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三幅画,则是一个年轻的汉人皇帝,正捶胸顿足的朝天哭泣。
在他下面的台阶下,是一伙身穿盔甲的汉人将军,都双手抱拳,仿佛是在劝说着什么,又像是要立下出征前的军令状。
倒数第二张画,画的比较简单。
一些高举着汉人大旗的士兵,在很多将军的带领下,冲进了那座沙漠城市的城门。
这座城市的主人,则在自己的宫殿内,拿着一把短剑割自己的脖子。
他身后,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正在几个大臣的拉扯下,哭着张开手,看样子要阻止主人自刎。
最后一幅画,和第一幅画差不多,仍然是采用俯览手法: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沙漠,一行长长的骆驼队。
但骆驼队前进的方向却是相反的,而且画面上也没有了城市,本该是一个不知道太阳还是月亮的天体也不在了,是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应该是一片黄沙。
高飞粗粗计算了一下,总共是二十四幅插图,除了生孩子的那些插图差不多外,其它的则都表明了一个相对**的故事。
点燃一颗烟,高飞皱眉想了很久,隐隐明白这些插图所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了。
故事大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建立在沙漠上的国家,他们有自己的繁华经济,历代君主代代相传,和他们的子民幸福的生活着。
但在随后某年某月某日,一个貌似姓‘霍’的汉人将军,忽然带人入侵了这个国家。
于是,战争摧毁了这一切,人们再也不能过以往那种好日子了,开始竭力反抗,最终杀死了那位貌似姓霍的汉人将军,把汉人赶出了城市。
姓霍的汉人将军死后,汉人皇帝仰天大哭,他手下大将纷纷请命,出征那个沙漠城市。
最终,在大将们的攻打下,沙漠城市灭亡,君主自杀。
君主的后人,一个小女孩,被大臣救走。
这个沙漠城市,就在某个黄沙漫天的日子,消失了。
想到这儿后,高飞脑海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消失的王朝名字:楼兰!
据《汉书西域传》记载,早在2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西域一个著名的“城廓之国”,它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古代“丝绸之路”的南、北两道从楼兰分道。
汉时的楼兰国,有时成为匈奴的耳目,有时归附于汉,玩弄着两面派墙头草的政策,介于汉和匈奴两大势力之间。
自博望侯张骞成功出使西域后,汉武帝听从张骞的建议,想要打通前往大宛等国的路径,楼兰、姑师两国正好挡在汉使出使的路上,他们竟攻击劫掠汉使王恢等,又屡次做匈奴的耳目,通知匈奴派兵阻拦汉使。
楼兰这种墙头草做法,终于惹怒了汉武大帝,于是命从票侯赵破奴,和大将王恢率兵数万出击楼兰和姑师两国,最终破楼兰和姑师,俘虏楼兰王。
匈奴得知楼兰降汉后,就发兵出击楼兰。
楼兰不敢抵敌,只好分遣王子入质西汉与匈奴,向两面称臣。
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李广利征大宛时,楼兰受匈奴指使欲发兵袭取汉军后队,被汉军发觉。
武帝命汉将任文领兵从小道袭取楼兰,擒楼兰王。
汉将奉上命斥责楼兰王,楼兰王回答说:“小国夹在大国间,不两面称臣就无法自安。我愿意举国迁徙入居汉朝。”
汉武帝体谅其处境,放他回国,也派遣使者通知了匈奴,以后匈奴也不甚亲近楼兰了。
上面所说的这些,高飞以前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也知道征伐楼兰的是从票侯赵破奴,和大将王恢。
但《安归经》内插图上所描述的,则是一位姓霍的将军。
人类有史以来,姓霍的大将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匈奴哀唱‘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的冠军候霍去病。
不过,霍去病早在公元前117年就死在西征归来的路上,年仅24岁,他怎么可能会在十几年后还能灭亡楼兰呢?
可如果那个姓霍的将军,不是霍去病的话,那插图上姓霍的将军,又是谁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由于当时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这座曾经辉煌五百年的古城,才被废弃了。
当然了,根据现代科学家的研究发现,给予楼兰人最后一击的,是瘟疫。
这是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传说中的说法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徙一样,都是被迫的。
于是,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的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哪里去,哪里能活命,就往哪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
楼兰人欲哭无泪。他们上路的时间,正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至此,辉煌的楼兰古城也就永远地从历史上无声地消逝了。
虽然逃亡的楼兰人,一代接一代地做着复活楼兰的梦,但是,梦只能是梦。
而且,梦到最后,连做梦的人都等不及就消失了。
楼兰,依然是风沙的领地,死亡的王国。
这些资料,都是能从网上查到的,可《安归经》这些插图上,却明确表明汉人灭亡楼兰后,楼兰这才消失的。
其实,楼兰到底是怎么消失的,直到现在仍然是个迷。
正如高飞看到的这些插图那样,上面说霍去病攻打过楼兰,被楼兰人暗算后,引发了汉武大帝的勃然大怒,这才派遣无数大将,把楼兰给灭国了。
到底是现代科学研究,或者说《水经注》上说得对,还是《安归经》上说得对?
高飞真的搞不懂,其实他也不想搞懂,因为楼兰文明早就消失两千多年,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种操心的事儿,应该去让那些‘砖家、教兽’去研究。
他所关心的是,这本《安归经》内,到底要说明什么。
或者说,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要不然的话,苏北山为什么在临死前,还要那样郑重其事的把经书交给他。
而且,那个鬼脸女人绑架沈银冰,目的也是这本书。
更让高飞有些茫然的是,苏北山曾经说,假如他把这本书交出去的话,包括连雪在内的很多人,都要死去。
连雪等人的安危,怎么会和这本破书有牵扯呢?
高飞越想,脑袋越大。
但不管怎么说,这本《安归经》很重要,重要到苏北山宁可去死,也不交出来。
所以,他必须得好好保存,找一个能看懂小篆的人,把上面的内容读给他听。
想到这儿时,高飞忽然想到了秦城城。
他记得,秦城城曾经告诉过他,说她在大学内的专业就是历史之类的,那么她极有可能会看懂这些小篆。
就算秦城城看不懂,也不要紧,华夏能看懂小篆的人海了去了,大不了花重金雇人来翻译就是了,反正高先生现在又不差钱。
帮,帮帮——就在高飞盯着这本书发呆时,外面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
高飞抬头问了一句,把经书重新装进那个黑色塑料袋中,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高飞,是我,老王。”
老王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哦,进来。”
门开了,老王那张笑脸探了进来,还没说话,就对他挤了挤眼睛。
高飞笑了:“怎么,你眼里进沙子了?”
“不是。高飞,有人要找你。”
老王笑了笑,闪到了一旁。
他后面,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虽说穿着很朴素,但却无法掩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让男人心痒痒的魅力。
正是颜红。
对于颜红,高飞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是他来冀南后,第一个被他征服的女人。
这个娇小的女人,在做那种事时所爆发出的疯狂,不经意间就能激起男人骨子里某种最为强烈的欲往,绝对是那方面的最佳伴侣。
而且,高飞也能看出,颜红对他也是真心的。
但就是因为当高飞和沈银冰发生冲突时,颜红总是义无反顾的站在沈银冰那边,所以他才感到了不爽:哥们那么尽心伺候你,结果你提上裤子就和我反目为仇了——
就是因为这个不足以向外人道的原因,所以高飞对她的态度逐渐冷淡了下来。
看着颜红,高飞笑了笑:“呵呵,颜副总大驾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啊,请进来坐。”
对高飞言语中的调侃,颜红强笑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办公室。
眼里全是对高飞羡慕嫉妒外加恨的老王,很有眼里价的替他们关上了房门,并正色警告要来偷听的李德才边去。
高飞坐下,点上了一颗烟:“颜副总找我有事?”
不等颜红回答,他马上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来找我,是要开回你那辆车子去吧。喏,这是钥匙。”
昨晚,高飞急吼吼去救沈银冰时,开的是颜红的法拉利。
同样,他也是开着那辆车,送走了詹姆斯和白板,又被梁娇娇带回了广场分局,今晚直接开到了餐厅门前的停车场内。
“不是,那辆车你想开多久,就开多久,不给我,我也不会和你要的。”
颜红没有接钥匙,走到办公桌前面,双手撑着桌子,微微俯身看着高飞的眼睛,低声说:“高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去医院看看小冰。”
颜红穿着虽然普通,但她在俯身时,高飞仍然能从她领口内,看到那两个饱满雪白的半圆,条件反射般的想到了咬着、吸着这俩东西时的那种满足感。
想到了颜红曾经跪在他面前,用她这俩柔女敕给他‘擦枪’时的邪恶,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