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了后院,已经人去楼空了,几个下人把屋子围住,原先把守的人都被谴到了一旁,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也都低着头悔意地等待处罚。
“究竟怎么回事?”张伯压住怒气,严厉地问站得最近的一人说。
那人不敢抬头,怯懦地说:“还望小姐,张管家恕罪,这事情真不怪我们呀,方才她(里面的人)说,她想要吃些东西,正好望厨子来送东西,兄弟们也是可怜给她水喝,谁知她喝下不到片刻就浑身颤抖,使劲的掐着脖子似要呕要东西来,脸上起着黑咕隆咚的点子,再是不到半刻便是皮肉绽开,弟兄们害怕赶紧叫人去通知小姐和管家了”
范海辛先进屋去,丝毫没有嫌弃的表情,一则他说御医,二则是遵命与风铭修。
张管家与陆宁昭抬脚就要进去看看情况如何,那人拦着说:“小姐,您还是别去看了吧,很可怕很凄惨的”
“在您们来时就已经咽气了,发生得太快了,弟兄们还都来不及请大夫”那人悔恨地回答说。
陆宁昭愣住了,这就是说皖绿已经死了,这都没开始着手调查呢。
“唉,确实已经去了,是中毒了。此女子应该是有长期服用会导致不孕的药物,但是此时她的情况糟糕到极致,应该是喝的水中掺有微量的砒霜,而砒霜有与不孕药物所混杂,严重至此便就此去了”范海辛摇头,感慨道。“还有这些茶水和菜碟,老夫都一一看过了,里面确实是掺杂了微量的砒霜。”
张伯看着旁边的几碗茶水,和几碟小菜。指着东西问那人“你说这是厨子送来的,你们没吃过就送给进去了,是哪个个厨子?你们还认得么”
“回张管家,是的,还认得的,那厨子是为女厨子,圆润胖态得很,脸上左侧靠近耳颊边有一颗小指尖头般大的红痣,还和我们含蓄了几句话”那人把所见的如实禀告。
张管家听此,心中却是落了一拍,仔细的想着,说:“你确定是脸上有一颗红痣么,还是女的,很富态?”
“回管家,是的。”那人低头很肯定地说。
“怎么了?张伯,有什么问题么,他说的这个女厨子我遇见过,说话声音很尖细,身材很胖走路干活却很敏捷,就像普通的人一样快活”宁昭见张伯很疑惑的样子。
“小姐,你这么说这就让老奴更疑惑了了”张伯看着宁昭,接着说:“咱们府中确实有一位左侧靠近耳颊边有一颗小指尖般大的红痣,而他是个很清瘦的男人啊,是原来的老厨子辞了职回家了。他说一月之前才请的厨子的”
“是厨子的问题”醒悟过来,宁昭赶紧叫人去找人,却是为时已晚了,回来的人说,那厨子不见了。最后吩咐下去,加大防备,派出人去到处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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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绿的事情已经让人处理了,难得的晴好,大家又都很忙,宁昭和旎雁便去药店抓药,顺便带天天出去逛逛,他一个小孩子呆在压抑的府中,心里肯定不好受。这不,前脚才踏出门,他就很快乐地蹦蹦跳跳起来了。看他高兴,两人的心情也都带着好起来了。
从药店里出来,宁昭牵着天天肉嘟起来的小手,指着来时的路对旎雁说“旎雁,我们朝来时的路走,绕去另一边的糕点店吧,不走这边了”
旎雁看着前面街上的那栋房子,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却有青///楼开着门,想着天天,然后点头。
两人才迈开腿走来时的路,天天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趁着宁昭分心,挣月兑她的手朝着反方向跑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似的。“诶,天天,你跑什么,快回来呀”宁昭和旎雁只得跟着了。小家伙虽然身小腿短,跑得很挺快的,而且小身子跑来跑去的躲闪自如。
宁昭和旎雁近距离的跟着他,才跑了半条街,偏偏天天在青///楼旁边气喘吁吁的站定了,双眼盯着正对开门因为天气生意不错的酒肆,然后扬起小脑袋看着酒肆二楼的一株绿色植物,静静的望着。
宁昭和旎雁站在他的身边,面面相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姐,你看那一株植物,看得清楚么”
“那应该是柿子”宁昭眯起眼,又看着天天。这小家伙为什么这么喜欢它呢。
“三位客官,进来歇歇脚吧,我们掌柜的今天请来了变脸唱戏的师傅,这可有意官进来喝茶瞧瞧吧”跑腿的小二看他们在门前站着,便出来殷勤的拉客人。
“我们就……”宁昭话没说出,天天一听唱戏就扯着她的衣袖,用有神的眼睛祈求着她。可能天天是好奇,现在时间也还早,不如就别伤害他的小心灵了。“好吧,去给我们弄个位置,拿些吃的来”——
谢谢姐姐!天天对她笑着,双手灵巧的比划。
宁昭蹲下手指轻点他笑起时的小脸蛋,说:“天天,可以进去,但是你要答应姐姐下次绝对不可以什么话都不说就乱跑走,姐姐和旎雁姐姐都会担心的,知道么”
天天想了想,然后笑着点头了,虽然他不知道担心是什么意思,但是姐姐说的话,一定都是为天天好的,天天不可以不乖。
三人进去后,小二勤快地安排位置,并摆上小吃茶水,说完又什么需要再叫两声的话后就走到别处去了。这屋里看着宽敞却也到处是人了,这里多数都是男子老爷们,女子少得也是妇人之类的,想旎雁和宁昭这样的黄花闺女是只有两个的。宁昭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在现代时,自己也和男生做过朋友,玩过游戏,坐过同一张凳子。但是旎雁似乎有些在意,所以还是有些拘谨的,但是最后因为变脸师傅的厉害之处,众人情绪高涨她也激动起来。整个过程都非常有意思,变脸师傅能随意的变脸,然后根据脸来变换自己的声音,连女子的声音也是便得非常像的。御金不在中国历史史册上,却也让她感受到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的奥妙之处呀。
“师傅,刚才变成女子时的声音真的是你一个人发出来的么?”宁昭让旎雁带天天,自己挤过人群到后台去好奇的问,因为她不只是好奇而已,还让她想到早上的事情。
那五十多岁的老师傅弓着背也斜眼看着穿得像模像样的女子特地跑来质疑他技术的问题,显得不是很高兴。
宁昭才意识到自己很失态,恭敬说:“师傅,你请别生气,其实小女的意思也并非是质疑您,而是因为您是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就才斗胆问问的”
介于宁昭的态度,老师傅直起腰板着,一脸笑意说:“老朽不才,一把年纪得此技用以生存,若无响当当的硬技活,又怎么能长久地在此地待得这么久呢”
宁昭作恍然大悟状,赞许说:“老师傅过谦了,小女是第一次听您唱的,都是叹为观止,也难得怪着下面是座无虚席呀”
老师傅一听,心里那个高兴,虽然得到很多人的夸赞,但是却听着眼前的女子的话格外顺耳,还有心里兴奋啊。“姑娘缪赞了。对了,接下来还有一场,姑娘可要看看呀”
“敢问老师傅,您收过徒弟么”宁昭小心的问。她感觉这老师傅脾气也不咋地。
“哦,姑娘问这个啊”老师傅回忆起从前有些心灰意冷,如何语气生硬接着说:“老朽收过的,那徒弟天资虽好,但是性格却是顽劣不恭得很,心术也是不正,学得一些技术就自以为能纳百川了,就直接走了,老朽从此便再也不想收徒弟了”
“对不起啊老师傅,小女不知道这些事情”宁昭看到他回忆起从前流露出的痛苦之情,很懊悔。
老师傅看她一幅为他人着想,聪慧的模样,说:“小姑娘啊,老朽这活不能失传了,你可愿意做老朽第二个,最后一个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