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张重己曾在脑海里预演过对方不止三种状况,无视也好,高兴也罢,只是万万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
“这么差的歌曲你也听得下去?”
“你耳朵是失聪了吗?”
啧,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对于自己的专辑怎么还一副嫌弃的样子。
张重己内心虽疑虑但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那涨红了耳根,一副恼意的模样真是把一个热衷粉演绎得真真切切。
“先生,你听过他的歌吗?”
对方扬眉,想说些什么下却意识地瞥了瞥其余的乘客最终吐出一个字:“……没。”
啧,你就装吧。
张重己总算是知道这袁元的打算了,好在一开始就有系统的提示确定这人就是巨星袁元不然张重己可能真的要被那副嫌弃的样子给蒙蔽了。
想玩?可以,我就陪你玩玩,既然演了肯定要演个全套不是?
张重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他拉到一个双人座上且自己坐在他旁边,戴上一根耳线然后伸手将另一头递给了袁元。
对方挑眉没有接过张重己却是将耳线更递前了一些。
“如果没有听过,那么你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呵呵”
低沉地嗤笑一声,仿佛是被这个理由说服般,对方修长的手指接过张重己的耳线。
手指熟练地在手机屏幕上点击几下,待柔和抒情的歌声传入耳际张重己耐心地解释着:“这首歌
是我最喜欢的,也是他的出道歌曲,虽然不像他另外的那些歌曲那样受欢迎但是我还是非常喜欢。”
“喏——”张重己指尖点点手机屏幕却是不着痕迹地拉近两人的距离,“这里有歌词。”
“你很迷他?”
两人的距离有些贴近,张重己能隐约感觉到耳廓上方若有若无温热的鼻息,有些痒意。
“恩。”张重己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抬起头,如黑珍珠般漂亮的眸子里有隐隐的认真和炙热,“我非常迷恋他。”
身边的人这次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也没有将那只耳线拿下来。
张重己愉悦地眯起弯弯眼眸,似乎很是满意对方能这么认真地倾听自己喜欢的歌曲,然而对方小声哼哼歌曲旋律他可以假装没听到。
既然想装就装到底,没听过还哼这么熟悉以为自己是蠢货吗。
张重己在心里冷哼着表面上的视线却是频频看向对方。
“咦……”疑惑地出声,张重己似乎发现了什么,蹙着眉头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被大墨镜和连帽衫
遮住大部分的脸庞,“是错觉吗,怎么感觉你好像是袁……不,肯定不可能,你都说了没听过他的歌呢……”
自言自语的张重己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不确定地再次打量对方,那样子竟是有些可爱。
“这首歌连我自己也很久没听了啊。”对方喃喃着,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可爱呢。”
“什、什么?”
没有理会张重己惊愕的神色,那人拽下耳线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马克笔。
“伸出手来。”
“怎己、怎么了?……”张重己被这突如其来的指示弄得有些慌乱,犹豫再三却还是乖乖伸出了手掌。
那人低头,认真地在张重己掌心写起什么。
笔尖的触感在掌心有些痒痒的,再加上那人近距离的鼻息,张重己有些紧张耳根都红了起来。
张重己不时瞄了瞄那人的动作,虽然始终看不清他在写什么但眼底却是隐约的期待。
“好了。”
张重己连忙将手掌收回来,映入眼帘的是若行云流水般好看的签名。
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张重己抬起头看着那已经走到后门准备下车的人,动了动嘴唇:“你果果是……”
“嘘——”对方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放在唇线中央,他阻止了张重己继续说下去的话语,双指帅气气地在额前抛个敬礼,“再见咯,迷恋我的小粉丝。”
哗啦一声公交车门打开,张重己连忙站起来,那人却是插兜头也不回地下车了。
哗啦一声车门关闭,公车又缓缓行驶上路,而张重己看着掌心里的那个名字眯起了眸子。
袁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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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久等了吧。”将还是温热的便当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张重己噙着一丝笑容望着病床上的吴父。
“没事,反倒是麻烦你了,小景。”吴父的嘴角也满是笑容,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孝顺自己的儿子,“还给爸爸做了鸡汤。”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是我爸嘛。”张重己将病床上自带的小饭桌拉起来,小心地装起一碗鸡汤放在吴父面前,“爸,喝吧,小心烫。”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的吴父欣慰地拍拍张重己的手背,“真是爸爸孝顺的乖儿子。”
“恩,爸,你先喝着我去洗个手。”
“好好。”
进了病房自带的厕所,张重己扭开自来水的龙头。
“啧,真是丑死了。”
瞥了一眼掌心的那个名字,张重己蹙眉将手伸进水池里。
清澈微凉水刺激着指尖的神经末梢,张重心漫不经心地揉搓着掌心的那个名字。
“真是快受够了。”
好不容易将掌心回复白皙,张重己看着镜子中不属于自己的脸颊,讽刺地自言自语道。
“张重己,你也还真有能耐。”
镜子中那面相姣好的男子也看着自己,眼神冷漠。
半响,张重己终是叹了口气,捏捏鼻梁打开了厕所的门。
回到病房吴父已经喝了一碗鸡汤,正惬意地砸吧嘴。
“爸,味道怎么样?”
“你别说还真挺好,小景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吴父将空碗递给张重己,乐呵呵道。
张重己只是弯了弯嘴角接过空碗:“爸你要不要再喝一点?”
“啊,不用了,刚才我吃点了面条已经饱了。”吴父摆摆手,心满意足地模模肚子。
“面条?”
“恩,刚才大少爷来看我了,给我带了一碗纯手工的阳春面。”
“大少爷?”张重己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吴父的眸子闪了闪,“爸,你是说那天的袁先生吗?”
“可不是,不然你以为我还会称呼谁为大少爷?”
“恩,袁先生……心肠还真是好呢。”
似乎是不经意地感叹,张重己却暗暗观察着吴父的反应。
果然,吴父对此很是赞同。
“是啊,比起二少爷,大少爷可是善待我们多了。”
“二少爷?他对下人很凶吗?”听到有利于自己的信息,张重己面上摆着疑惑好奇的表情,实际暗暗开始套话。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背后嚼被人舌根多不好,”吴父脸色有些为难,“毕竟他也是你爸爸服侍的少爷。”
“爸,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吧……”张重己笑笑,没有说什么,但那双眼睛却是明显地黯然不少。
这可把吴父给惊着了,连忙拍拍张重己的手,安慰道:“小景啊,你也别丧气,这二少爷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多少,他总是呆在公司里很少回家,说他那脾气是谁也模不清的,虽是回家次数最少但一旦下人受罚也总是因为他的。”
吴父一轱辘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托盘而出,哎,谁让他是个疼儿子的主呢,看那一向乖巧孝顺的儿子露出那样沮丧的表情他能不心疼吗!
“恩,爸爸,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什么丧不丧气的。”张重己摇摇头,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但实际模索到了多少信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爸,我听说袁家三少爷是个明星对吗?啊,我来的路上在大厦光屏上看见了关于他的采访。”
想起许久不前公交车上遇到的男人,张重己怎么能放过这么一个引出话题的好机会,至于那什么采访管谁知道呢。
“恩,三少爷的确是个明星,”有了前面二少爷的‘前垫’,吴父也打开了话痨子,“不过他也是很少回家,大概是太忙的缘故吧,毕竟人家是个明星总是不方便露脸的。”
很忙?很忙还会悠闲地搭坐公交车?
张重己在心里冷笑地嘲讽道。
“爸,我听说其实三少爷是袁家的私生……”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没等张重己说完,吴父便急急捂住他的嘴,面色慌张,“你从哪听来的混消息,简直是胡说八道!”
对此吴父的态度,张重己在心底有些惊异。
提起这话题吴父干嘛这么紧张,莫非是个敏感话题?
“好吧,爸爸我不乱说了,您别生气。”
“你这小子,”吴父用指头点了点张重己的额头,一脸无奈的样子,“我能对你生什么气?只是这样的胡话可是千万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了爸爸。”
“恩……”听到张重己的回答,吴父才安心地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而说道,“小景啊,你在那学校工作得好不好?”
“挺好的,怎么了?”月兑离了有关袁家四兄弟的信息,张重己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刚才我听大少爷说好像四少爷要回国继续上课了。”
“恩,那又怎么了?”
“原来小景你不知道啊?据说四少爷去的貌似就是你教书的那所大学啊。”
张重己猛地抬头。
“四少爷?我教书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