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梓非惊叫一声,从噩梦之中醒来,一身的冷汗,她梦到了血淋淋的张婈心,她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自己,她呆滞的往前走,凌梓非想要跟上去,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而张婈心的每一步让她都变得更加虚幻,到最后消失不见……
陶若在寝宫门外听到这么一声,迅速的跑了进来,“主子你怎么了!”看着凌梓非坐在床榻之上大口喘着气,心里也是担心不已,好不容易才劝主子睡下,没想到又做噩梦受了惊,这老天爷,到底要怎样折磨她呀!陶若宁愿受苦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着从前快乐的主子变成这种样子。
凌梓非摇了摇头,“我没事,陶若你去休息会儿吧,不用守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就下了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它已经陷入朦胧的暗境,自己却好像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
“还是让陶若陪陪主子吧,陶若不困的……”陶若心里也是忧思万分,主子现在心里难过,自己又怎么能够不为她分忧解难呢?自己又如何能抛下主子睡得着呢?
“不了,回去吧。”凌梓非也不愿意多说话,径直走向了庭院,循着灯光,看着这片夜色,有些许落寞,有些许无助。陶若没有跟来,只在远远的瞧着,她知道,主子的心意是不可以背驳的,所以她也不去打搅,但她也不愿回去休息。
看着天空上的明月,不禁念出一句,“不知明月待何人?”
“原来你睡不着是在等着本姑娘啊!”一袭蓝色的身影落在了凌梓非的跟前,“我的好徒儿,这么久都没见到师傅是不是很想念我啊?”南宫邀墨看着一脸沉重的凌梓非,勾唇笑了笑,“我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凌梓非眉心一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干嘛拉长个脸啊,你以为你只要不吃饭,不睡觉,不笑不说话,那个人就会回来了吗?告诉你,别以为在别人心里你有多重要,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凌梓非怔了怔,心里更不是滋味,喃喃道:“我没有。”
“怎么没有了,你心里就是这想的,你想用这种幼稚的苦肉计引她回来难道不是吗?”
“你……你什么都不懂……”
南宫邀墨看了她一眼,咯咯的笑道,“这好像是被我猜中了心事啊!”只是凌梓非低着头,看不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好了好了,既然你也叫我一声师傅,那么也不能什么都没教给你,什么也不帮你啊,若你这种那种都不会,这江湖里就都会传说我教导无方,所以啊,最近一段日子,我会给你一场特训的!”
“不用……”凌梓非摇了摇头,她现在没那个心情。
“喂,你还想违抗师命吗?”随即南宫邀墨的眼珠转了转,语气有些可惜的说道:“本来呢,我还想教会你一些武功,然后你就可以出宫去找某个人了,可是既然你不学,那就算了吧。”说完就准备走。
“等等,”凌梓非叫住了她,“我学会了就可以逃出宫吗?”如果能出宫找到心儿也不错啊。
南宫邀墨哼了一声,“那当然了,没看到我现在在这皇宫里出入自如吗?这皇宫里的侍卫啊,就是一群饭桶,什么都不会不说,还白吃了那么多东西!”说来说去,语气里多了一分怨气。
凌梓非看着南宫邀墨一脸得意的模样,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南宫邀墨的身份,但是看着她的行为举止,还有之前见到的一些事,想必她也是很尊贵的,不然怎么能够在皇宫里这般穿梭自如呢?“那……师傅,你就不能直接带着我出去吗?”
“不行。”南宫邀墨很直接的回绝了,“想要出去就要靠自己的能力,别把我当做你利用的工具!而且,要我带着你出去可不是容易的事,你什么都不会,还只会拖累我。”随后打了个哈欠,说道:“本姑娘困了,你给个话吧,要不要学?”
凌梓非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为什么?”南宫邀墨有些不可理喻,明明自己都说的那样了,她怎么就是不动心呢?
“现在学又有何用?”其实凌梓非也能理解南宫邀墨的心态,“练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身子愚笨,距练成之日更是久得很,怕是多年之后终究会一事无成,倒不如不学罢了。”南宫邀墨让自己练武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好玩,有一种作为师傅的优越感存在;二则可能是为了留下自己,让自己再也没有心思逃出这深宫。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南宫邀墨冷哼了一声,随即提步冲向凌梓非,在近在咫尺的时候从她的身旁掠过,瞬间消失不见。
凌梓非仅仅感觉到耳旁有一阵风呼啸而过,“真是个孩子。”南宫邀墨怕是又不太开心了,刚刚那么做不过就是想挑衅一下而已。说她是个孩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做错了太多,报应也不会减少。这一切,又怎么不是自作自受呢?
如果心儿真的愿意离开,真的想要走,自己拦得住吗?再怎么不愿意,她还恨着自己,那又怎么可能继续回到自己的身边呢?她愿意抛开那些恩怨,她离开这里会活得幸福会过得快乐,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给她祈祷,给她祝福。
“可恶,玄炙子那个老东西居然这么狠毒,在老夫的鸡腿里下毒!”
刚听得一声,凌梓非就看到了身旁的树上掉下来个鸡腿,随后一个穿着有些破破烂烂的人从树上倒了下来,闷哼了一声,随之在地上滚来滚去,好不难受。
凌梓非借着房内洒在窗外的灯光,看清了来者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随随便便挽的发髻,早已凌乱不堪,只是那眼神还透着一股狡黠灵光。不过现在的状况不那么好,肌肉抽搐,瞳孔缩小,体温下降,呼吸加重,这是中毒的症状!不多时,老头儿已经动弹不得了。
不再犹豫,箭步上前,先探了探老者的脉搏,看了一眼旁边的鸡腿,沉思了片刻,拿起鸡腿嗅了嗅,一股淡然的气味浸入耳鼻,只不过气味实在太过于寡淡,那么一般人都是嗅不出来的,凌梓非倒是了然于心,随即低唤道:“居然有番木鳖。”想到刚刚老者说了一句,看来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不过能够随意闯进深宫的人还是有极高的能力的,可是他进来这东昭殿又是为何?难道有什么企图吗?
现在也容不得多想,老者的生命危在旦夕,凌梓非眉心一蹙,现在也别无他法,于是伸出手抠进老者的嘴里,手指灵活的搅触咽弓和咽后壁,不多时,老者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吐了出来。
“咳咳……”老者像是缓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差点命都没了……”
凌梓非蹲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她也不认识,现在还救了他,说也说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干脆沉默算了。
老者晕乎乎的瞟了一眼蹲在一旁的凌梓非,挠挠头发,“嘿,女女圭女圭,是你救了老夫?”
“差不多是吧。”凌梓非也不能断下结论,真的救了吗?也只是催吐了一下而已,算不得什么事,不过这老者倒是稀奇,若是寻常的人,即使催吐了,毒性还存在着,断然不会这么快就苏醒,这个老者还真是个例外啊。
“想不到还有这么个女女圭女圭精通医术,真是不错,”老者站起了身子,像是无事人一样,明明刚刚还身中剧毒。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捋了捋微微上翘的胡子,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今儿个真倒霉,居然栽在了玄炙子那个老家伙的手上,太让人生气了!好气好气,一定要找他撒撒气!”随即,变脸变得飞快,笑容灿烂的看向凌梓非,“女女圭女圭,要不是你让老夫把有毒的鸡肉给吐了,老夫就要去天上报道了,果真天理在老夫这边啊,哈哈哈……”
“此地不是老人家多呆的地方,老人家还是赶紧走吧,这附近还有着一些……”
“那些个废材早被老夫施了一针,现在还呆在那地方给蚊子咬呢!”老者说完打了个哈欠,“女女圭女圭,看你还懂点医术,又救了老夫一命,要不做我的徒儿吧……”
凌梓非一时哭笑不得,才送走个师傅,又来个要收徒的,这日子还要不要她活下去了?“老人家,我本是女子,身性驽钝,何苦连累老人家负着教导无方的骂名呢?”
“还懂得谦虚,真是个好徒儿。”老者捋了捋胡须,畅快的笑道,完全忽略了凌梓非所说的话。
凌梓非见到这一幕,虽然很是无语,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准备离开这里,不再听这老者胡乱认徒,“老人家,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唉,不行不行,”老者一伸手就拽住了凌梓非,凌梓非现在全身像是灌了铅一般,完全不能动弹,“女女圭女圭,从来没有人拒绝老夫,你居然还想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阿拉拉拉,又隔了这么多天更文,估计某些孩子想要掐死我了……赶紧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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