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歌慢条斯理的坐在梨花椅上,一手撑着头颅状似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坐在主位上的父亲苏培。
苏培一直稳坐户部尚书的位置,从未有什么丰功伟绩,反之也从未有什么纰漏。
看似普普通通,实则不然。
官场上,不叫的狗才会咬人。
给苏云歌一百个理由她也不相信这苏培是个老实人,一直信奉中庸之道的人稳坐这户部尚书的肥差,这才是最不可小觑的。
就算他是所谓长公主的儿子,那也起不到威慑力,因为女人对于朝政的影响只限于后宫。
凌天王朝历史上只有一个女人能影响朝政,那就是李玉娘。
可惜,遇人不淑。
将士只有在乱世风起时才能显露出才干与重要性,在和平年代,那就只是一个摆设。
李玉娘用十年的时间造就了自己镇南侯的名声,但是却在战争初平时选择嫁给了苏培。
深闺宅邸,愿做妇人。
本以为能做那交颈鸳鸯,双宿双飞,却不料闺阁女人心肠颇多。前有在府里已经稳住根基的林侧室,后有不待见自己的公主婆婆。
长公主一直看不起这个舞刀弄枪的粗鄙儿媳妇,从未给过什么好脸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培却也从来没闹出过什么宠妾灭妻的花边新闻。
苏云歌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从林嬷嬷那里听来的事情大概,垂下的眼眸遮住了晦暗的思绪。
这苏培,倒真是个不简单的。
红脸白脸都被人唱了,那他自己呢?无间道吗?
“好了,诗柔,何必跟孩子置气,说正事。”坐在主位上的苏培此时也细细观察着苏云歌。
自打赐婚后,自己的这女儿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寻常里他从她的细微动作就可以看出她的想法,可是今日里他却看不出她的想法了。
仿佛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鸟,突然飞了。
眼眸微微眯起,看着苏云歌有些意味深长。
林氏一听苏培这话,顿时来了气势。
“二小姐,你身后的这些个嬷嬷丫鬟是我苏府的败类蛀虫,早就被赶出去的人不知你还找回来作甚。”
苏云歌懒懒笑,“要出嫁了,心里念旧,想着有他们送送也是好的。”
“府里再丢了东西怎么办?这些人早就是被扫地出门的,我苏府不养黄鼠狼。你最好在今日午时之前把他们给我弄出去,不然可别怪我报官抓人。”林氏的妆容艳丽,但是狰狞起来却完全破坏了这艳丽的美感。
“云歌,你都要嫁人了,做事也要懂分寸,就按你林姨娘说的做,免得被旁人嚼了口舌。”苏培这时开口了,声音表情端的是慈祥温和。
苏云歌暗自冷嗤,问都不问就帮着林氏说话,想当年李玉娘也是经常被这么冤枉吧!
轻掸衣袖,缓缓起身。
“爹爹您是怕被长公主嚼了舌根吧!”
据她所知,当年要不是这长公主女乃女乃授意,林氏到底也不敢将李玉娘身旁的旧人赶出去的,怕落人口实。
“放肆,她是你女乃女乃。”苏培一拍桌子,茶盏都震动了些许,茶水溅出点点,气氛不复方才假意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