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用水给泼醒!”
快步奔跑一个时辰,梁家族主梁英带着三个年纪稍大的老者,终于赶至小炎城地方军的牢房,只见一个少年已然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血淋淋的身躯尤为让人悚然。
不过,这样的一个残酷景象并没得到梁英的丝毫怜悯,反而,越是看到眼前的少年依旧尚存一口气,脸上表露出的怒气越发浓郁,让这个细小的牢房勃然充斥着杀机。
梁田是梁家引以为傲的天才,花费大量金钱让他进入傲贤学院,无非是想让他学有所成,成为梁家日后发扬光大的筹码,现在,被一个不知名的低级魂者夺了其性命,这种损失,可谓对梁家相当惨重。
而梁英,白头人送黑头人,这种悲痛欲绝的心境,已然无法让他保持以往一贯的冷静,所以,无论少年是什么背景,都必须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啪!”
身上的伤痕被一波冷水刺激,再度诱发了剧烈的钻痛,而这股钻痛硬生生地把赤寒从昏死中苏醒过来。
强忍着痛楚,双眸已经变得相当朦胧,虽然看不见眼前的一个中年人那副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狰狞的模样,但是从他的双眸迸发出杀气腾腾的精光,赤寒已然猜到,他就是梁家族主梁英。
梁英身后的三个老者也是相当愤怒,表现苍老的脸容上,有点丑陋。不过他们并没有爆发出像梁英一样的凌厉气势,看来,他们的还是仅存着一丝理智。
看见少年睁开双眸,梁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害我的儿子?”
似乎,梁英已然从梁威的那些胆小随丛中获知整件事的真相,故此,没有必要怀疑以下克上的事实。
“你的儿子……坏事做尽……人人得以诛之……我只是……替天行道。”赤寒用尽一丝力气,勉强才将这句话说完。
“好一个替天行道,你以为你是大侠吗,即使我儿子坏事做尽,也轮不到你来杀了他。”梁英怒声喝道。
“梁族主,不要跟他废话了,一刀杀了他为你的儿子报仇雪恨。”一旁的泞组长伪装着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是为梁田的死而抱不平。
“一刀杀了他?那岂不是便宜了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把他一点一点折磨到死为止。”梁英那副愤怒的脸色中清晰地表现着阴险恶毒,并不在乎是梁家族主的身份而遮遮掩掩,“泞组长,把你这里所有的刑具都拿过来,我要让他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等一下,泞组长。”在梁英适才吩咐下,其中的一位老者瞬即开声喝止,继而脸色略显恭敬,对着梁英说道:“族主,你问也不问这位少年是哪个家族的子弟,倘若他是其他城镇的大家族子弟,你把他杀了,那么我们梁家可能会受到灭族之灾的。”
闻言,梁英的怒火更为旺盛,以致心中的所想,毫不保留地从嘴中大声吐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个老家伙想什么吗?你们不是害怕什么灭族之灾,你们是害怕丢掉你们的项上人头,是不是啊?”
这席怒斥的话语说得三位老者苍老的脸上一片通红,却碍于梁英在家族的地位,不敢再度言语相冲,皆默默忍下这道恶气。
“哼,死的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当然可以说风凉话。”梁英误以为这三位老者的通红脸色是羞愧的表现,语气也稍稍变得平缓,“无论他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他必须要为我的儿子填命。”
“梁族主,你们请放心吧,我已经把这位少年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泞组长一脸神气,此刻这是他最佳邀功的机会,“他只不过是小炎城赤家的一个普通子弟罢了。”
“小炎城赤家?”
四人重复这五个大字,身躯不由得猛然一震,似乎听到不应该听到的话语,脸上的表情统一变得惊恐,尤其是三位老者,更加明显,“族主,那么就更不能杀他了。”
听着其中一位老者坚定的语气,泞组长甚为不惑,“这位老先生,小炎城赤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族,即使你把他们的族主也杀了,他们也不敢追究的。”
的确,对于泞组长这群年轻的士兵,皆会有这样的一个想法,皆因他们并不知道,十多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倘若他们知道,定会把两者的关系坚决地调转过来,可惜,他们已然没有知道的机会,怕是不出多久,前血色野战军便会将这群欺负赤家的年轻地方军,暗地里抹杀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
无视泞组长的话语,另一位长老继续劝说道:“族主,倘若你真的把这个少年给杀了,我们的家族真的会有灭族的可能,请你三思啊。”
两位长老说的话言之有据,被愤怒彻底封闭理智的梁英,丝毫不理会众长老的建议,一意孤行,道:“你们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了这个少年之后,我自己会去赤家请罪的,到时候要剐要杀,随他们便。”
“族主,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是一个家族的事情,倘若你一意孤行的话,别怪我们就在这里废除你这个族主。”
语毕,三位长老各自祭出一把银白长剑,剑尖无情地指向了梁英,精瘦的身躯瞬即散发着一股雄厚的冰之魂力,境界相当,全都是第三重神脉的巅峰,而在魂力爆发的一刻,剑身上窜升着浓浓的寒雾,看来,他们的心意已决。
“好啊,今天你们三个老家伙看来是要弑主了,那么我就不用再念什么家族之情。”梁英语气冰冷,瞬即从后背祭出一把银白长刀,那是梁田的生前的武器,看来,他也是心意已决。
磅礴的冰之魂力随即涌动,银白长刀上窜升出一道更为浓烈的寒雾,看样子,他那第四重神脉的初级阶段还是远胜于任何一位老者,不过,以一敌三,鹿死谁手还不知晓。
细小的牢房里,因为这道突然的下降的气温,众人冷得浑身哆嗦。而一众年轻的地方军身躯颤抖的更为厉害,尤其是泞组长,从梁家众人争锋相对的对话中再到内控的短暂过程,他已然猜到,赤家并不是普通的小家族,连梁家这样的大家族也要忌讳不止三分。
这次,他如此精明,还是不小心地捅了个蜂窝,现在,他仿佛看到了死亡的临近,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
回眸看看奄奄一息的少年,继而当机立断,对着少年双膝跪下,一边叩着清脆的响头,一边带着哭泣的声音,哀求道:“这位少侠,我不是有心的,求你放过我吧……”
其余一众地方军见状,也不理会这个紧张的局势,学着泞组长的样子,相继跪下,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