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的这个主意,你可还愿意?”太后的眸光微闪,轻瞟着景阳。
“臣下领旨,但臣下还有一个要求,恳请娘娘成全
“你有什么请求,说来哀家听听。”太后显然有些提防。
“请娘娘将圣神蛊赐给臣下,”景阳叩首。
让她出宫没什么关系,药鼎在手瘟疫她还不太担心,现在她最想要的就是收集到四种药材。
太后顿了顿,点头,“好,哀家就把它赐给你。你回去收拾一下,等皇上的圣旨吧。”
景阳在太值房简单收拾了行装,收好她的宝鼎,午后圣旨便到,赐了她一方“慧质妙医”的玉印,取信州府官员。
收到圣旨后景阳猎就被责令出宫,身边带了一名宫女,在数十羽林侍卫的护送下,轻车出宫前往直隶疫区。
车子行了一夜,第二天破晓时分除了京城,又醒了将近一日,到了第二天傍晚,车子已经驶近了直隶省的阳朔府,再有明天半日就可以到达瘟疫严重的赵县,平舆县一带了。
“景医官,再行小半个时辰就到前面的大河村了,咱们在那里歇息一晚。”车夫对车内的景阳说。
景阳窝在车内,这两日的马车把她坐的够呛,一路颠簸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这会早就没有力气多想,听说前面要到村庄,心里才感到畅快点。
景阳刚要回复车夫,让他不必着急,天还没全黑,可以慢慢赶路,就听到车外一片马匹嘶鸣,紧接着是哀嚎声和呼喊声。
“除了什么事?!”景阳一惊,旅途困顿中的她忽然清醒。
车内的宫女刚先看车帘要看看外面,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立刻劈在宫女头上,那宫女在门口身子一歪,死了。
景阳大惊,“什么人?!”
车外仍旧是一片混乱,没有人回答,景阳待在车里再不敢做声,心想必然是遇到伏击了,在宫里康妃、宁妃、朱誉轩这些人早就因为她帮助皇后而视她为眼中钉,虽然具体不知道是哪一路人,但这刚出宫没两天杀手就追杀上来,绝对不是闹着玩。
景阳只好把随身的包袱抱紧,坐在车中不言不语静待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满脸血污的车夫挣扎着爬起来,赶着马车想要逃离伏击,眼见得车子跑起来,车夫拼命抽打马儿,景阳心说这样跑下去不知能不能逃过一劫,心中正忐忑,忽然外面又是一声惨叫,接着马车紧急停下,景阳借着惯性就被甩出了马车,朝着山坡下面滚了下去。
等景阳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接着满月明亮的月光,景阳坐起身子,觉得一阵酸疼,左右看看终于回忆起傍晚那一场逃生。
好吧好吧,几乎所有的文有人遇到追杀都会有坠马不死,跳崖不死,火烧不死等等情节,今天她也亲身经历了一次。
景阳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她的宝鼎,立刻左右去找,还好今夜满月,宝鼎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景阳抱着宝鼎心里才渐渐平复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性命在,神器宝鼎在就好,就算要丢也要等炼好了给贺彦瑞的药再丢。
景阳蹲坐在地上,双手环胸抱着鼎,看着周围月下的森林,耳畔是隆冬的风吹过疏林呼呼作响。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除了自己这只鼎,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找不到了。荒山野岭,深更半夜,又该到哪里去呢?
景阳站起身,不知为什么,心上忽然有些苦涩,长那么大,写那么多问,可她自己还没体会过真正一个人在野外过夜的感受,看着手里的药鼎,就会想起贺彦瑞,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恍恍惚惚景阳在小山坡并不明显的道路上行走,走着走着忽然就觉得脚下一震,在她吃惊的同时整个人向下跌去,然后左腿一阵钻心痛。原来掉进了山间猎户挖好的陷坑,坐腿上还被捕兽夹夹住了!
“有猎物了有猎物了!”粗犷而欣喜的欢呼声在陷坑上方响起,“哎呀上天眷顾啊,总算抓到猎物了!这瘟疫闹得,连粮食都弄不到啊。”
不多时陷坑之上人影晃动,猎户们兴奋的往坑里一看——一个长相俊俏却狼狈的姑娘对他们有气无力地一笑,一手抱着一只小鼎,另一只手朝他们招招:“大家好,我不是故意掉下来的。”
说完,那坑里的姑娘就晕了过去。
景阳一天之内连晕两次,再醒过来时总算是看见了温光暖暖的冬日太阳。
“姑娘,对不住,捕兽夹伤到你了。”一个长相温和的农村少妇坐在床前对醒过来的景阳温柔一笑,“不过放心,伤口都处理过了,你的东西也都在。”
景阳看到她的宝贝神器药鼎,还有衣服以及衣带上一只玉佩和象牙坠子。
因为自己腿上还有伤,外面说不定还有人追杀,景阳很明智的做了一个决定,将身上的玉佩,坠子,镶金的腰带扣等等只要值钱点的东西全给了那户收留她的人家。农村人淳朴,自然对她感恩戴德,景阳也乐的在村里安心养伤,等风头过去再说。
半月之后,景阳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正在院子里思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见收留她的少妇刘二嫂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门。
“祸事了,祸事了!”刘二嫂一边哭一边叫自己的嫂子和大哥,“二郎上山的时候忽然晕倒了,现在被抬到村里的医馆里,还是不省人事,寒冬腊月里听说身上热的厉害,恐怕,恐怕是,是时下流行的疫病啊……”
刘二的哥哥刘大和嫂子听弟妹说弟弟得的是如今人见人怕骇人听闻的瘟疫,吓得都不敢让刘二嫂靠近,一直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但就是不肯跟刘二嫂去看弟弟。
刘二嫂见哥嫂如此,只能哭的更伤心。
景阳看她这样心里酸酸的,怎么说都是救命恩人,不忍心刘二嫂难受,走上前去轻声说:“二嫂,我之前也是行医的郎中,带我也去看看二哥吧。”
景阳本就是出宫止疫的,只有瘟疫消停了她才能回宫里,听说村里出了这种事情,当然要亲自上前看一看,她神器在手当然是任何病症都不惧怕。
来到村口的医官,刘二已经被搁在最里面的小屋里,那乡村郎中用白布捂着口鼻,一直摇头叹气,嘴里念叨着:“我们村里竟也有了这病,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啊……”
景阳上前询问医生刘二的症状,医生说病人感觉时冷时热,痛苦难当。
景阳学过历史,人类几次毁灭性的瘟疫也有耳闻,心想这不是疟疾的症候么,可是怎么在冬天发作起来了。管不了那么多,这个世界是作者君自己造的,他怎么写这世界就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知道了症候这病她就治的好。
“刘二这病跟外面说的那个瘟疫是一模一样,恐怕是不行了,你别进去了,万一闹得村里真起了这病症,了不得啊!”郎中语重心长的劝着刘二嫂,“你也别哭,看他还年轻,你知道在阳朔府半月前皇上派下来一名专治瘟疫的御医,是大名鼎鼎的太医令,你带着刘二速速离开村子,去哪里找找御医,她发发慈悲恐怕他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候医馆外面村长和德高望重的七叔公都来了,劝说刘二嫂带着染病的刘二速速离开。
“走吧走吧,别给村子带来灾祸了。”
“快走吧,我们,我们不想赶你,可是大家还要一条活路啊!”
……
医官外村民们将王二嫂围在中间成了一道人墙,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刘二嫂一个女人,没有主意还被乡里乡亲的驱赶,更哭的昏天黑地,一边哭一边喊道:“你们别唬我了,早就听村外的人传言了,现在四处闹瘟疫,那功力来的女太医却只是在阳朔府吃喝玩乐,全然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你们让我去找她,还不是去送死……”
“等一下,这病,我能治。”
人圈之外,村民纷纷侧目,看着那个王二半个月前收留的外来女子,“你?”
“你能比那宫里的御医还厉害?”七叔公住着拐杖,哆哆嗦嗦的走上来质问景阳“那宫里号称天下第一女御医的太医令现在就在阳朔府,你怎地比她的本事还大?”
景阳刚听到他们提起阳朔府的御医就心里疑惑,现在再听多少也明白了一些,看来是有人冒名顶替了她。不过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
“宫里御医的本事,我是不知道,但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可以医得好刘二哥,若是医不好,你们将我一并赶走。”景阳拉起地上的王二嫂说的斩钉决铁,“这是瘟疫,你们要是再拖拖拉拉,染病的人会更多!”
瘟疫的威慑力强悍,成功将村长七叔公等人镇住,只得由景阳在村里医官医治刘二。景阳有药鼎,得了药方,熬了几服药给刘二,服下之后刘二的病果真一日比一日好,景阳的名头由此也响亮起来。
邻村再有人得了瘟疫,景阳也依样抓药,交给他们药方,让他们治病。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刘家村“医仙娘娘”的传说在民间流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