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柳依依几弄小巧,玄鱼寻春拔头筹
“不可以,我绝不能这样就束手待毙了。”柳依依心中暗暗忖度道。
待花羡鱼等人一走,柳依依便唤来画绢问道:“智云大师到底是何许人?”
画绢那里知道这么许多详细的,只是人云亦云地告诉了柳依依,“智云大师正是同泰寺方丈,先皇金口玉言的菩提禅师,今上授僧录司善世,兼本省僧纲司都纲。传闻大师能开示三生因果轮回,可普令众生往生净土。只是大师他修的是枯禅,多时闭关参禅悟道,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道高僧。如今却让姑娘给碰上了,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柳依依听了却觉越发不容乐观了,她虽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这智云的能耐,可到底她自己的来由便是神乎其神,最后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的为好。
只是要怎么样才跳得出花羡鱼这一环套一环所设下的圈套,柳依依心中也没数。
最可恨的是,这花羡鱼设下的每一步都看似同她这幕后之手不相干的,就是柳依依想要揭穿也枉然。
“不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这样了,却还能一身干净地来去自如,我倒是要万劫不复。定要拖她下水,我方还能有几分胜算。”柳依依心中暗道。
随后柳依依又详问了将军府中各家各院的关系,和行事规矩等等。
柳依依细细忖度归拢各处信息,权衡利弊,到底也不负她一夜苦思,想出一法来。
次日,柳依依虽满面的憔悴,却执意要同柳夫人去给韩太夫人请安。
柳依依满心期许,可到了福康堂也只是秦夫人和韩涵,不见花家人。
韩太夫人看了一眼四处张望的柳依依,对柳夫人道:“看气色,柳丫头怕是还未大好。我这能有什么事儿的,不过是应景点个卯就过去了的,你还偏把她给带了来。如今瞧着是入春了,可倒春寒却是不能小看的。她这么一来一往的,要是受了寒气,病又要反复了。”
柳夫人也回头看了眼柳依依,笑道:“可不是,家时我也这么劝她。可这孩子最是至仁至孝的,说是已好些日子不曾来给老太太请安了,心中到底挂念。再者老太太赏了人参,还得亲来磕头才是礼数。”
罢了,柳依依上前就跪下磕头。
韩太夫人抬手虚扶一把,道:“好了,你起身吧。经此一事,日后放开心胸些才是要紧的。想当年我可比你难多了,也不敢有半分短见的。熬着熬着便过去了。如今再回头去看,也不觉是什么难事了。”
柳依依乖巧地回道:“老太太教训得是。”毕,画绢上前将柳依依扶起,在柳夫人身后柳依依告了座,坐了这才又问道:“今儿怎么不见两位花姑娘?”
韩涵道:“姨祖母到底上了年纪,如今时气也不算好,所以不会这早晚来。”
说起这个老姊妹,韩太夫人就安乐,回头看看自鸣钟,“也该来了。”
话才完,就听丫头笑着来道:“可不是老太太念的,果然就来了。”
韩涵笑道:“这人果然是不禁念的。”
柳依依忙起身随韩涵一道去迎楚氏并行过请安问好等事。
罢了,柳依依又不做痕迹地近花羡鱼,压着只她们两人方能听见的声音道:“都说智云大师能断人三生轮回,就不知孤魂野鬼,他是否也能铁口直断。”
其实柳依依说这番话是着重在于“孤魂野鬼”四个字上,意在让以为她柳依依是邪魔鬼祟的花羡鱼,坐实了疑心,心生惧怕,这样柳依依才能有文章可做。
可惜花羡鱼自诩是枉死的孤魂转世,并未惧怕,倒是那句“断人三生轮回”触动了花羡鱼,却正好让柳依依歪打正着了。
闻言,花羡鱼猝然回头,满目惊疑望着柳依依。
柳依依见花羡鱼上钩,颜面立时一改,略高声道:“我知羡妹妹早在心中疑我。先前我是如何的人我已记不得了,如今我这般也是因死里逃生一回开悟的结果。我只道如今这般一无所知,总比执迷不悟寻短见的强些,没想妹妹却疑心我是撞客夺舍的邪物。一而再叫姑母大办法事超度于我,若能让我超月兑六道往生极乐之境,我也无话了,可你还要处处贬谤陷害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闻声皆看向花羡鱼和柳依依二人,只见花羡鱼桃腮带怒,柳依依泫然欲泣,一眼可见强弱高低。
待再细品柳依依的话,众人面上便都颜色各异了。
柳夫人倏然起身质问花羡鱼道:“羡姐儿,到底多和依依她说了什么话?依依怎么可能是那些……那些东西夺舍了的。”
花羡鱼面上的怒色也不收了,道:“我还想问柳姐姐她好端端跟我说这些个没头脑的什么话。想来真是我多管闲事了,好心好意却被人当成驴肝肺了。我是几次提起让二太太给柳姐姐做场法事没错,可能也是我见识浅薄了吧,不知什么时候礼斋天这样的佛事,竟也可比开狱破界驱邪超度了。”
韩涵道:“是呀,不是为生人祈福,保平安的吗?”
秦夫人瞥了女儿一样,虽无心掺和这事儿,到底也没拦着女儿。
柳依依不信佛,自然闹不清楚各式法事的不同,讷讷道:“可……可方才还羡妹妹说了,只要我去了定请高僧收了我。”
花羡鱼冷笑道:“且打住,莫要一口一提一个是我说的,我方才未曾张过嘴。再则,我们家是初到贵地,恕不认得什么高僧低僧,请不动也请不来收你。”
“噗嗤”,韩涵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柳依依看在座众人的意思,知道花羡鱼的话不假,可她觉着自己也不可能看错的,花羡鱼能对一概事情了如指掌,绝非初来乍到所能比的,所以柳依依这才没去问花家到底几时起,便客居将军府。
“可羡妹妹她昨日还提起过智云大师,说得头头是道的,今日怎么就不认得了?”柳依依不依不饶道。
一旁的花玄鱼耐不住了,道:“柳姑娘抬举我们家了,我们那里有这个能耐请得动智云大师的,不过是大表伯的孝心,几次三番恳求智云大师主持药师忏,给姨祖母和我们老太太做一场祈求消灾延寿的法事。”
这枝节,不说柳依依,就是柳夫人也不知道,只因尚不知韩悼滑请不请得来智云。
柳夫人见韩太夫人的脸露不悦,忙道:“依依她……她是病糊涂了,老不知自己在浑说什么的,我这才着急着请智云大师给她做一场法事。”
韩太夫人打量过柳依依一番后,道:“也罢,她走一遭那种地方,干净不干净的沾带了些回来也是有的。老大家的,你让老大还是再请一回智云方丈吧。我和你姨娘两个老东西还是不打紧的,这孩子却怕是耽误不得了。”
秦夫人略颔首欠身,应道:“老爷这几日公务繁忙,昨个还跟我说,待过了这几日定亲自登门叩见。”
韩太夫人点点头。
柳夫人则欣喜万分道:“谢老太太救命了,我娘家就剩下依依她一个了,她若再有个什么不测,我娘家兄嫂若泉下有知,再难瞑目了。”说着,柳夫人潸然泪下。
按说柳依依此空口无凭,含血栽赃花羡鱼的算计,眼看是不能成了,可柳依依却不以为意,听她又低声对花羡鱼道:“此番你是逃过去了,但若是我在寺里有什么不测,有今日之事在前,你花羡鱼就再难逃出干系。”
说毕,柳依依走开,劝解柳夫人去了。
闻言,花羡鱼面上丝毫不动,袖中两手掌心却早被指尖印出深痕来,心中恨道:“就算鱼死网破的,又如何。我今生与你势不两立。”
而这事儿说来还真是有些奇巧了,南都城里多少人听说智云出关了,欲来相请的,其中不乏裕郡王府这样的人家,却都不得其门而入,只韩悼滑和韩束亲自上门投了名帖,智云大师便应准了,多少人称奇的。
这日,将军府上下一团忙碌,各色车轿人马早便侍候齐整,只待主子们上了车轿便走。
韩太夫人坐的自然是领头的八抬大轿了,紧跟着的是柳夫人的轿舆,后头再有一色四辆的朱轮宝盖车。
楚氏和崔颖坐一车,韩涵和韩芳一车,花羡鱼姊妹一车。
只因都传闻柳依依逢五鬼魇魔,不干不净的,所以没人敢与她同车。
余者皆是从车,留给各位主子身边的大丫头坐了。
府中只留秦夫人,而拦风居也只剩下康敏和花渊鱼。
待家中女眷皆上齐车马,队伍走起,韩悼滑跨马奔走在前,韩束小心护送在车轿之列两侧。
都是极少出门的缘故,姑娘们一路说笑,不时透过纱窗看南都城的繁华,只柳依依不同。
也难怪柳依依的,到底前途未卜,还如何能安心享乐。
就在柳依依坐立难安之时,听外头有人说话,“柳妹妹可有觉得不便,不如让画绢来与你同车,也好方便服侍。”
柳依依是早听说过韩束这人,可到底诸多不便,至今也只是亲耳所闻其声,不曾当面见过真人。
此时听出是韩束来问,柳依依随手挑开车窗一隙,透过窗纱,只见一人飞眉凤眼,美服华冠,腰配宝剑,座下一匹枣红骏马,看似气势凌人,却难得举止稳重。
也不知什么缘故,柳依依只觉心中无端泛起一阵痴痛,口内便不禁而出,“夫君……”
这一声唤,柳依依虽及时打住,但到底还是让韩束听见了。
就见韩束一顿,愕然须臾,多少尴尬一涌而上。
只是尴尬之余,韩束却不看车内的柳依依,而是朝前头的车辆看去,隐隐有些失神。
柳依依到底后悔自己的月兑口而出,但以为不过是先前的柳依依余留下的情绪,也就不深究了。
然,待柳依依再朝外望去,见韩束神情恍惚,丝丝缕缕的情意凝于凤眸中,方才按下的情愫,再度翻涌而起。
柳依依假意咳嗽了一阵,唤回韩束的心神,不想韩束却匆匆只道:“妹妹稍待片刻,我这就找画绢来与你同车,也好有个说话的伴儿。”
柳依依难辨心中情愫,按着胸口擂鼓一般的心跳,久久静不下心来,偏又在此时只能无奈看着韩束策马而去,顿又生出多少莫名的牵肠挂肚来。
……
同泰寺位于南都城城郊,乃六朝遗迹,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寺中九层浮屠塔。
明威将军府一行行至山门前,早有小沙弥大开山门,分列两队夹道相迎。
车轿未停,一路进了山门内这才压轿停车。
女眷们下了车轿汇于一处,观望四周,只见楼宇殿阁香火鼎盛,远远便可见浮屠高耸,几入云表。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引得众人望去,只见一身着玉色常服,系绿绦,批浅红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与众人见礼。
柳依依以为这位定是智云方丈,不禁往后躲去,却听韩太夫人合十双手,称道:“有劳智通*师了。”
原来这人非那位被传得奇幻无比的智云大师。
柳依依松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花羡鱼却十分清楚智通这人。
只因智云大师一心参禅悟道,这寺中庶务便一并归这位班首智通和尚打理了。
智通虽已出家为僧,却难摒弃世俗的欲念,十分贪财。
花羡鱼深知,以她的身份是难见智云大师了,但若是想请动智通,只需钱财开道便可。
没错,花羡鱼正是想借智通之手除了柳依依。
此时就听智通道:“主持师兄有客,暂且不便来迎,望诸位施主恕罪诳驾之罪。”
韩悼滑听了,道:“可裕郡王爷大驾降临?”
智通道:“正是。”
韩悼滑道:“不知便罢,既然已知,我们父子还得前去一见,方是礼数。”罢了,便携韩束一同前往。
柳依依望着韩束远去,心底又现痴痛,所以不见众女眷已由智通引领着往寺中精舍而去。
“姑娘,你怎么了?”画绢唤了一声,见柳依依不理会,不得不又扬高些许声调喊到,却把前头众人给引了回头张望。
柳依依这才回神,面上一阵赧然羞涩,显得十分娇女敕腼腆。
见柳依依所望之处,正是韩束远去之所,花羡鱼漠然低哼一声,只管往前去了。
同泰寺精舍可不比将军府的厅堂差,处处可见不菲。
待韩太夫人等安然落座,小沙弥献上茶果,智通又招呼几句后,便让众人稍作歇息,待佛事准备妥当再来请出众人。说完便退去了。
花羡鱼看了眼掩门而去的智通,道:“早听闻寺中浮屠盛名,就算不能近前,远远瞧一眼也好。”
当下韩涵便赞同了。
韩太夫人笑对楚氏道:“也罢,难得出门一回,就让她们见识见识吧。但到底不是家里,多让人跟着去才好。”
花羡鱼等人答应着高高兴兴往外去了。
姑娘们欢欢喜喜行至浮屠塔外的墙边,只觉浮屠越发轩峻雄壮,让人叹为观止,一时间那里还顾得上身边的人。
花羡鱼乘此机会,孤身悄然离去,循着记忆一路往智通务公之所而去。
说起来,花羡鱼能知智通爱财,也是因柳依依。
当初柳依依不好生育,多少人传她的蜚语流言,柳依依正是以钱财开道,令智通借佛法之名挽回她的劣势。
花羡鱼的到来,自然让智通奇怪的,只是花羡鱼让小沙弥报说:“家人要做件大功德,只是详情不明,恐舍百两少了,舍千两又多了,还需得问明大师才好。”
智通一听花羡鱼开口就是千百两之数不在话下的,自然心动了,赶紧让人小心请来。
花羡鱼成座上宾,也不含糊,直道:“恕信女直言了。信女一家寄居于明威将军府,府中二太太有一内侄女,先前寻了短见,是多少人眼见没了气息的,回头却又活过来了。只是这活过来的人,怎么看都大不比从前了,恍然两人。”
智通道:“今日府里不正是为此女而来的吗?”
花羡鱼道:“正是。说起来十分蹊跷,也是信女无意中撞见过一回这位姐姐的古怪,深以为是撞客夺舍了的,心中十分害怕,却又不敢告知旁人,只得暗暗来求大师略施法眼辩正邪,也好惩凶除恶,还世间以正气。”
花羡鱼一面说,一面将一张银票推了过来。
智通觑了一眼,但面上却是道貌岸然,念了一声佛,“竟然有这等事,邪祟作孽,我佛门弟子自当责无旁贷。”说得是正气凛然,却没后话。
花羡鱼又取出一张银票来。
智通道:“虽说也是行好的事儿,可那夺舍妖孽到底何方来历,深浅又如何,总归都不知。贫僧铤而走险倒也罢了,但若是贫僧败了,只怕那妖孽定饶不过姑娘你们一家。”
花羡鱼最后取出两张银票来,这已是花羡鱼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了,“信女一家的身家性命,自然也要依仗大师了。”
智通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才要收下这些银票,倏然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少时,从外推门而进一位身着茶褐色僧袍,身披玉色锦斓袈裟的禅师。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花羡鱼都未见过智云,所以不知眼前人便是。
只是智通被智云这般当场人赃俱获,到底不自在了,正要辩解,却听智云道:“你自行领罚。”
“是主持师兄。”智云讪讪而退。
一时间,室内只余智云和花羡鱼。
花羡鱼起身道:“主持大师,智通法师也不过是受了信女所托,事出有因,还请大师宽大处置。”
智云双手合十,道:“此番贫僧前来,并非来拿智通贪念,而是为了女施主。”
花羡鱼身形一顿,道:“大师此话怎讲?”
智云沉声道:“施主执念过重,已成心魔之兆。只是施主既已涅槃重生,又何必偏执于此,而自折福寿阴鸷,再难求得善终。”
闻言,花羡鱼只觉一身气力被抽去,想站住身来都不能了,重重摔回椅中,“信女……不明大师所言是何意思。”
智云叹了一气,道:“那人原是意外之数,扭转了轮回,稍有不慎便会祸延苍生,只有尽早让她从何处来归何处去,方能还世间安稳。只是她前世种下罪孽之因,今生轮回她必要还施主一个结果,故而尔等又再狭路相逢。”
花羡鱼冷笑道:“我不稀罕她的什么结果,我只要她血债血偿。”
“阿弥陀佛。”智云又道:“恩怨相报何时了。她也原非大恶,前世曾许下心愿,便是还施主一世性命。施主不妨就等她一个结果,也好了结两世的业障,她亦能了无牵挂地归去。不然,施主与她终究难解这段冤孽。”
花羡鱼一时思绪汹涌,想起前世自己的惨死,家人的在劫难逃,一时放声大哭。
智云从旁持诵,助花羡鱼克制心魔。
好半晌,花羡鱼才镇静了下来,冷冷道:“若她不来犯我,定两厢无事。要是她敢来犯,我哪怕是魂飞魄散了,也定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智云高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功德无量。”
待智云领着花羡鱼出来,最先找来是韩束,“羡鱼妹妹,你让我好找。”
花羡鱼缓缓抬头看去,只见韩束笼着背着满身的阳光孑然向她走来,仿若经历了前世的生离死别,寻寻觅觅,穿越前世今生,终究将她找到了。
而待韩束此时看清花羡鱼,只觉她似乎放下些什么了,不再棱角逼人,他心中那个美好的羡鱼妹妹似乎又回来了。
花羡鱼回到精舍,楚氏拉着花羡鱼,后怕道:“怎么去看个塔,还能把人给看丢了?”
智云上前道:“阿弥陀佛。此番实在是这位小施主与贫僧有些机缘,才得这番变故。”
韩太夫人跟着念了一声佛,道:“可见是羡丫头的福分。”
而智云的到来,让柳依依觉着十分不适,恍若天地浩然之气倏然将她压迫,几乎魂飞体外。
柳依依正苦苦支撑着,以为在劫难逃之时,突然间浩然之气又消失殆尽,柳依依魂归躯体,就听有人对她道:“这串无思佛珠,施主随身佩戴,可保施主安稳。”
柳夫人见了欢喜得不得了,一气催促柳依依谢过智云。
柳依依低头看,只见智云给的是一串青绿的佛头念珠,隐隐透着让她倍感舒适的柔和之光。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是不是觉得这章很粗长,因为两更在里头了。眉头怕明天忙得没空回来码字更新,用了今天一天的时间码了这么多放一起更了,明天能不能更不确定了,但要是眉头赶得上,一定还会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