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跑的快,刚停住扶着膝盖喘息,就见一辆骚包的宝马x7停在眼前。
自从那个愿意在宝马里哭的女人火了以后,宁纤就不怎么待见这种二女乃车,而且车身还喷成了耀眼的明黄色,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再配上从驾驶室伸出的那个皱着眉头的脑袋,宁纤真的很想转头回家。
也不知道这位林先生是不是更年期,每次见他眉头都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哪儿那么多烦心事儿啊?
人家是看不惯你啊大姐。
脑袋皱着眉头瞅她半天,忽然笑了,宁纤惊悚的退后一步,尼玛这也太吓人了,要干嘛呀要。
林阙自个儿乐了半天,看见那个他看来打扮的很村姑的女人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他,轻哼一声:“赶紧上来。”
宁纤弱弱的往后车门走去,“啧……”他又不耐烦了,宁纤月复诽。
“你把我当司机吗?坐旁边来。”
只好又绕过去坐到副驾驶,转头往外看:“去哪儿吃?”
林阙又笑:“跟你说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从西五环到了东四环,又开始钻小胡同,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宁纤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听到林阙叫她:“醒醒嗨,到了。”
宁纤下车瞬间被惊呆了,这座看上去皇宫一样的建筑是干嘛的?难道要去故宫里面吃饭?门口还站着几个太监打扮的人在低眉顺眼的伺候,朱红的大门得有将近三米高,古朴厚重。里面是个幽深的大院,依稀能看见宫女打扮的人来回穿梭,却听不见人声鼎沸。
院里绿树成荫,各种宁纤看不出品种的花儿争相斗艳,远处隐隐传来钟磬的声音,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重。
要不是有汽车的声音,宁纤差点儿以为自己顺应潮流的穿越了。
不过看到停好车走过来的林阙,宁纤真恨不得赶紧穿越的好。
林阙一脸得瑟的望着她,貌似在说吓到了吧土包子。
“吓到了吧土包子。”他果然这么说,宁纤愤恨。
“你从来没来过吧?这地方儿提前半年订都不见得有地方。”他脚下没停,边说边催促:“快走,多亏有个朋友订好了有事儿没来,倒是便宜你了。”
宁纤撇嘴:“我倒是宁愿便宜别人呢。”
林阙又开始皱眉头:“你还别不知足啊,多少人求我带她来我还不带呢。这是给你一个致歉的机会,你要不进去算了,我跟宁阿姨说一声。”
宁阿姨就是宁纤二姑。
“啊,别别,您当我什么都没说,咱赶紧进去吧,别饿着您。”
等坐在那里拿着菜单宁纤就开始入定了一样。
这是吃金子吗还是吃人参果啊?一道菜少则几百多则几千,普普通通一小蛊汤竟然500多?就算加了这个料那个料也太吓人了吧?那个是窝头吧……是吧?一个窝头160?宁纤默默泪目,这得顶多少方便面啊,还不经饱啊关键。而且还收服务费,要餐费的20%竟然。
如果只点两个窝头,不知道林阙会不会答应……
林阙坐在对面也不看菜单,一个劲儿瞟她,心里都要笑死了,看那一脸秋菊进城的样儿,估计心都要碎了吧?还挤眉弄眼的,眼睛瞪那么大不怕眼珠子掉出来。嘴都要张的比碗口大了,牙口倒是不错。那手使劲的快把人家菜单攥坏了,太好笑了。所以说,让你不接我电话。
宁纤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穿宫装的服务员很耐心的等在旁边,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
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桂芙苑。
门口有一道影壁,遮掩了外面的视线。
院子里种了几棵桂花树,正是花开的季节,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香气,地上还有些未扫的落花,倒是别有风格。墙角还种了几棵芙蓉,打了不少花骨朵。
跟旁边朱红色的廊柱对应成趣,既庄重又不呆板。
已经是过午的时间,院子里荫凉阵阵,伴着钟磬的声音,间或还能听到几声鸟鸣,不知道是不是特意饲养的。
如果不是需要自己掏钱,宁纤倒是很乐意欣赏着一些。作为一个职业设计师,她本身就很喜欢这些历史上留下来的特色建筑。
但是现在,对面坐着一个印象不怎么好的小心眼儿男人,手里拿着一份让她心惊胆餐的菜单,她除了想尿遁,实在生不出别的想法。
“那个…”鼓足勇气开口:“先来一杯白…”
对面的高富帅大哥又开始出幺蛾子。惯例的皱眉头打断她:“来一蛊海参虫草汤,一份八珍豆腐,一份宫廷秘制牛肉,一份素油炸春卷,一份虾炒蟹粉,一份肉丝鱼翅,一份清汤菜心。”一口气说完他又抬头看看对面那个貌似都要哭出来的土包子,邪魅一笑:“给对面的小姐上一杯白开水。”
服务员果然素质良好,殷殷答应,没有丝毫蔑视的神态。
宁纤真要哭了,大哥你真的不能手下留情吗?纯爷们儿不带这么干的啊。
林阙越看她哭丧脸越得意,竟然开始哼起了小曲,细听大概是今天是个好日子这种从他嘴里唱出来很违和的调子。
算了,反正已经骑驴难下,豁出去了。就当……就当捐了。
宁纤看看对面那个春风满面的男人,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乐的,又小心眼儿,指定心理不健全。等吃了这顿饭,就琢磨琢磨干脆拉倒了算了,虽然老妈很可怕,毕竟还是不在身边。这钱可是实打实的让人心疼,再来这么几次,宁纤估计都要撞墙了。
菜上的很快,大概属于质量服务的一种,不过这个速度也包含在菜价里了。
看着桌上这几盘子精致的像喂鸟一样的菜肴,宁纤拿着筷子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以她的进食速度和水准,只怕几筷子下去林阙就没东西可吃了。那种吃法有些丢人,还怕他回头再告状。
抬头看看林阙一副优雅的样子,先用勺子慢慢搅了搅蛊里的汤,然后晃脑袋吹了吹,再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轻啜一口,露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然后就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她:“赶紧吃啊,这可是你的血汗钱。”
你也知道是我的血汗钱!地主,周扒皮,林老财,小心眼儿。宁纤把能想到的词都在他身上安了一遍,还是阻止不了狂涌而上的肉疼和心疼。
算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打定主意不跟他继续交集了不是?也不考虑什么面子里子的,他爱告状也让他告去吧,反正老妈比自己还会过日子,等知道了这一出,肯定更肉疼。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哼哼。
宁纤吃饭一向快速,下手稳准狠,主要是大学里宿舍的几个女生,都不是什么娇小姐。出去吃火锅的时候,几盘子肉一下去,眨眼功夫就没了,要是扭捏作态,连口汤都喝不上。l大1401练出来的人,都有点儿真功夫。
所以她下手的时候,林阙觉得自己对她的印象又一次刷新了。
怎么就有这么……能吃不顾脸面的女人?
他身边围绕的那些个,哪个吃饭不跟喂鸟似的,几口就饱。而且姿态优雅,动作优美,吃个饭跟跳舞似的极有水平。
喝饮料也一小口一小口的,还很讲究,从来不留下什么口红印子之类的,吃完饭跟没吃一样继续的妆容精致。
这个宁纤……
一筷子能夹小半份儿菜,还都是菜里的精华,吃几口还咕嘟咕嘟喝水。她几下子下去,林阙发现除了自己面前的汤还有富余,其他的菜里除了汤汁就是香菜之类的。
看着林阙一脸惊恐的不敢置信,宁纤真想仰天大笑三声,想沾我便宜,没门儿!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宁纤心满意足,林阙目瞪口呆。
结账的时候,林阙心情舒畅,宁纤满面哀伤。
菜钱加上服务费,8888元。小姐跟宁纤说很吉利,可我宁可不要这个吉利啊,宁纤看着这个数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阙虽然没吃饱,但是气全消了,于是很好意的要送她回家。下车的时候宁纤鼓足勇气跟他说:“林先生,我昨天没接您电话我抱歉。现在我也表达了歉意,我觉得我跟你没有什么共同爱好和语言,我觉得我们以后没有必要再联络了。我二姑那里我会去说的。”
打了半天月复稿终于一口气说出来了,宁纤大大松了口气。
林阙看着这个小土包子,气又蹭蹭的起。
你以为我乐意跟你来往?要不是婶婶大力推荐,女乃女乃被说的迷了心窍,他才不浪费这个时间。现在这个土包子竟然还抢先一步说了这种话,他觉得自己又被打脸了。
宁纤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看林阙。等了半天不见吱声,一看他眉头拧得都要成线团了。
“行。”
啥?宁纤长大嘴巴,他竟然没作怪?
“你去说,你以为谁乐意理你?以后别缠着我。”
车子扬长而去,宁纤才说出话来:“谁谁谁缠着你了???”
给二姑打了个电话,被训了半天。无非是林家的孩子多有礼貌多有本事,还俊,你别不知道珍惜之类的。唯唯诺诺应了半天才消停。母上大人那儿是死活不干说了,过几天吧,过几天酝酿酝酿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