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花羡鱼韩束约法,韩芳婚配中山狼
“只要分了家,就是他们捅下天来,也再不同我们相干。////”柳夫人越说越觉着自己说是道理,手舞足蹈,那里还能察觉韩太夫人越发深邃两眼。
“要是这样,怎么个分发才好?”韩太夫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柳夫人思忖了片刻后,扭扭捏捏道:“既然老太太问起了,我也不好不说。按说他们是长房,又出嫡出,这将军府自然是他们家承袭了。只是如今他们家是一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回头了,这将军府也就不能随他们去了。幸好还有束哥儿。眼下赶紧让束哥儿从长房除名才是要紧,不然谁料得准是单日是双日长房就事发了,带累了束哥儿。只要束哥儿回我们二房了,我还能同自己儿子分什么家财吗?自然是什么都归他。再看他和依依成亲,就什么都圆满了。”
韩太夫人端起一旁茶盏,笑道:“你这意思,可是让你大伯子家净身出户?”
柳夫人拿衣袖遮了遮,些许赧然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家,恶人也要当一回了。不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韩太夫人听柳夫人说了这半天,这心里踟蹰犹豫早没了,对儿子提议当下便有了结论。
“这般说来,还真委屈你了。”韩太夫人道。
柳夫人心中只暗暗高兴,面上道:“这算不得,只要日后束哥儿他和依依得当家作主了,我便无怨无悔了。”
韩太夫人又笑道:“如此一来,二太太还不赶紧去买上几斤砒霜,先给我煮一碗,再拿一碗去给你公公吃了,这才干净,这家才随便你分了。”
说罢,韩太夫人将手上茶盏朝柳夫人处一摔。
毒杀君舅君姑这种事儿,不说真让柳夫人她干,就这么一听说,柳夫人已被吓得魂散魄消了,连额角被茶盏给砸疼了,也顾不上了。
韩太夫人站起身来,满面怒容骂道:“黑了心肝混账下作东西,要夺大伯子家家财不说,还想要大伯子一家断子绝孙。你模模你良心,从你娘家出事,你大伯子是如何冒险将你娘家嫂子和侄女救出来?老二和修哥儿阵前犯事儿了,你大伯子可有丢开不管了?你大伯子那一回不是拼了这一身官名相救,他们家到底是那一处对不住你,你要这样百般算计?还是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就不怕遭天地雷劈,不得好死。”
柳夫人来,福康堂里服侍人原就没走多远,如今听韩太夫人这般雷嗔电怒,丫头婆子们也是怕,婆子仆妇就往正院去回秦夫人,丫头中只青花得体面,自然还得她去劝韩太夫人。
只是主子们说话,没得她们这些做丫头插嘴理儿,可韩太夫人这般雷霆震怒,少不得要气坏身子,那时候请医问药,闹得人口不安不说,她们也难逃其罪。
青花不得已只好进去劝韩太夫人。
只是青花才掀帘笼进去,就见柳夫人跪地上哭个不住,还一头一脸茶水,额角上通红十分异常。
韩太夫人还骂:“狼心狗肺,说就是你这样。只怕你连我也早怨怼上了吧,巴不得我早死。你去,你现下就去买毒药来,我眼下就吞下,没了我你头上压,你才能任意施为,好教束哥儿背恩忘义,受世人唾骂。”
柳夫人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秦夫人此时赶来,听说了柳夫人说辞,早暗恨心,只是到底还是要劝,于是上前搀扶住韩太夫人道:“老太太身子要紧。二太太她素日里是如何人品,我们都清楚,想来也不过是一时受了小人挑唆,被猪油蒙了心,才说出这样话来。”
柳夫人也是哭晕了头,下意识便道:“和依依她不相干。”
厅堂中几人就是一怔。
秦夫人心里冷笑不止,暗道:“倒是省了我拐弯抹角,指桑说槐功夫了。”
福康堂动静到底是大了,韩悼滑出门去了才不知道,花家一来也因自顾不暇了,二以为这是韩家家,他们外人不好管,便不见一人过来。
韩束、柳依依、韩芳和宁氏匆匆而来,半道上相遇了。
见到韩束,柳依依有意让韩束先入为主道:“表哥,姑母一心都是为了你才顶撞了老太太,一会子你可要多劝劝老太太。”
宁氏冷笑道:“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让老太太生气,柳姑娘便有了‘先见之明’。”
柳依依见被宁氏说穿了心思,忙解释道:“这也是因姑母为花姑娘他们家事儿要去福康堂劝说老太太,我劝阻过,这才知道。”
韩芳道:“这般说来你是没劝住,就这般让太太去冲撞老太太了?既然你劝不住,怎么不赶紧回嫂子,自己反倒心安理得家,等闹成这形景才出来说什么为了谁话。安什么心?”
柳依依气得是五内生火,面上不敢露,道:“姑母不许我说。”
韩束原是一路脚下不停,听了她们三人话回头看了一眼,并未说话,越发往前赶了。
见韩束去了,剩下她们几个,反倒不说话了。
待柳依依她们几人到了福康堂上房,就听里头说什么分家,毒药,顿时被唬了一跳。
柳依依心道:“不是让姑母她来说明帮花家厉害吗?怎么扯上分家和下毒了?”
一时间,柳依依也顾不上礼数了,忙忙就进去道:“老太太息怒,姑母她从没那意思……”
只是不待她柳依依话完,就听韩太夫人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家事儿何时轮到你置喙了?”
柳依依就觉当下被人打了一计耳光般,脸上火辣辣。
罢了,韩太夫人不再去理会柳依依,对跪地上柳夫人和韩束道:“可怜束哥儿一片孝心都被糟践了。也罢,束哥儿眼看是要成亲了,待束哥儿成亲后,你到道心院去住吧。”
这道心院原是当年韩太爷心生修仙之念,韩太夫人为留住丈夫家中修佛堂。
所以韩太夫人这是让柳夫人以后吃斋念佛去了。
其实对自家这两个儿媳妇,韩太夫人岂会不比外头人清楚,只是韩太夫人可怜柳夫人丧夫丧子,孤寡无依,这才一再对柳夫人所作所为,只要是过得去,睁一眼闭一眼让她过去了。
但如今既然打算要同花家结亲,韩束得两房平妻,花羡鱼和柳依依若有什么不平,秦夫人是不会多事儿,只怕有人会挑唆得柳夫人不依不饶,闹得家嘈屋闭,让束哥儿左右为难。
与其将来会如此,不如眼下便绝了某些人心思。
韩束自然要求,只是韩太夫人那里会听他,一抬手道:“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
秦夫人对韩束道:“还不起来做什么。近来二太太确是有些心浮气躁了,吃斋念佛静静心,也好。老太太如今正气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等那天老太太高兴了,再提也不迟。”
见秦夫人发话了,韩束也不好再恳了。
韩太夫人不耐烦地对秦夫人,道:“罢了,如今是救人如救火,老大家你赶紧准备准备,就到花家去下聘。”
柳依依、柳夫人、韩芳和宁氏顿时都怔住了,这时候去下聘?聘谁?
韩芳道:“花玄鱼已随县主入都去了,花家就只剩花羡鱼了,难不成老太太要让束哥儿娶花羡鱼?”
韩太夫人道:“有何不可?”
“可……可他们家……是商户。”韩芳道。
韩太夫人道:“我也是商户出身,可是辱没了你。”
韩芳直说不敢,再不敢说话了。
而柳依依则暗叹,“真真是旧患未除,又添忧,一想到要同花羡鱼做妯娌,柳依依顿觉芒刺背。
可如何才能让韩家打消此念,柳依依一时也毫无办法。
就这时,让柳依依意外是韩束说话,且韩束话里话外似乎也不愿意。
韩束听闻韩太夫人决意结亲花也是愕然万分,可知道私盐之事背后另有隐情后,韩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花家一头撞进来,于是这才道:“老太太,这着实不妥。花家已同傅家定了口头之约,我们家这般横刀夺过,花家和傅家自然不敢违背,可这般一来我们家也会得小人口舌。许表叔之事儿还有转机,不必到如此地步。”
柳依依心中暗喜。
柳夫人也不愿看到韩束因此被带累,忙道:“是呀,老太太,花家虽可怜,但也不能为此赔上了束哥儿前程了。老太太别一时听了外人挑唆,分不清个亲疏来,反害了自己嫡亲孙儿来。”
韩太夫人方才火气还为消,再听这些话,怒瞪柳夫人一眼,却问韩束道:“你可是也这般作想?”
韩束慢慢底下头来,几番权衡后他决意冒险赌一把,赌韩悼滑对花家是另有图谋,不会因此而至花家于死地。
想罢,韩束狠下心来,道:“我也确不想被花家给带累了。”
闻言,柳依依一时隐忍不及,喜上眉梢。
韩束这话如同火上浇油,让韩太夫人怒不可恕,“忘恩负义种子,你广东那几年,花家是白疼了你了。”
而韩束不情愿也因此传到了拦风居,传进了花羡鱼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小区变压器烧了,迟一步眉头就要被困电梯了。也是到今天下午才有点,赶紧码一章发了,都是初稿,没润色修改过,请亲们先凑合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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