问清是哪家的少年,收他从军,没想到竟是自家的小丫头,长安,你这次可是偷着出来的。”

“自然是偷着出来的,三哥,你不知道,都城里有多么无聊,我……”我字刚说出口就见一人黑着脸走了过来,长安吓得不敢出声了,顺势抓过祁战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狡黠的眸子咕噜噜的转着,好不灵动。

“长安,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流川黑着脸看着躲在祁战身后的她,面色平静,可是话里的话能将人冻死。

长安嘿嘿一笑拽了拽祁战的胳膊:“三哥,飞了好久,我都没有力气了,我想吃饭。”

祁战还没有回答,就听流川冷冷的说道:“不准吃。”

“三哥。”长安摇晃着祁战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朝他眨巴眼。

祁战瞅了瞅流川那黑黑的脸色,又看看身后眼中闪着狡黠目光的少女,无奈的笑道:“难得咱们三人碰到一起,也正逢大捷,不如今晚就回去好好聚聚。”长安听了以后一个劲儿的点头。

流川走近一步,笑着朝祁战说道:“三哥你先回去休整一下军队,我有点私事要和公主谈谈。”

祁战抹了把汗,回头给长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就飞身上马回营去了,一眨眼儿就没了人影。

长安丧气的低下头,不敢看他恼怒的眸子。

“出征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流川冷着脸问道。

长安低着头,闷闷的道:“等你回家。”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长安的手指拽着腰上的玉佩转圈圈,闷闷的道:“千里寻夫。”

“……。”

好久都没有听到流川的回应,长安低着头瘪着嘴,心想:“完了,惹恼他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目光掠到他嘴角的时候,她细心的发现了那一抹小小的弧度,果然还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就被他揽进了怀里,他,啧啧,每次不好意思的时候就用这招来掩饰,以为看不到他的眼睛就感受不到他的笑意了吗?小样儿!

“你啊!”流川叹了一句,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将她抱住。

长安双手环着他的腰,疑惑的问道:“你这次怎么没带无极阁的人,至少也要把青龙他们捎上吧!”

流川摁住她乱动的头,哦了一声,也不做解释。

……

长安来了以后军营中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流川赶了她几次都赶不走,最后还是祁战让她在军中做了个随军的军医,帮助军中的士兵们看病。流川一听脸就黑了,他可不想让她与那么多男人们处在一起,还好某人脸皮厚上前讨好,这才让他答应了下来。

这天,长安正在自己的帐中研磨药粉,一个士兵有些不好意思的掀了帘子,问道:“公主,一个兄弟被蛇咬了,您你能不能过去瞧瞧。”

长安一听扔下家伙什,风一般的跑出去,边跑还边唠叨:“赶紧的呀,磨蹭什么?”

那人急忙的应了一声,背起她的药箱,带着她往外走。

黄沙之中的蛇类多非善类,那人不小心被咬伤了腿,长安让人生起火,抓了一把干巴巴的叶子塞满到一个小瓦罐里,又灌上水,这才放到火上烘烤。那些人很舍得柴火,火烧得旺旺的,也就一点儿的时间,小瓦罐里的水就开了,长安将小瓦罐里的水倒出来分成两份,一份放进茶碗让那人吞服下去,剩下的几滴稍微凉一下就擦到了伤口处。

她将那小瓦罐递给旁边照顾他的人,吩咐道:“一天两次,照我今天这样做的就行。”

那被蛇咬的小士兵伸手挑起一片小瓦罐里的叶子,细细的小小的摊在掌上,好奇的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怎么能治病呢?”

长安收拾好东西,见他好奇,就拿起一片叶子对他们说:“这是苦茶,跟咱们平常饮得茶不是一个东西,这种雨水少的荒漠中最常见,因为水少,所以它的叶子又细又小,但是却是治蛇毒的良药。”

小士兵听的津津有味,长安要走的时候,他千谢万谢,长安点了点头,同他告别。

背着药箱回到帐中,就见那些盛药的盆盆罐罐前蹲了一个人,听见声响,转头就撞进了她的视线。自然的接过她的药箱,起身将她揽置身侧,语气怪怪的说道:“过得还不错?没吃够苦吗?”

长安对准他的腰狠狠的掐了一下,没好气的回道:“你又要赶我走是不是?”

流川叹了口气:“长安,这里并不适合你。你不要任性,嗯?”

长安转身正视他的眼睛,伸出手指指在他的左胸处:“那我适合哪里?温室?流川哥哥,你该比任何人都懂我,我并不喜欢做温室里的花,若你征战沙场,我也绝不退缩。”

流川无奈至极,每次都说不过她,只得扯她入怀,声音温柔的说道:“那就依你,再过几天我们也该回去了,巫族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

长安点头。

三天后,彩云率领一大队真正的巫族士兵在城外挑衅,两军再次对垒。长安不甘被舍下,偷了套士兵的衣服穿上,偷偷的跟在队伍的末端。

黄沙漫天,乌云蔽日,彩云暗淡的眼神在见到那个身影时蓦然一亮,飞身朝那人迎了过去。

祁战指挥人马与巫族的士兵相斗,流川与彩云在半空中过招。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注视他的机会,即使会因此负伤竟也不舍得伤他一毫。

“你这是让他们送死。”流川听见下面一声又一声来自巫族士兵的哀嚎,眉毛一皱,疏远而又陌生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彩云冷笑:“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与你分别。”

所以就让那么多的凡人受死吗?流川眼里闪过厌恶的眼神,不想她已顽固至此。

长安一边打人,一边留意着半空中两人的动静,恰好此时两人正在对话,长安哼了一声,收回目光,伸出剑使劲儿的朝来人身上砍去,仿佛在发泄怒气一般。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闷哼,还有彩云撕心裂肺的尖叫:“流川。”

抬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那个自己依靠的黑色身影直直的从空中落了下来,被惊呆的彩云正抱着他的身体痛苦。

心好像被掏空了,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没有了,眼中只剩下脸色苍白的他,还有那支插在他胸口的箭。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长安扔掉头盔,瞬间飞到他的身边,一把推开了趴在她身上的彩云,发红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她:“你,竟然杀他?”

彩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睛里满是泪水,一个劲儿的摇头。

长安赶紧抱住流川,声声念着:“流川哥哥,我是长安,你睁开眼看看我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长安刚想看看他的伤口,结果流川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么清亮,还有着浓浓的不舍。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吃力的说:“你还是不听我的话。”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大声的喊道:“你不要睡过去,我以后一定认真听你的话,我发誓。”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流川咳出一口血,长安赶紧拿出帕子无助的擦着,可是那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就如同她的泪一样。

“别哭,我们……我们是凤凰的后人,涅槃方能重生,咳咳……别哭,我的长安,等我回家。”流川紧紧的握住长安的手,缓缓地说着。

长安一直看着他,生怕错过一秒可以记住他的机会,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可还是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要等你回家,我现在就要和你回家。”长安声音哽咽,悲切心痛。

握住她的手突然滑落,长安不敢相信,他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前所未有的怒气在心底凝聚,她转头盯向一旁同样哭得不成样子的彩云:“你杀了他,彩云你杀了他!我要你为他偿命。”

彩云一个劲儿的哭着摇头,口齿不清的说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那箭怎么会突然飞过来,我怎么会杀他呢?”她明显比长安更激动,说道最后竟然哭晕在那里。

长安听了彩云的话才突然想到那支箭,轻轻的放下流川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避过那支箭,可是,余光在瞟过那支箭的时候,她突然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插在流川胸口的那支箭竟然是,竟然是万魔之心。无声无息,灭身灭心的万魔之心。

在长安怔愣的时候,流川的身体开始浮现一点点金光,最后那金光凝成一只凤凰的模样伏在流川的身上,长安屏气凝息的看着这一幕希望流川在下一秒就睁开眼,结果,那凤一声哀哀的啼叫,下一秒金凤的颜色越变越淡,而被它遮住的流川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直至最后化为乌有。

那一刻,所有的怒气都爆发了,长安手里紧紧握着一堆沙子,仰头大声的喊了出来:“墨冉,今生今世,我绝不会放过你!”

呵,墨冉,我们何其有幸,仅存的三支万魔之心竟然两支用在了我和流川的身上,此生此世,我必以你的血祭奠上苍,以你的命解我心头之恨。

祁战呆呆的站在的身后,根本不相信的自己的眼睛,为何上一刻还在指挥千军万马的人这时就化为了空无。他蹲子抱住妹妹颤抖的身躯,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知道在这一刻,没有人比她的心更痛。

“三哥,他走了,他没了,什么等他回家全是屁话,呜呜呜……”长安揪住祁战的衣襟,呜呜的哭着。

祁战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任她哭着,发泄着,直至太阳落山。

天已经黑了,祁战抱起已经哭晕的丫头,一步一步的朝军营走去,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脚步这般沉重过。

送她回帐,他守了一夜,她哭了一夜,哭累了就睡过去,醒了又哭,如此反复。

第二日,祁战命人将消息传回了京都。

司命殁,举国殇。

直到出征的军队起步回都城,长安仍旧不吃不喝守在那片黄沙之上,不言不语,到最后甚至连眼泪也没有了。祁战不放心她,一直陪她在这里,每天早晨和她一起去流川消失的那个地方,虽然那里已经被她掘地十尺,深夜陪她回去,看她睁着眼入睡。

一个月,她呆在这里整整一个月,祁歌来了好几次,同她说话她也不应,说什么她也不听,最后他指着一同前来的含笑,大声的朝长安骂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无极阁的阁主朱雀,当年流川竟将堂堂的阁主派给你当丫鬟,你知不知道这次青龙白虎那些人为什么没有随军前来,因为流川将那些人全都留在都城保护你,你知不知道,他是用命在保护你啊!你这么颓废给谁看?平日的那些脑子都死哪去了?你想死是不是?你死了除了我们会掉一滴眼泪还有谁会伤心,你死了不是正好合了杀死流川那人的意?你就这点出息,小时候对自己那么狠,现在呢?那股子狠劲儿哪去了?你说啊,你说啊?”

已经流干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她哭着扑进祁歌的怀里,放声的哭了出来:“四哥,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祁歌红着眼抱住她,紧紧的。

第二天,几人回到了都城,宫中的人听说她回来都相继的来看她,每个人来的时候她都强颜欢笑,只有含笑和小白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哭得有多伤心。

书房里属于他的东西依旧摆在那里,他的房间也依旧整整齐齐,可是长安知道,人不在了,它们的主人不在了。而她的心,也仿佛丢了,里面空落落的。

深夜辗转反侧的时候,她突然记起十岁那年的生辰,两人携手走到徽音殿的曼陀罗花丛中,她问他会不会离开她,那时他一把拉过她,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的道:“不会,我会等你长大,然后,同你一起变老。”

她还记得他说:“若我离开你,除非我死。”

夜深月明,独留她一人,品尝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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