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句话,听在姜松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对于房玄龄的认识更具体了一步。虽然只是简单的选择,同样能看到一个人处理事务的作风问题。房玄龄的选择不能说错误,但也不能说完美无缺,毕竟房玄龄是饱读读书、满月复经纶之奇才,受到儒家迂腐思想的影响在所难免。
姜松不是说儒家思想不好,儒家有很多精华和优秀的东西,同时也有很多的观点和理论确实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要想让儒家思想发扬光大,姜松的想法就是儒家思想必须要有正视其缺点的胸襟,勇于进取,不断完善自身,逐渐把一些不适应社会发展的东西抛弃,增加新的理论观点。
现实的问题是目前的儒生们都是死读书,读死书,把书本上的东西照猫画虎,不管适应不适应社会的发展人都搬出来用,甚至上歪曲了儒学的原本思想。就象汉朝时期的大儒董仲舒,为了适应汉武帝的欢心,把儒学改得面目全非。历经数千年后,真正儒学思想的真蒂是什么呢?
“卢姐姐,弟弟家里穷,从小没有怎么读过书。特别是四书五经之类的经史半本都没有读过,只能算是认识几个字。在举例的时候不会引经据典,只会说些平常见到的自然现象,这样一来语言上感觉粗鲁一点点,让人给误会了。”
姜松还真是实话,确实没有读过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经史。作为后世的人,一般人谁还会研究四书五经,只有研究历史、文物、语言等方面的专家学者才会去读。正常的白话文都学不好,还研究文言文,除非脑子进水了。
“小弟弟,你让姐姐很震惊,这么大的岁数就名扬天下,成为人们纷纷谈论的焦点,更成为一些人崇拜的对象,真正是名声大振。”
姜松心里也知道,眼前的卢夫人肯定听到了草原血案的事,也听过无数版本的传闻。估计对于姜松的事知道得还真不少,只是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只有天晓得。不过姜松开始时的目的确真的达到了,甚至超出想象。
“卢姐姐,不是名扬天下、名声大振;是臭名远播,臭名大振。小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特别是在儒林人士、书生中算是臭不可闻,都想把小弟活活的给撕吃了方能解恨。其实无所谓,小弟是为自己活着,为家人活着,为朋友活着,哪管外人怎样评论。”
房玄龄辞官回家,借口是父亲去世。而几年过去了,还一直呆在家中不出世,这一点姜松是思考过的。作为满月复经纶的绝世高才房玄龄不出来为官,肯定不是本意,绝对是有原因的。唯一的原因就是房玄龄不满于现在朝廷上的那些所作所为,而自己没有能力改变现状,这才赌气回家呆着等待时机的到来。
为了说服房玄龄出山,姜松当然以私人名誉拜访最妥当,多谈家人、朋友、亲情;少谈朝事、国事;先要让其有好感,随后才能缓慢推进,从而达到目的,这是姜松的策略。
“小弟弟,既然你没有读过四书五经,怎么能公开打出读书是为了升官发财呢?你这不是自找苦头吃,这样一来,你把读书人都得罪完了。连玄龄说到此事的时候都很生气,说你歪曲了读书人的本质。”
这个问题姜松必须要有个解释,这关系到能否说服房玄龄出山的问题。毕竟姜松书院门口的那副对联也把房玄龄划入其中,也成了攻击的对象之一,人家心里肯定不爽,得要有个合理的解释才成。
“卢姐姐,其实小弟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应该说目前的读书人就是为了升官发财而读书,绝对是目前读书人心目中的想法或念头,只是读书人不敢正视、不敢承认罢了。而小弟的本意应该是读书是为了开启明智,读书是为了让自己更聪慧,通过读书能让头脑聪明伶俐,知道明辨是非,生活得更好,不受人愚弄、左右,有自己的思想观念和主见。”
其实姜松内心的想法还是读书就是为自己,只有自己先好了,那国家才会好。国家是由无数家庭组成,家庭又由无数人组成,个人不好家庭怎么会好,家庭不好国家怎么会好呢?这原本是最简单的道理,在这古代就是解释不清楚。
卢夫人听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微微一笑道:“小弟弟,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在自家书院的大门上贴出什么‘升官发财请入内,贪赃枉法速离开’的对联,这不是和你的本意相违背吗?”
呵呵!
“卢姐姐,泾松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大批实用型的各类人才,不培养夸夸其谈的酸儒、腐儒。泾松书院出来的学生有二条路选择,一条是当官,另一条是发财;至少泾松书院出来的学生不会饿死街头,有生存的能力,这一点小弟很自信,这是书院创办的宗旨。”
“哦!小弟弟,你说说看,姐姐还真有兴趣听听你书院要怎样才能做到当官、发财这二个目的。”
姜松心中有点郁闷,这些问题应该是房玄龄来问,怎么现在反成了卢夫人来寻问,真搞不清楚眼前的卢夫人是什么意思?虽然你是出身书香门第,所读的书挺多,甚至比姜松多,貌似不应该由女主人来问,这正主儿都还未见到,女主人就开始考验起来了。有点意思,这家二口子真不是一般的人。
“卢姐姐,泾松书院首先灌输给学生的观点就是人人平等,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对学生灌输阳光普照大地的原则,也就是丛林法则,这方面估计姐姐应该听说过这方面的传闻,确实是小弟在朝堂说过的,在这里就不多说。”
姜松停顿了一下,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卢夫人早就倒了杯茶水放在桌子上,说了半天,姜松还真感觉到有点口干舌燥。姜松端起来小小的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说话。
“卢姐姐,泾松书院确实只教授术算、格物之类的知识,没有教授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这不是书院不教授,是没有人来教授。那些所谓的大儒不会委屈到泾松书院,更不会愿意教泾松书院的孩子。因为他们是大儒、是儒林人士,怎么能和小弟这样的人为伍呢?”
“泾松书院教授学生的是全新术算之法、各种格物知识、普通的天文地理常识及一些科普知识。别的不说,仅仅是那全新的术算之法只要学会,就能起到开发智力的作用。同时学会全新的术算后,如果从事商业营运,其核算能力会更强;如果做官的话,别人统计一个县人口需要十天,那运用全新的术算只需要一天,当然也包括其他的统计也是一样。在这里只是说泾松书院出来的学生是务实人才,其能力比那些酸儒、腐儒强太多,不论学生出来后是当官、经商还是搞研究都会是好手。书院灌输学生的就是在竞争中成长,在竞争中发展壮大,只有竞争才会进步,只有竞争才能强迫自己不断的学习。”
汗!姜松感到羞愧,这在后世谁不知道丛林法则。都明白凡是国家重点保护的行业或企业,其竞争能力最弱,都是在占国家政策的好处,都是在明目张胆的掠夺别人的利益,这样的企业只会亏损,迟早就会倒闭,这已经成共识了。
正在这时,层外响起了轻轻松松的掌声,并伴随着一名青年人哈哈一笑道:“说得好!阳光普照大地、丛林法则、竞争、里子、面子。”
姜松看了看进屋来的年青书生,身材修长,稍显清瘦,一身灰色长袍,确实是一付文质彬彬的俊雅之士。姜松不用想都明白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房玄龄,是后世家喻户晓的唐朝名相,是唐太宗的左膀右臂,是贞观大治的主要策划者。
小女孩房奉珠跑上去迎着房玄龄叫道:“爹爹,你到什么地方,大哥哥等你好长时间了。”
姜松在月复诽,到了这个时候,再傻都明白房玄龄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躲在门外听姜松高谈阔论。直白的说姜松就象是一个小丑,房玄龄一直在看着姜松表演。
虽然心中很不爽,还有一点点的生气,姜松也没有办法,谁房玄龄是牛人、名角、大腕。再说是姜松自己找上门,心里再不舒服也得忍气吞声,否则这一趟山东就白忙活了。
“永年老弟,对不起!我确实到了一段时间了,只是听到你的全新观点不想打扰,特意让内人不要惊动你,让你把想法说出来。这是为兄的错,你不要见怪。”
靠!姜松敢见怪吗?再说了房玄龄能这样称呼姜松,姜松心里也挺开心的,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端,接下来真的就要看自己的表演了。
姜松站起来给房玄龄行了个礼后微笑道:“玄龄兄,小弟冒昧前来打扰,你不见怪就是小弟的荣幸了。能让小弟见到鼎鼎大名的当世大才子房玄龄,是小弟的福,真的是荣幸之致。”
作为后世人的姜松,能见到鼎鼎大名的唐朝名相房玄龄确实是荣幸,这不是姜松客气,是姜松的心里话。按后世的官位确定的话,唐朝时期的宰相房玄龄相当于后世的总理一级大人物,是国家的第二号人物,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