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月朗星稀。
周陌白在阳台吹着冷风,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拿出手机,给李佑夏发了短信。
灿烈那么喜欢李佑夏,这件事情,他肯定很难接受。
灿烈啊,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周陌白淡淡扬起嘴角,看着天上稀薄的云雾,还有那一两颗闪烁的星星。
“陌白,找我有什么事?”李佑夏气喘吁吁地说。
晚上,光不是很强烈。李佑夏的皮肤看起来很女敕,连一个毛孔都找不到。耳垂上,别着一个亮晶晶的镶钻字母k耳钉。
看起来是韩系的那种天然清新的美。
“佑夏,你怎么只带了一枚耳钉?”周陌白岔开话题,琥珀色的瞳孔剔透地映出了那枚耳钉不俗的设计。
李佑夏闻言,抚上耳钉,笑了一下,露出整齐的贝齿,“另一枚弄丢了,不过只带一枚也蛮有感觉的。姐姐喜欢吗?不过可惜了哦,这王者之k,是妈妈在我满十八岁时定做的。现在想买也买不到了。”
“独一无二吗?那这个,你应该认识吧。”周陌白笑笑,手掌慢慢展开,露出里面的耳钉,“还有别叫我姐姐,我真的比你小。”
李佑夏的脸僵住了,“这个······你······”她的目光在耳钉与周陌白之间转换。
周陌白的笑容越发灿烂,把耳钉举到李佑夏的眼前,晃了两下,“这个可是在施心被绑架的案发现场发现的,也就是说,这个可是嫌疑犯的呢。”
周陌白明明在笑,却笑得让人不寒而栗。嘴在笑,眼睛却是深邃的冰冷。
她就是有皮笑肉不笑的本领,一步步紧逼,李佑夏一步步后退。
“这个耳钉是你的吧。”
“你派人绑架的施心吧。”
“你到底想要怎样呢?”
李佑夏已经被逼到阳台的边沿,贴在冰冷的护栏上。额头上细细密密出了冷汗。
“你想怎么样?”李佑夏的声音颤抖着,却在努力平稳。
“你看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你说我想怎样?”周陌白逆着月光,离她有一米远,脸上的阴影看起来阴森恐怖。
“别过来。”李佑夏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她又退后一步,然后——
“啊!”李佑夏不知踩到什么东西,一滑,整个身子向后倒,手不受控制地挥着,阳台的护栏早就不怎么结实,螺丝一松,就开始散架,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她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坠了下去。
从她踩到东西到坠楼才几秒的时间。
这里是三楼啊。
周陌白瞳孔一缩,下意识伸到空中去抓李佑夏的手僵硬了,她低头看见了那个被踩到还在咕噜噜滚的保温杯,金属的冰冷刺痛了她的眼睛,上面倒映着,她扭曲而滑稽的脸。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叫李佑夏过来是想单独解决这件事,毕竟说出去,对谁都不好。
周陌白,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她颓废地坐在地上,靠着阳台的一角,头抵着支起来的左腿膝盖,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就那么垂着头,安静得与世隔绝。
她能听到下面的人焦急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弄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莫约十分钟,一个声音响起。
“周陌白。”
她抬头,来者一米八五,她只能脖子发酸地仰着头。
“你好自为之。”
这是一句很蹩脚的中文。
蹩脚到周陌白都想笑。
我会好自为之的,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周陌白笑着,冰凉的液体流进嘴巴里,咸咸的苦苦的。那些心酸的泪水,终于爆发了出来。
整个宿舍,回荡着低低的悲鸣,是不甘的怒号。
周陌白,你自不量力。
她拿着耳钉,把它抛得远远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做错了什么,要好自为之?
手机吵闹着,周陌白接听了电话。
“陌白,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
“你哭了吗?声音有些哑。”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
“哦,对哦,我就压根没见过你哭。”
“呵呵。”
“你为什么把李佑夏推下去啊,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推李佑夏吗?”
周陌白沉思,却挂了电话。
她看着天空,已经模糊的月亮和星星。
哦,对了,这已经不是白天了,就再也不会有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