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普照着大地,梧桐树上已然冒出一串串粉紫色的花骨朵,再过几天这条街市上又是梧桐飘香了!俏儿照常早早的摆好了摊,老爹也一如既往的躺在她身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俏儿坐在他身边,轻轻的给他揉捏着胳膊腿的关节,一边跟他讲话。虽然老爹口不能言,可是俏儿知道他是能听懂的!
最近的生意不是太好!有时一天下来也卖不出几尺布!老爹的病却是一天也不能耽搁的,每天大量的药喝下去,始终不见起色!可郎中说要是现在停了药怕是连生命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既使再辛苦也不能间断老爹的医治!
银匠老张捧着一碗热汤过来,他把汤递到俏儿手里:“丫头!快趁热喝了它,这是你银花伯娘特意给你做的蛋花汤!”
俏儿接过汤碗喝了几口“真好喝!还放了香油呢?谢谢银匠伯和银花伯娘了!老麻烦您我都快过意不去了!”
“丫头你可别客气!谁让你招你银花伯娘喜欢呢!”张银匠呵呵的笑着,胖脸在腮边挤出两陀肉,看上去憨态可掬!
“银匠伯!我跟您打听个事呗!”俏儿忽的想起昨天铁师父来说的事儿!
“什么事丫头尽管问!”银匠一边给老爹捏着另一边的胳脯一边答。
“那您知不知道在寇王府做个账房好呢还是在街市上摆摊做个生意好啊?”
“丫头!你为什么问这个?难不成你真打算到寇王府当账房了!”张银匠抬头看着俏儿,探寻着答案,昨天铁师父的来意他可是也听到了呢!
“这一段时间生意都不好做!老爹的病又不能耽搁!寇王爷答应,只要我去他府里做账房,他就负担老爹的医药费呢!可是这事我还没想好!柯骏哥几天没回来了,又不能跟他商量,要不您给我拿个主意!”俏儿向张银匠征求意见!毕竟他是这条街上的老人儿,经验多一些。
“丫头!要我说啊!你就去寇王府应了这个差!你算账是把好手,当这个账房也绰绰有余!寇王府又管吃住,给的工钱也多!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稳定不是!比这布摊也不差。再说寇王爷还愿意负担老爹的药费,这可是好事!寇王爷平时抠得厉害,可对下人却从不苛待。也是个好主子!”张银匠仔细的给俏儿分析着。俏儿的辛苦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上!这个小个姑娘挑着这么一大摊子,实在是太艰苦!
“这样说,我还是去比较合适的!可是为什么寇王爷会选我呢?找个女的做账房先生,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依我老张看,寇王爷之所以选你,肯定是因为骏儿的缘故,骏儿差当得好。王爷为了奖励他,就想办法照顾他的家人!再说前段时间他可没少来这条街市转悠,八成也是看你算盘打得好,账本也记得工整是个当账房的人选呢!寇王爷在选人才方面一向洒月兑不拘规则!连整日里打架滋事的混小子都能让他教成材呢!这样想来他选个女娃做账房也没什么难理解的了”张银匠到是很看的开!
“那!不然我应了!”俏儿被张银匠说得动了心!若寇王爷真能找人来把老爹的病治好,她就是不要工钱也划算!
“应了吧!丫头!定比你如今的生意要好许多!”
两个人正说话儿,远远的看到十九向这边走来,老远就跟俏儿打招呼。
“俏儿姑娘!我来了!”
“是十九啊!你今天不用跟着你家王爷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俏儿扭头看了一下十九,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王爷叫我来帮你!他说你一个人照顾老爹不方便。”十九看着俏儿,两只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只要一看到俏儿他就特别高兴!
张银匠见寇王府里打发了人来,便识趣的走开了。
“俏儿姑娘!那件事,你想得怎么样了?我家王爷等你回话儿呢!”十九迫不及待想知道俏儿的打算,他可是看出来了,俏儿姑娘一刻不答应,他家王爷就在家里抓心挠肝的一刻不能安心!
“这才一天时间嘛!我还在想!”俏儿故意逗着十九,看他着急的样子觉得挺好玩儿的!
“这还有啥好想的啊!这么好的差事,你就快点应下吧!你一天不进府,王爷就一天不安心……”十九一听俏儿还在想就更着急了!竟有些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我不进府王爷就不安心?……”俏儿听着这话心里觉得不对头!不就找个账房先生嘛!就几天功夫还让老管家代管几天不就行了!有什么不安心的?
十九察觉到自己又差点多嘴了!赶忙换了话头:
“啊……不是!是一叔……他年岁大了,总是糊涂!催着王爷快点找个人替他呢,所以王爷才着急的……”
可不能让俏儿知道王爷在惦记她呢!不然后果难以想像!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回去告诉王爷吧!这个差我应了!不过他说话也得算数,等我入了府他就得请个好郎中给老爹诊治!”这呆头呆脑的十九不禁逗,自己一逗他就急成这样了,俏儿也不忍心再看他着急,便将实情告诉了他!
“那太好了!俏儿你放心!王爷答应的事儿一定会办!”十九一听,原来俏儿姑娘早就打算去寇王府了,一时高兴起来,他眉飞色舞的跟俏儿讲着他家王爷如何如何对府里的仆人好、说着说着又忘形了!
“俏儿你不知道!还有个好消息,没跟你说呢!你记得上次在校马场的事吗?我告诉你,你冤枉我家王爷了!不是他偷了你的马,而是另有其人!不过现在那个人已经被王爷查办了!连同他以前贩卖大烟的罪一并查办,现在他已经在大牢里等着秋后问斩了!”十九添油加醋的描绘着事情的经过。他得在俏儿姑娘面前多说点王爷的好!
“真的?这事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我好当面谢谢你家王爷!”俏儿一听十九带来的消息,心里觉得痛快!那个坏人早该把他抓起来了!
“这话说的对!回头你得好好谢谢王爷!我家王爷为了你可是费了不少心呢!还有先前的水缎都是他自己出钱托瑞庆王从京城买回来的再低价给你,为此他自己赔了近百两银子就想让你的生意好做点……”十九一得意就忘形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正说得起劲,忽然看见俏儿的脸色正在由睛转阴,才察觉自己这张嘴怕是又闯祸了!
“十九你说什么?水缎的事儿是你家王爷自己赔了银子补差价的?噢——怪不得那么珍贵的布料他竟给我这么低的价!原来……”俏儿的脸一黑到底!这是为什么呀?他寇王爷傻了吗?这么赔本的买卖他也做?到贴近百两银子就为让自己生意好做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