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妈妈便来到欣然家中,为我悉心打扮。妈妈亲自为我穿上礼服,那是一件prada的定制白色露背式及膝礼服。这件礼服是当初煊扬为我参加煊奕生日party定做的,却由于当初我穿了宣玥为我准备的礼服而没有送出。现在我们仓促举行订婚仪式,已来不及再去定做礼服,于是我便厚脸皮地问煊扬讨要来了这件礼服。其实我也是出于省钱目的,没想到这件礼服竟是白色,十分应景。
等我换好礼服,欣然嚷嚷着要为我化妆,妈妈则为我将长发挽起。在她们的巧手装扮下,我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温柔可人的淑女。看着与我性格有些格格不入的形象,我突然想大笑。
欣然不愧与我多年姐妹,一眼看穿我,毫无留情地阻止:“笑得含蓄点拜托!”
我的大笑硬生生被欣然憋了回去。
妈妈笑着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过去吧,记得多拍些照片回来给妈妈看。欣然哪,我就把我家清睿交给你了。”
欣然亦大笑:“伯母您这话找错对象了,不过我会帮您把话带到。”
我是在欢声笑语中离开欣然家的,全然没有出嫁女儿那般与妈妈洒泪话别,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结婚仪式。
煊扬家也早已精心布置过,里面暖气十足,因为欣然在快要达到之前便打电话通知思睿,说我穿得单薄,一定要开足暖气。这个欣然,这个时候都不放过我,竟对着思睿说这种话,真不知道思睿会怎么想我。
欣然扶着我,将我的手交到煊扬手中,然后挠着头想了想说:“哎,就我们几人,我就勉为其难地充当一下司仪。你们想要中式仪式,还是西式仪式?”
我们所有人包括思睿都好奇地看向欣然,最终我忍不住问道:“愿闻其详。”
“中式的,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类的。西式的么,就是无论什么什么,此处略去若干字,都不离不弃……”
欣然十分认真地解释,却被思睿打断:“停!这是结婚典礼用的,现在是煊扬和清睿订婚,你瞎掺合什么呀!”
我早已搂着煊扬的胳膊笑弯了腰,欣然下不了台,便那我开涮:“喂,萧清睿,别忘了笑得含蓄点,淑女,淑女啊!”
我的订婚仪式被欣然这么一搅和,反而气氛热烈到极点。欣然将结婚典礼的形式改版,让我和煊扬照做。
我大笑着求饶:“唐导,您还有什么要求一块儿说出来,别老是让我和煊扬ng啊!这样感觉特别扭。”
煊扬却十分配合,说出的话却让我们大家都笑翻:“唐导,合着您是拿我和清睿当试验品,回头您的订婚仪式就有模式可搬了不是。”
我们都笑得前仰后合的,谁都没在意门铃在响。门铃并没有放弃的意思,竟一直固执地不停在响,直到我们都听到了。
“你们还请了谁?”欣然向我寻问。
我疑惑地摇头。
煊扬也摇头,同时起身去开门。“玥玥,你怎么来了?”煊扬在门口惊呼。
来者竟是宣玥,欣然不满地皱起了眉,瞪了思睿一眼,怪他将消息透露给宣玥。
“扬哥哥,你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不通知我?”宣玥依然是嗲嗲的声音。
我虽不喜宣玥在场,但上门便是客,只能跟她客套一下:“宣小姐快请进!”
“不用了。”宣玥冷冷回应我,“我来就是送贺礼的。”说着她从自己burberry包包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打开。
我见了十分诧异,因为首饰盒中放着一枚古朴的银戒,造型与我的那枚一模一样。我想起来,宣玥曾问我要了戒指拍照,说因为喜欢,要定做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现在她为何要将这枚戒指当作贺礼送给煊扬?
我正惊疑不定,不想煊扬脸色大变,伸手便欲取过戒指仔细察看。宣玥却将手一缩,迅速转身向后跑去。煊扬不加思索,跟着跑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地是那么突然,以至于宣玥和煊扬都已经消失在楼梯口,我还愣在当场。
这算什么?抢婚?我成了周芷若?omg!不行,我不能傻乎乎地呆在这里,我要找煊扬当面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念头刚刚在脑中转起,我的身体便已做出反应,如离弦的箭一般追了出去。
我的身后传来欣然的惊呼声:“这叫什么事儿啊!清睿,你等等我,穿上外套啊!”
紧接着是思睿的声音:“快追!”
我不能停下来等欣然和思睿,否则我将失去目标。我原本穿着拖鞋,可是觉得碍事,在奔跑途中被我甩开。冰冷刺骨的水泥地硌得脚生疼,我却浑然不知,心中的震惊与伤痛早已使我忽略了身体的伤痛。
我从未想过,看似娇柔的宣玥,能够跑得这样快。她到了楼下,迅速上了自己的法拉利,扬长而去。当然煊扬也以最快速度上了自己的兰博基尼追踪而去。这简直成了他们比拼跑车速度和自身车技的竞赛。而我不甘心他们就此不明不白地离我而去,一直跑到小区门口,打算拦出租追他们。
我并没有等到出租,倒是一辆面包车突如其来地停在我面前。紧接着,从上面跳下来四五个人,拿着木棍就向我劈来。我来不及反应,唯有避闪,又是被围攻,一时处于下风,狼狈不堪。
那些袭击我的歹徒显然有不错的功夫底子,但我毕竟是接受过系统训练的警察,一时慌乱之后慢慢调整过来,可以勉为其难地与这些人周旋。
“你们好大胆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围攻一个女人,还有没有王法!”身后传来欣然的娇叱。
我心下大定,有了欣然这个强援,我绝对有信心将他们扭送至公安局。竟然敢袭警,反了他们了!
果然,欣然的加入使我轻松不少,本处于挨打的地位,现在形势扭转,变成我和欣然打人。估计这些个歹徒此时正在心中叫苦连天,碰上我和欣然这两个练家子的野蛮女人。
就在我以为我和欣然稳操胜券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人。
思睿竟跟在欣然后面,也追了出来。他可是个翩翩佳公子,全然不会功夫。他反应也算快,跑到现场一看形势于我与欣然有力,立即想转身就走,可惜已经晚了。那些歹徒估计是打惯群架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思睿下狠手。我大叫欣然,却发现她被两人缠住,无法分身。情急之下,我扑向思睿面前的歹徒,牢牢抓住他快要打在思睿身上的木棍,接着,我的后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眼前一黑,耳畔传来欣然的惨呼“清睿,清睿”,便什么都不知道,晕了过去。
后背时不时传来的剧痛,使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恢复意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手脚不能动弹,嘴巴也被胶布封住。我的身体在摇晃,看来我还在车上。不知欣然和思睿怎么样了,是已经摆月兑这群人,还是与我一样被捉了?
就在我暗自分析自己处境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我被人搬起扔到了地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来我现在是在室外。现在北京的气温在零下,如果我长时间没有被解救,就凭我身上穿的那件单薄的裙子,我即便没有被冻僵,也会被冻个半死。
“咦,大哥,这娘们醒了。看她那小模样,还挺有姿色的。”我能感觉到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正在离我脸庞不远的地方。
我的心跳急剧加快,我知道我这是害怕。我穿着颇为暴露的衣服,而且现在肯定衣衫不整,很容易让一些之徒想入非非。
我感觉有一只手伸向我,就快要触碰到我的脸。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蠢蛋,你揭开了胶布,她不就看见我们的脸了?”
尖细声音道:“大哥,我就揭开她嘴上的胶布,跟这小娘们亲个嘴儿。”正说着,我感觉我的嘴一阵火辣辣地疼,应该是胶布被撕掉了,“那个啥,让我也一亲芳泽,过过瘾。”
感觉有热烘烘的东西凑近,肯定是那个尖细声音的臭嘴,一想到这个,我就直犯恶心。我乘其不备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啐了一口,接着用双脚踹向尖细声音。
只听“哗”地有人倒地的声音,接着传来一声“哎哟喂”,紧接着便是拳打脚踢落在我身上:“哟呵,还挺辣,看我揍不死你!”
我只能躺在地上任由尖细声音毒打,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知道我被打得吐血了。可是,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身上所受的伤,远没有心中的殇来得猛烈。
“老幺,我们只是收钱绑人,不要弄出人命来。”低沉声音慢悠悠地说。
“大哥放心。”尖细声音答应着,“看我不玩死你。”
恐惧陡然充满心间,因为我听到了月兑裤子的声音。朦胧的画面浮现脑海,场景虽不同,遭遇却相似。我绝望地凄厉尖叫,月兑口而出竟是一句:“威武,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