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不同,他天生就是个艺术家。
那时候林爸爸林妈妈还都在家,他还没学说话就看各种图,还没学写字就会画小鸡房子树,从小参加各种国际比赛基本都是金奖。1989年的报纸还有他获得联合国全球儿童绘画金奖的大幅报道,铺天盖地的都是天才儿童林阙的故事。
林阙看她神色不虞,没有继续吭声。等宁纤平息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刚才说的太重,你的作品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平时多跟组里其他成员学习一下,他们几个各有各的特点,都是行业的大拿,我想你会进步很快。”
宁纤收回心思,点点头。
“这个项目我会让于景天接手,这次……”他顿了顿:“你这次就先跟他打下手吧,不过你研究了这几天,应该有不少心得,这次的项目比较重要,你们多交流一下,争取拿个让人看了一震的设计出来。”
于景天叫宁纤随他到圆桌处开小会。这个项目由他牵头,宁纤和小关搭档跟进。他先表扬了宁纤,无非是说态度认真之类的云云。几人又进行了一下头脑风暴,对整个页面的设计重新进行了规划。
开完会于景天直接分配了任务,让小关先设计出一个页面来,确定风格和通用的按钮基调。于景天会后又留下她,让她继续研究资料,也鼓励了一下,说是新来不了解公司运作方式和设计风格,但是她的设计也有很多亮点,让宁纤不要泄气,多看些最新的大师作品,提高自己。
宁纤心里觉得有些尴尬。于景天回头看了一眼林阙的会议室,又把宁纤叫到窗边谈了谈心。说起一些他刚参加工作的趣事,又问了问宁纤周末加班的事情和对这个项目的看法。东扯西扯半天,又表达了自己对宁纤的期许。
心里的焦躁慢慢的平息,宁纤感激的道了谢,不服输的劲头儿又浮了上来。她决心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让林阙以后看到她的作品无话可说。
下午的时间宁纤就在研究资料和观摩页面中度过,于景天偶尔会过来询问她有没有难处需要帮助,宁纤赶紧的道谢,表示自己又不懂得地方会虚心请教。
小关一直在埋头做事,倒是没有来找她聊天。
宁纤觉得脖子酸痛的时候,抬头看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周纯和裴子曦出差不在,其他几个人都冷冷清清的性子,也没人来叫她下班。她看看小关和于景天还在电脑前忙碌,也没有出声打扰,站起来晃了晃脖子,抻了抻腰,走到窗边抱着胳膊看风景。
窗外是长安大街,这个点儿正好是下班点儿,堵车堵的厉害,车灯晃眼,一盏一盏的看不到尽头,有些心急的司机在一个劲儿的按喇叭。她正出神的时候,听到有人唤她,回头看小关和于景天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招呼他。办公室只剩下她自己,角落的灯都关了,只剩下门口的一盏,林阙逆着光走过来,身型高大,周身沐浴着光圈,她竟然有种天神的感觉。
等到那个男人不耐烦的脸出现在眼前,只能暗叹自己简直瞎了氨金狗眼,这种人还能看成天神。
林阙看着窗边那个人初初转头,脸上还带着一丝迷茫和呆滞,他竟然觉得还挺萌挺可爱,下一秒他就唾弃自己,难道最近太素了饥不择食?土包子也能看成西餐?想想就不可思议,紧接着看到那个女人竟然也一脸唾弃的看着自己,他恨不得调头下楼走人。他是吃错了什么药看到她孤零零的站在窗前会有心软的感觉,想载她回家的。
“你站在那里干嘛?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公司雇佣你不是来看风景的,不干活就回家去发呆,省的浪费公司的电费。”
瞧瞧,果然还是那个小心眼儿小气男。
宁纤懒得理她,自顾自走回桌前关机收拾东西。
“领导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啊?”
瞧瞧,他又不高兴了。
“对不起领导,我回家去继续看资料,不浪费公司电费了。”
宁纤有些疲惫,上班果然累人累心。说完就拎起包错过林阙走了出去,林阙听她淡淡的说抱歉,淡淡说借过,有些怔愣。他还以为宁纤会继续跟他呛声呢。
回过神又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病,她学乖了竟然还不适应了,晚上还是去夜店喝几杯,看看有没有新的妞儿。
回到家宁纤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洗澡,这个点儿的地铁人多的很,都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人。下班的白领,扛包赶火车的民工,遛弯回来的老头儿老太,还有各种发小广告的,都跟塞罐头一样不要命的挤上来。一趟车坐下来,一身的混合味儿,感觉都要月兑层皮。好在她上下车的地方都在首站,还有个座儿,不然管什么违约金,她一准儿立马辞职不干了。
晓琳不在家,听她说在找工作,跑了几年销售习惯了奔波,在家呆了几天她就无聊了。
洗完澡给自己炒了个冷饭,就端着饭碗坐到电脑前准备继续研究这次的项目。想了想还是给晓琳打了个电话,问她回不回来吃饭,听到她又去了夜店,宁纤很无奈,只能叮嘱她少喝酒,注意安全。
林阙坐到给他留着的座位上习惯性的先要了一杯伏特加,熟悉的味道下肚,顿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这才转头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看着看着眼睛就直了。
晓琳喜欢喝酒,更喜欢跳舞,跟陌生人跳,那种放肆的恣意让她松弛。
她看上一副去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独来独往,清高孤傲。因为她从小就懂得作态,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父亲的不检点。
母亲是小村里出来的,长的漂亮,但是性子内向,不爱说话,父亲初时新奇,时间久了就觉得乏味,于是频频出轨。
母亲开始的时候想为了女儿忍下去,直到后来发现带着女儿走在街上打量她们的眼光越来越无礼,耳边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她才惊觉这样对晓琳其实伤害更大,于是毅然提出离婚。父亲那时正恋着一个年轻小寡妇,俩人已经你侬我侬到不可分离,正想着怎么甩月兑母女二人,正好顺理成章的同意了,而且还一副我本不想离是你非要离全是你的错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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