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行宴很丰盛,几个人都各怀鬼胎,很快就草草散席。
四人的行装很简单,仅剩的皮毛都被雷虎和雷云两人偷偷卖了,全部换成了食盐,这是要拿回去救命的。食盐量不是很多,这离边境不是很远,皮毛价格不高,换不到多少食盐。食盐被分成四份,每人拿一份。
大门前停着三辆马车和几匹马,三个车夫都是彪壮的大汉,都是得药期的修道者。两辆是用来乘坐的,另一辆装着两担盐,雷龙不解的问钟禹:“大人,你这是准备运过去贩卖吗,这量有点少啊。”
钟禹哈哈笑了起来:“几位,这是我和忠叔的一点小小心意,怎么样还满意吗。”
几人大喜,这运回去抵得上部落一年的收入了,四人同时行礼向钟禹和老管家道谢。钟禹和老管家各自乘了一辆马车,雷虎带着雷云和其他人各自骑上马,队伍启动了。
南城门城楼上,钟则和钟配看着这支城内走来的队伍,钟配不屑的说:“二哥,老四不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吧。还走南门,糊弄谁呢。”
钟则皱着眉头说:“没那么简单,他是来示威的,他要去吴村坐镇,吴村你派了谁去的。”
钟配不太相信:“不会吧,大哥可是把忠叔也沠出来了,他敢乱来。”
“忠叔的目标不在老四身上,是那几个人,老四只要不太过分,大哥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大哥把亲情看的很重,不然老四这么蹦跶,早被大哥收拾了。吴村这种小地方他更不会管。”
钟配脸色变了:“这怎么办才好,我派我的小舅子去了。”
钟则怒道:“不是交待你要派一个稳重点的人去吗,那也是一个废物,比吴能好不到那里去,老四不用半天就能收拾他。说你什么好,整天就知道这些蝇头小利,还不派人把他叫回来,还傻站着干嘛,准备给他收尸啊。”
钟配抹着额头上的汗,飞快的下了城楼,没一会一匹快马冲出城门向着吴村跑去。
队伍就要到城门口,钟则也下了城楼,对正走上城楼的钟配说:“你不是当值,今天就不要露面了,在上面等着我。”
城卫大声的驱赶着城门口的百姓,很快就清出一条通道。地上散落了很多菜和水果,这是百姓用来换钱的,谁也不敢上前去捡,上前是要挨拳脚的,弄不好连命也得送掉。百姓都低着头,不敢面对城卫,生怕被城卫看见脸上带着的怒气,受无妄之灾,这里钟家就是天。
“忠叔,老四你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稳当点,还要劳累忠叔陪着你奔波。”钟则向老管家行了一个礼,就开口教训起钟离。
老管家下了马车,恭敬的向钟则行了一个礼,喊了一声二爷,就侍立一旁不说话。钟禹脸上带着不快下了马车,喊了一声二哥。几个兄弟里,他最忌惮的就是这个二哥,钟离一般不会过问太多事,对几个兄弟还是念亲情的,这个二哥什么都不会放在脸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后狠狠的插一刀,还得自己把刀拔出来,擦干血恭敬的送回去。
钟则劈头劈脑的教训了钟禹一顿,老管家插了一句:“二爷,老奴现在年纪大了,在家主身边身体确实也吃不消了,跟着四爷也就是帮忙看一下,四爷这也是照顾我。”
当值的城卫中有钟禹的眼线,钟则这么做就是做给他们看得,现在是个好机会,钟则教训钟禹其实就是暗示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清理,要么归顺。
钟禹脸通红,是被气得,时间太急,他来不及安排好这帮手下,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城卫,但他们是很好的眼线,每天只要把他们的情报一汇总,城内每天发生的事基本上就掌握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块肥肉肯定是要被老二和老三瓜分了。
有了老管家的话,钟则有了台阶,不再教训钟禹:“忠叔,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要不先在这里歇一会,等日头落一点再出发。”
“二爷不用了,老奴天生是劳碌命,这些都不算什么,这里离吴村有五十里地,受老奴拖累,队伍的速度一直不快。我们还是尽早赶路,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吴村。”
钟则也希望他们能快点离开,钟禹一走,就可以马上清洗他的手下,就顺势答应了。
队伍又开动了,穿过长长的城门洞,快要走出城门时,一个小乞丐趁城卫不备,穿过一个城卫的胯下,跑出城去。
速度不是很快,不过城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经过雷云所乘的马匹边时,小乞丐不小心踩在了地上一个土豆上。一声惊呼,摔倒在地上。马匹受惊,嘶鸣一声,抬起前蹄,就向小乞丐踩去。
雷虎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不让马匹月兑去控制,至于是不是踩到小乞丐就不是他想的事了,踩死一个乞丐和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雷虎怀中的雷云动了,他顾不得隐藏下去,救人要紧。他一手拉住缰绳,从马匹的右侧滑了下去,两腿夹住小乞丐,两脚轻轻一甩,抓住缰绳的手一用力,雷云又坐回马匹上,小乞丐落入雷云的怀中,雷云稳稳的接住了他。马蹄已经落了下来,地上的土豆被踩的粉碎。
这是一个不会超过五岁的小乞丐,很瘦不会超过三十斤重,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雷龙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这是阴沟的味道,这小乞丐晚上肯定就住在阴沟里面。
小乞丐头发散乱,整张脸都被乱发遮盖,应该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缩在雷云怀中一动不动。雷云没在意他身上的味道,生存就是这样的。
钟则、钟禹和老管家眼角都猛的收缩了一下,刚刚才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这速度绝不是一个筑基初期能做到的,这反应他们三人自问也做不到。
老管家身上一股微弱的修真者威压一闪而没,除了钟则没有人发现,钟则楞了一下,嘴角挂起了一条弧线。每次家族蒙难时,老管家都会安然无恙,一直有人怀疑,但没有证据,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钟则很开心,这以后的事一定很有趣。
几个城卫吓坏了,一个小乞丐都能轻易的穿过他们的防守,这事后他们会被惩罚的,一旦被发配到清苦的位置,那以后一家老小的生活都不能保障。
几个城卫哆嗦着想上前把小乞丐拉下来,等下一定要把小乞丐打断四肢,去喂野狗。雷云瞪了他们一眼,这是野兽的目光,几个城卫心底一寒,没人敢上前。钟则朝他们摆摆手,几个人松了一口气,他们宁可面对惩罚,也不敢面对雷云,这目光中带着**luo的杀意。
队伍没有停,也没人让雷云把小乞丐放下来,公孙止担忧的看了雷云一眼,看见雷虎疑惑的看着他,他又变的面无表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前行了有一里,雷云怀中的小乞丐动了动,抬起手理了一下头发,露出一张瓜子小脸,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面容,只能看清楚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还满含着泪水。
“是你救了我吗。”一声清脆声音从小乞丐嘴里传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偷了谁的胭脂水粉。”雷云有点受不了这个味道,臭味钟夹杂着一丝香气,让味道变得很怪异,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小乞丐脸红了,脸变的更黑了:“我才不是小偷,一定是刚刚在城门洞擦到的,我又没让你闻。”
雷云不说话了,这不像一个小乞丐,衣服很脏很破,但入手感觉质地很好,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买的起的。人很瘦小,不是营养不好,是骨架小。露在外面的皮肤很脏,但没有一处伤痕,这不像流浪在外的人。
小乞丐看雷云不理他,眼珠一转,抓住雷云胸口的衣服,娇声道:“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彭虹,你叫什么啊。”
“我叫雷云。”雷云感觉这名字像女孩的,很不习惯他的这个动作和语调,身子有点僵硬。
“哦,那我以后叫你云哥哥。”彭虹抱着雷云,用雷云的衣服擦着眼中的泪水。
雷虎古怪的看着动作有点僵硬的雷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雷云这样,笑意挂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