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兮:“出去说?”
陈辉松开旖兮的肩膀,拉起旖兮的手向外走去;
陈辉一起身,安玟就失去了支撑向下倒去,葛尧一把扶住了她——安玟顺势靠在了葛尧的胸膛上。
哪怕是被嘈杂的音乐声包裹着,哪怕是耳边充斥着令人厌恶的,酒吧内特有的音色,哪怕是周边的音量已经足以让他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他都清晰的听到了,感觉到了——心脏在胸腔里强烈的跳动着。
葛尧的脸色微微泛红。
“阿尧。”靠在葛尧胸膛上的安玟喃喃开口。
安玟……
“阿尧,”安玟的声音含混不清,“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
葛尧一怔——安玟什么意思?
“阿尧,你干嘛这么对我啊!阿尧……”安玟的声音带着哭腔。
安玟……哭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葛尧已经感觉到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他低头一看,现安玟已经抓着自己的衣服,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抽泣着、
葛尧慌了——
安玟虽然不像洛旖兮那样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但她也极少在他面前哭过;她这一哭,他一下就慌了神,杵在原地,大脑根本无法下达指令。
安玟,你到底误会了什么?!
酒吧外的深巷内——
旖兮背靠着墙,神色淡然;
陈辉双手撑在旖兮两侧的墙上,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旖兮有着精致妆容的脸。
“洛旖兮,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都可以这么淡然!”陈辉一拳打在墙上。
“陈辉你有病吗?”旖兮开口,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对,对啊!”陈辉又一拳打在墙上,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我就是有病!我他妈有病喜欢上你!”
“闹够了吗?”旖兮撩了撩头,“你就想和我说这些是吗?”
陈辉没吭声,站在原地。
“陈辉,”旖兮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对我自己也很失望。”
小巷里昏暗的灯光照在陈辉泛红的眼眶上;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月光拉长了他俩的影子;
“你到底,怎样才能喜欢我?”
陈辉低着头,长而凌乱的刘海散了下来,挡住了大部分的脸,青黄色的灯光从他好看的侧脸投射下来——旖兮第一次现,原来他也有一个菱角分明的,好看的,迷人的,足以让很多女生失声尖叫,血液沸腾的侧脸。
她,以前从未现。
酒吧内——
葛尧一手搂住安玟,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葛尧:“凌沫吗?我是葛尧、”
凌沫:“怎么了?找到安玟了吗?”
葛尧:“嗯,安玟她喝醉了,今天能不能让她住你那里。”
凌沫:“行啊,那你们过来吧。”
葛尧:“让肖铭来带我们吧,旖兮和陈辉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凌沫:“那好吧,我告诉肖铭去。”
葛尧:“对了,旖兮和陈辉的事,你先别告诉肖铭,我怕他太冲动。”
凌沫:“好,我知道了。”
葛尧:“嗯,我把地址给你。”
深巷内——
陈辉坐在地上,低垂着头,脸上有两道被风干的眼泪的痕迹——
他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对上旖兮嘲讽、不屑的眼神;
旖兮站在原地,低垂着眼眸,看着坐在地上的陈辉,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
她不想开口,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陈辉,”终于,旖兮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我现在告诉你。”陈辉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旖兮,却在旖兮跟前一部的位置停下了脚步,“我只有一个月了,一个月后,我就该永远见不到你了。”
旖兮站在原地,微微抬起头,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想要掩盖内心的不安和惶恐,但最后,他却连开口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
陈辉一下子抱住了她——她这才现,陈辉的臂膀已经不如当时那般有力,怀抱已经不入当时那般温暖,现在的他,没有了当时的意气风,可以霸道的拥抱她,现在,他的拥抱,似乎一碰就能推开;
她竟有些心酸——旖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一圈。
陈辉的难过——是现在的他,像个孩子似的想要用力的抓住,抱紧他心爱的玩具,可却力不从心;
陈辉的欣慰——是这一次,是旖兮第一次没有推开他的拥抱。
那天,是旖兮在过去十几年的生命中,第一次经历到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