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情殇之等云来 第十章想自由

作者 : 一天一生

花蕊夫人宴会受辱后,一直卧床不起,御医说是惊吓过度。花蕊夫人终于可以清净的过几天安生日子了,这病自然就缠绵悱恻,怎么都不能痊愈。

一日,街上赵匡义巧遇花蕊夫人的丫头芸儿,芸儿本想躲闪,无奈被将军认出,只好过来行礼,赵匡义便问:夫人可好?

芸儿沮丧的说:怎么能好?夫人寻死觅活的,几次都被秦国公孟昶救下了,国公还说,有夫人在,大家的日子才会好过些,夫人听后,气得吐血……

赵匡义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懊恼和愧疚,是自己害了夫人啊。

赵匡义问芸儿,可有机会能见一面夫人,有几句话要说。

芸儿告诉将军,明日夫人会去天宁寺上香,请后堂等。

翌日相见,夫人越加清瘦,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夫人如同垂杨柳的枝条,似乎要随风飘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夫人真实的存在。看的赵匡义心里酸楚,却不能言明。

夫人可想离开汴梁?赵匡义月兑口而出。

夫人扶栏望窗外,想当如何?不想又当如何?不过是黄粱一梦。轻轻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得却故人,却道故人心易变。

将军可知,奴家没变,只是他变了。

赵匡义明白花蕊夫人的意思,一个连死都不怕,只求与夫君共赴刑场的女子,结果回报她的却是人间最丑陋不堪的变心和懦弱。

赵匡义拿出自己的令牌递给花蕊夫人,不出三月,我定想出办法让夫人月兑离苦海。以此令牌为证。以后有什么事,可让丫头到秦王府上找我……

赵匡义的表态是斩钉截铁的,可跟一个男人抢女人,本身就是很难的事情,何况这个女人沉鱼落雁,何况那个男人是皇帝?

赵匡义走在路上,沉思,该如何才能不触犯龙颜,又能巧妙的救出花蕊呢?

远处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抬头,是一送葬的队伍,披麻戴孝,为首的应该是正室夫人,哭的死去活来,一旁七七八八跟着的年轻姑娘,想来应该是小妾,虽银装素裹,可脸上的脂粉是一点都没少,擦肩而过时,香风四起,只熏得人昏沉沉的。听见她们嘴里嘟囔:死就死了,还连累我们守孝三年……

守孝,守孝,这个词一直在赵匡义脑袋中转悠。

一日,皇宫设宴,喜庆中秋,孟昶也在,花蕊夫人称病未出席。已近午夜时分,殿下歌舞齐作,众人已是喝得踉踉跄跄,赵匡义走到孟昶身边:我敬您一杯。身体却一个踉跄,撞到了孟昶的酒杯,落地,酒杯碎了。赵匡义连忙说,我给你拿个新的。孟昶受宠若惊:臣自己来,自己来。说罢,屁颠屁颠的走到一旁拿酒杯去了……赵匡义往酒壶里加了点东西……

第二天,宫人禀告皇帝:孟昶回府后,暴毙……皇帝早就觉得他累赘,巴不得他早死早好,所以根本不详查,就直接安排依照礼制安葬,为安抚花蕊夫人,特赐一盒赤金篆文的佛经,以示哀悼之意。

数日后,赵匡义来孟府拜祭,见夫人面色憔悴,身形枯瘦,十分的心疼,礼毕。赵匡义对夫人说: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后花园走廊,赵匡义说:夫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夫人笑道:我已身无所念,缘何保重?

赵匡义说:夫人且稍等几日,我会上奏皇上,准您和孟母回故土安葬孟昶并守孝三年的……

夫人感激的看着赵匡义:母后也已经故去了,我只想把他们母子带回故乡,安葬在我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然后诵经一生,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赵匡义说:孟母怎么会?

花蕊夫人道:母亲城破之时,便一心想自行了断,可无奈牵挂儿子,才忍辱来汴梁,现在孟昶已去,母亲说,她也就再无理由苟活在世间了,所以绝食数日,去了。

赵匡义被这种母爱打动了,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了,心里暗自许诺,一定要保护好花蕊夫人,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

临走,赵匡义问花蕊夫人:我如此手段,可恨我?

花蕊夫人轻轻回答道:奴家不知,将军可否告之,奴家当恨谁?

夫人自己也不知道该恨谁不恨谁,当初拿到令牌,花蕊曾与夫君商议,不如乔装庶人,混出城去,寻一个穷乡僻壤,人烟罕迹的地方,男耕女织,了此一生……花蕊的一厢情愿,最终等到的却是夫君一句,朕是做不了农夫的。

花蕊扬天大笑,在汴梁,这大宋天子的囚房里,那里还有你这个朕?做不了农夫?难道你就做的了阶下囚?

事情到此地步,花蕊已经恨无可恨,怨无可冤了。这就是命吧。一心想找安葬好他们母子后,自己便落发为尼,唯有伴着青灯古佛,在故国的愁风嫉雨中,才能让内心不那么煎熬。

数日后,大殿上,赵匡义有本启奏:我大宋来礼仪之邦,现孟昶和孟母过世,当落叶归根,回故乡安葬,并入祖坟,臣特请奏准花蕊夫人……没等赵匡义的话说完,皇帝道:花蕊夫人能歌善舞,佳人也,朕早就意属她掌管礼乐司,只碍于其夫,现在其夫已亡,无碍了。

赵匡义傻了,自己又害了花蕊夫人:可是,可是……

皇帝有点不耐烦:还有什么可是?

赵匡义急切的问:花蕊夫人丧母亡夫,此等悲痛欲绝之际,怎可立刻去掌管礼乐司?现在可是看得歌舞,听得丝竹的时候?

赵匡胤有点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说可以,自然就可以。

皇帝此话一出,就严重了。

赵匡义只能硬生生的说:孟昶母子灵柩如何安葬?

皇帝若无其事:择其他人,迁徙故里。

赵匡义上前一步:臣愿府蜀地安葬孟昶母子,蜀地臣比较熟悉……

皇帝:准奏。

或许,这是仅剩的一点,自己能为花蕊夫人做的事情吧。赵匡义喝了一夜的酒,不眠。

临行前,花蕊夫人按礼送别,接过夫人手中的族谱,赵匡义问:夫人可恨我?

夫人苦涩一笑:我当真恨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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