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温存心不在焉地走着路,满脑子想得都是他,以及等下见到他后要说些什么。
很突然地,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已经将她拽出几步之远的某车旁边。
温存挣扎不过他,正值下午上班期间,路上也没什么人,只能这样硬逼着被他拖进车里,待进去后才看清来的人是谁,心稍才稍放下,“程天炀,你要带我去哪里?”
程天炀看着她,阴冷的声音有些恐怖,“你最好给我安稳些,不然让你死都死得痛苦。”
听到死这个字,温存终于明白哪里不一样,声线陡然高起来,“程天炀,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赶紧放我出去。”
她发疯似的踢车门,程天炀便随便找块布绑住她双手,一边绑一边说,“我要疯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温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被他绑着,心里的害怕渐渐增大,因为他眼里露出疯狂的猩红不是假的,他真的想毁了自己。
他开车,温存被绑在后座动弹不了,满头的汗水,涩了眼睛,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可不能死的,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做,她和他已经很多天没见,她还没见到他。
她吸吸鼻子,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手上绑的不是绳子,因此慢慢摩擦会有些松,她咬牙,耐心地想将自己手套出来,程天炀正专心看前面,也没注意她。
不知过多久,黄昏渐渐来临,他开的这条路很窄,前前后后一辆车一个人影都见不着,绑着的手已经被她磨破了皮,可真的松开很多,温存欣喜,套出双手,颤抖的拿出口袋里手机,紧张地发条短信给他,内容很简单,一个车牌号加两字,救我。
她一口气还未松完,程天炀便通过前面镜子将她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大怒,停下要抢过她手机,她死死握着不给,已经按通了他电话,声音很无助,江律,救救我,救救我。
可惜始终没人接起。
程天炀稍用力她手机已被扔出窗外不见,而后,他狂笑,叶静生,这就是你发誓一辈子爱的女人,人家就算遇到危险想到的也不是你。
温存被他疯了的笑声吓得缩在车角不敢说话,两只手篡紧衣袖,怎么办,心脏又有些疼了。
一会儿后,程天炀停下笑声,变得更加阴森,“温存,你这是在逼我。”
“程天炀,可以告诉我理由吗?我从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他咬牙切齿盯着她,眼神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噬,“因为他只爱你,温存,要怪就怪你被人爱错了。”
答案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忽然回忆起他刚刚看叶静生的神色,难道他对叶静生……
一切都乱了,温存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心跳得不受自己控制,无力把头倚靠在车窗上,她不能在等不到他救时就死掉,她得要支撑到他来的那一刻。
许是被她刚刚动作激怒,程天炀停下拉她下车,不远处是陌市某集团的写字楼,非常高,抬起头都看不到顶。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写字楼门口没有多少人,但温存还是像找到一丝希望,竭尽全力向门口的保安喊救命,可越走越近,保安只是规矩得对程天炀问好,“程总好。”
这居然是程天炀公司,温存震惊却也把最后希望抹灭,他将她带到自己公司要干嘛?
她不好的预感强烈,威胁道,“程天炀,我的丈夫是市长,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他不会放过你的。”
程天炀也不知道是不怕或许已经破釜沉舟,根本不听她说些什么,将她强行带到楼顶,三十几层的楼上,晚风呼呼刮着,从温存耳边呼啸而过,打在她脸上有些疼。
她心直往下沉,一直沉到见不到黑暗底,因为身体问题,她不能站在高处,心脏会负荷不了,这是手术后医生特意向她强调的。
这一路上,她忍着让自己别哭,手破皮了,浑身狼狈,她也只把害怕往心底咽,但这一刻,她却再也忍不了,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苦苦抱着他手哀求,“程天炀,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害怕,求求你不要再向前了。”
程天炀只是残忍地笑,“温存,你这招对我没用。”
她不往前,他便摁住她头将她拖到栏杆处,逼着她睁开眼睛,“你说我要是从这儿把你扔下去会怎么样?”
月光还未全出来,下面一片灯火通明,可温存看不清楚它们具体是什么,即使曾经眼中的高楼,从这个角度看也小了下去。
看一眼她再也不敢看第二眼,身体忽然剧烈抽搐起来,遽痛猛的袭过胸口,口中只反复念叨,不要。
程天炀说了很多威胁的话她都没反应,他这才发现她的异常,翻过她身体时,她正口吐白沫,身子一点点往下瘫,他本是吓吓她解解心中的气,这会儿见她这样倒真的被吓住,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直瘫到他脚下,小脸映着微光竟苍白之极,一双樱唇没有一点血色,却还在反复念叨。
程天炀撑起她才听到她的话,不要,江律,救我。
他摇着她,“你千万别真死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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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新闻第一直播现场。
记者从容面对镜头,“关于刚刚星辰国际总监被劫持已有进一步重大进展,江市长亲自出现,让紧张的氛围缓和很多,现在让我们把镜头切换到现场。”
星辰国际大楼的前三层是陌市卖奢侈品最大商场,原本热闹非凡的晚上,因为突然闯入的男子劫持住星辰国际的总监而转化成一场恐慌剧。
此刻,陌市最高领导人江律正赶到现场,他神色紧张,却还尽量维持表面冷静,和劫持者当面对峙,“你应该认识我吧?你要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先把人放下来吧。”
劫持者的刀还在陆嫣梓的脖子上,现在看到江律,气势倒有几分弱下来,“江市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江律将目光投到陆嫣梓身上,正好,她也在看他,被排山倒海的人群包围着,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陆嫣梓是平静的,高兴的,而江律,是鼓励的,慌张的。
他收回目光,再次和劫持者对话,“你说吧,你有什么冤?”
“我妻子是酒店服务员,我们穷但生活得很幸福,可就是这里的总经理有一天在她们酒店看上她,不仅□了她,事后还逼着她做他的情妇,不做就报复她。”
江律有些不耐烦,反问,“你现在手中的人是总监,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劫持者激动起来,“我不知道和她有没有关系,总之你们要是不帮我做主我就和她同归于尽,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了。”
江律听到他说同归于尽,不能淡定,“你先放下她,若你说得属实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以我市长的名誉担保。”
“真的吗?”劫持者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他不过二十多岁,实际上也不想死。
“真的,这里这么多人都在作证呢,陌市是我最大,任他再有钱,只要我帮你真相就一定会出来,但条件是你必须马上放开她。”
劫持者越来越心动,手上力度轻下来,陆嫣梓趁机推开他,跑到江律身边,也不管周围多少人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紧紧抱住他,“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劫持者立马被两边便衣警察制服住,危险解除。
被她这样抱着,江律犹豫一下,最终选择回抱她,细腻地安抚,“现在没事了。”
陆嫣梓躲在他怀里差点没哭出来,拼了命的点头,下午,她从陌大回来,还未进办公室便被一个人忽然劫持住,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没想到就是他来救的她。
这样的男人,让她怎么舍得放手,所以下午对那个姑娘的愧疚再也勾不成愧疚。
就在记者拿着话筒想上前做采访时,老陈突然从外面慌张跑进来,套在他耳边小声说,“市长,温小姐出事了。”顺带着递给他一个手机。
是他的私人手机,那时他还在开会,接到电话说陆嫣梓被劫持顾不上那么多便跑过来,因此,手机也没来得及带。
他心不由自主的下沉,接过手机,里面有一通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皆是来自阿存。
他点开短信,很简短,一窜数字和“救我”。
他踉跄往后退一步,顾不了自己形象,几乎是朝老陈吼着,“她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查这个车牌号?”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怒吼给镇住,就连记者都退下去。
“温小姐现在正在第一医院抢救。”老陈不卑不亢地说,眼神鄙视看向陆嫣梓处。
作者有话要说:某天,电视台采访。
主持人问她,“很多人说你不仅画画得精彩,还是个吃货,那么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呢?”
她想了一会儿,认真答道,“是一碗只放糖的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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