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柳依依投缳自尽,穿越女借尸还魂
张家媳妇跪地求告道:“求姑娘看在从小吃女乃的情分上,救上一救她老人家,就是姑娘对我们家的天恩了。”
韩涵不待张家媳妇说完,便先道:“你赶紧打住这妄想,若不是太太看在我吃过她女乃的情常上,不说妈妈她,就是你们家都要一并撵了出去的。”
张家媳妇连连磕头,“还请姑娘再给拿主意,我们做小的如何能看着老的受罪,自个享受主子的恩典。求姑娘开恩。”
韩涵冷笑道:“我还能有什么主意的,如今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你们家是比我有主意的。为那一点子蝇头小利,把我二婶子一家都踩下去了,反倒让我背了这名声。多大的主意。”
张家媳妇哭丧道:“说起来这真真是冤枉妈妈了,她一日到头不是在姑娘身边,就是家里,手如何能到大厨房里去的。不过是有人起了贼心,又唯恐旁人揭发,这才借了妈妈的名儿,让人以为是姑娘的主意,镇压旁人的嘴罢了。妈妈她那一回是不是干干净净给姑娘办事儿的?说来起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事儿,天下间哪一处地方是没人谋好处的。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厨房里那些人说起来也不过是贪些三瓜两枣的,这些太太也是知道的,只不过那时没闹出去来,又算不得是什么事儿,太太就睁一眼闭一眼,给大伙藏着留脸面。这才是我们这样人家该有体统,没得斤斤计较招人笑话了去。也算是主子给我们这些底下人的恩典了。”
说着,张家媳妇换上愤愤的腔调,道:“没想如今却被花家给叫破了,太太心中纵有慈悲,也只能秉公办理了。想来当初姑娘也不过是出于好心,拿捏提醒下花家,他们家倒好还反咬一口。真真为姑娘叫屈的。那花家,姑娘还真没拿错的,他们兄妹都不是好东西,前番我还见着他们家大爷和我们家柳姑娘偷偷模模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不小心弄出了动静了,他们才慌慌张张地走了。”
闻言,不待韩涵说话呢,一旁恹恹无力的林蕊初便坐了起来,道:“你可瞧准了?”
一时间,张家媳妇又迟疑了,“这……这……说起来……那天……天色……是有点晚了,小的……又没拿瞪,只影影绰绰……瞧着像。”
韩涵烦躁道:“少再拿这些影影绰绰的事儿来支吾我,眼前这一桩还没消停,你又牵三扯四来。真的都当我是耳根软,好性子的主子,凭你们指使去了?”
林蕊初拿帕子虚掩着口鼻,咳嗽了好一会子,对韩涵道:“她到底是你女乃兄嫂,这样跪着也不好,到底让她先起来吧。”
韩涵不耐烦的一挥手,让人扶张家媳妇起来。
林蕊初这才又道:“她告诉你这样没影儿的事儿,也不过是‘没事常思有事’的心思,防范于未然。若是你听了防范着些,日后自然就没事儿了。她们若是知道了却丢开不管,日后没事就是她们的造化;但要是事发了,大家都没脸是自然的,追查起来她们是头等罪,就逃不过去了。还不如现下就给主子们提个醒的。”
张家媳妇忙道:“没错,我就这意思。”
林蕊初看了张家媳妇一眼,又道:“你也别高兴。花家是事儿,是一桩给嬷嬷她说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你却两件事儿绞在一处说了,以为逃得过了?”
张家媳妇听了自然又委蔫了。
见状,林蕊初这才道:“按说既然都是厨房里的人弄的手脚,和嬷嬷不相干,你就该早早和太太说,就算你们家和厨房里的谁是亲戚一场,也没有牵连的罪。”
张家媳妇忙跪下谢恩的。
可林蕊初又说了个但书,“只是花家大爷和柳姑娘的事儿,你还得用心,这才是将功折罪的理儿。”
张家媳妇没有不一叠连声地答应的。
待到张家媳妇出去了,韩涵道:“依我看,花家的事儿,我们就不好再管了吧,随他们家闹去,就是日后事发了,没脸的也多是他们家,和我们不相干的。”
林蕊初道:“话是这么说,可如今他们家到底在府里,他们出了事儿,府里又如何摘得干净的。只是这回你别再鲁莽了,让你女乃嫂子打探清楚了,告诉姨妈就是了。”
韩涵点头,道:“嗯,也罢。走,瞧我娘去。今日因为我,我娘没少受气的。”
林蕊初迟疑了一会子,想到如今到底还在将军府的,只得也一块跟着去请安了。
林蕊初不知韩涵还有心给知时说情的,所以听了秦夫人说教了一阵后,韩涵忽然提起道:“娘是否是有些矫枉过正了。知时姐姐她到底没怎样的,不过是把来路不明的东西随手丢了,按说有罪的就应该是那些调三窝四的。怎么娘连她都要撵的?不说平日里她进心服侍哥哥的功劳,只说哥哥如今也离不得她了,娘这里忙忙把她给撵了,回头娘又去哪里弄一个能得哥哥心的人。哥哥的性子,娘又不是不知道的,到时娘就是弄个貂蝉西子来,不能得哥哥的心,也没用。”
韩涵别的话都不顶用,只一句“哥哥如今也离不得她了”,让了秦夫人和林蕊初不禁想出另一层意思来了。
“都这么些年了,我只当知时是不中用的,没想原来已成事儿了。”秦夫人暗道。
林蕊初也以为然,愈发煞白了脸,只觉心头在淌血。
只是林蕊初回头一想,“那家王孙公子不是这样的,束哥哥也算是有分寸了的。知时又是姨妈□□出来,若是旁的那些个下贱的妖精,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乌烟瘴气的。”
林蕊初也只得这样宽慰自己了,只是心口却愈发闷痛了,所以韩涵在这边说情,林蕊初连半分帮衬的言语也没有。
又说,韩束奉韩悼滑之命劝说花家,掌灯时分才回他自己的院里。
遂心领着小丫头们给韩束行过更衣、盥洗、摆饭等事儿后,这才说起知时的事儿来,“今儿知时被太太屋里的林大娘给领走了,只说回头太太再给爷挑一个得用的。”
韩束听了只默片刻,便坐上炕沿用饭。
罢了,韩束漱口吃茶,又往正院去给韩悼滑和秦夫人省视问安。
今晚韩束来得晚了,就正好碰上韩涵和林蕊初从里头出来。
也并非韩束有心去听,只听韩涵道:“姐姐只管放心,这趟家去,也不过三五月便能又来了的。那时就是我娘想不起了,还有我不是。”
林蕊初两眼红肿如桃,思思默默的轻叹了一声,悠长道:“也罢,我这一去,只怕短时是回不来了。”
韩涵不解,“怎么能够的。”后一想又笑道:“说来也是,姐姐出阁没有从我们家发嫁,又进我们家的门儿。”
听了这话,林蕊初这才有了点人的气色,微微熏红了脸,骄嗔道:“少胡说。我这一去,只一件事儿不放心。你可记得小心花家姊妹。”
话犹未完,就见韩束对面走来,林蕊初顿时打住的话头,到底是背后说人是非,不是大家小姐所为的。
且这样的话她不但说了,还让韩束给听了,林蕊初登时惊愧难安。
韩束上前一揖,道:“两位妹妹好。听闻林妹妹此番要家去了。”
见韩束听说她林蕊初要走了,并无半点不舍,林蕊初越发红了两眼睛,和韩涵蹲福回礼,道:“正是。”
韩束笑道:“说一句不怕林妹妹恼的话,素日里妹妹心思有些重,只是家里那里就有这么些藏奸的,不过是妹妹过虑了,此番回去放宽心些才好。”
说罢,韩束便走了。
但韩束这话,却生生让林蕊初憋得满面通红,羞愧得几欲当场一头碰死,最后只得掩面跑开。
韩束默默转身,看向拦风居之所在,袖中忽然滑出一支簪子,落在他掌心。
借着游廊的灯火,可见正是今日闹得满城风雨的珠儿簪子。
到底还是又物归原主了。一时间,韩束心头生出多少感慨来。
正出神间,就听丫头往上房里回,“大爷来了。”
韩束只得忙忙又收拾好心绪,往上房里去了。
进去后,丫头们给韩束解了披风,韩悼滑正好拿着兵书批衣从里屋出来。
“你表叔他们如何了?”韩悼滑问道。
韩束看了眼默默和韩悼滑对坐的秦夫人,道:“将心比心,说起来妹妹这事儿做得也真让人寒心了。”
眼下韩束一语未了,秦夫人便先一步道:“怎么就让人寒心了?涵儿到底不过是年少不知事的童言无忌。但凡是有心胸的,也不会同一小儿作计较的,他们家却就拿住不放了,可见日后也不是能堪大用的。”
见秦夫人开腔了,韩束就干脆不言语了,只是袖中紧握的两拳,却不似他面上这般镇静。
韩悼滑最烦这些内眷的口舌,只是若是花家执意要去,韩太夫人那里便说不过去了,于是道:“那你给荐几个堪大用的。”
秦夫人那里知道这样的人,道:“姐夫一人就足以,还要旁的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韩悼滑将手上的兵书一放,道:“你懂个屁。”
见韩悼滑要训妻,韩束忙起身告辞退避。
只是韩束才了上房,就遇上了被宽恕的知时,来磕头谢恩。
韩束看了看知时,又看了看上房,半眯的眉眼,须臾似乎就计上心头了。
少时,知时就听韩束道:“如今不好进去,你改日吧。你现下就去初透阁告诉你们二姑娘,只说我待她去给表叔跪赔不是了,让她好自为之,不要再生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赶出来出的初稿,亲们先将就看吧,家里实在是人多太吵。明天休更一天,眉头要送亲戚的孩子回去,星期三那天就不休更了。过了明天眉头家应该就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