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沙盒 8.辉二与不夜子

作者 : 激冷

光兼第一个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红键,而旁边几人也在犹豫良久后纷纷按下了红键。『**言*情**』

众人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重––bootage已经开始在大脑内建立信号了。”啪嗒––”五个人最终抵挡不住,依次倒在了桌面上,昏睡过去。”是该启动‘银太郎‘的时候了,走吧,不夜子小姐。”看到众人已经开始了初始化,阪神辉二转过身,对高桥不夜子说道,”对了,红豆,你不想跟着我去见一下‘银太郎‘吗?””嘘––”啜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红豆大小姐摇了摇头,”不了,辉二哥哥,我还想留在这里享受一下午后的阳光呢。””还真是可惜了,我还想让你见识一下人类最高等的智慧结晶呢。看来,对于你来说,享受下午茶似乎是更重要的事情。”阪神辉二苦笑着摇了摇头,带着高桥小姐离开了天井。

大小姐笑了笑,不作任何回应。”嘶啦––”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大小姐脸上露出了如同一只小狐狸般的狡猾笑容。只见她放下了茶杯,变戏法般拿出一只与愼等人手上那只bootage一模一样的白sè腕表,熟练地设定好之后,按下了红键……”啪嗒––”天井中再次响起人体与桌面亲密接触时的声音。

––––––”三年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天啊。”望着面前足足有两人高的巨大主机,阪神辉二感慨道。”是啊,我来到这个世界也足足三年了。”不夜子微笑着答道。”不夜子,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能一直留在这里吗。”阪神辉二转过身,双眼注视着不夜子如黑宝石般的双瞳,这一举动让身后的不夜子一惊,怔在了原地,”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奢望过其他,只要你能留下来陪着我,那就足够了。毕竟,公司里也有你的一半心血,不是吗?”

不夜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此时的不夜子已经没有了之前在众人面前成熟的媚态,反而像一个青涩的少女,但偏偏又带着某种高贵的气质。她将头微微拧向右边,紫sè的刘海遮住了左眼,也遮住了辉二炽热的目光。”世人都称呼我为游戏业的鬼才,又有谁真正知道,他们眼中所谓的鬼才,只不过是个会耍耍心机的商人?”阪神辉二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苦笑,”如果没有你,如今的阪神电子内如何会有我阪神辉二的立锥之地。””你应该很明白我帮你的原因,辉二君,这不仅仅是为了–”不夜子调整了一下心态,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可这一次她的话却被阪神辉二粗暴地打断。”我明白,我很明白!”阪神辉二双手搭在了不夜子的肩头,”我只是希望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啊。””辉二君,和你在一起的三年里我很愉快。”不夜子深吸一口气,扶开了搭在双肩上的手,转而走向‘银太郎‘,按下了启动的按钮,”但你也知道,为了这个‘革神者‘计划,老师和我的同伴们付出了多少汗与血,如今的我们已经承担不起更多的牺牲了。或许……这将是最后一次机会。””这种注定不会成功的事试千百次又能怎样?为什么你一直这么固执地要扛起一切!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享受一下生活?”辉二用一种近乎吼的方式将心底隐藏了多年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享受生活?这种几乎撑得上奢侈的想法确实曾经出现过在她的脑海,但这种想法在她坚定的使命感前却无法在脑海中停留一秒,留下任何回忆。自记事开始就将自己奉献给了教派的她当然很明白如何在使命和私人感情中取舍。于是,不夜子没有回应身边的男人,只是默默地用手指cāo控着‘银太郎‘。此时,从她那陶瓷般光滑的脸上已经难以看出任何表情,冰冷得如同雪地里的一朵蔷薇。

辉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让不夜子感到了不快,讪讪也走向前协助不夜子cāo作‘银太郎‘。

她,会不会生气了?

对不起,辉二,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人都在互相揣摩对方的心思,但又好像赌气般不说一句话,于是房间里只留下”啪啪”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2号机,野部诚西,17岁,登入确认,准备链接。受洗名……””3号机,早田光兼,17岁,登入确认,准备链接。受洗名……””4号机,柿川惠理,17岁,登入确认,准备链接。受洗名……””5号机,小谷史密斯,17岁,登入确认,准备链接。受洗名……””6号机,世鬼愼,17岁,登入确认,准备链接。受洗名……””咦?”当眼光无意中扫到了屏幕上的最后一行信息时,不夜子小声地惊叫出来。她用余光瞄了瞄身旁的男人––阪神辉二似乎还在纠结之前生的不愉快,此时的他有些分神,因而似乎并没有听到不夜子小声惊叫的声音。”世鬼愼,受洗名「lunar●umbra●chaos●presence」?”虽然是极少数,但不夜子从献上也了解到,在她的世界,也存在某些受洗名带有四种法则的特殊群体。和普通人比起来,这些人往往都天赋异禀––因为他们都是上天的宠儿。

让不夜子感到惊讶––不,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是疑惑的是––她从没有听过任何一条法则的名为「presence」。

不夜子很清楚前面三个名字背后代表的意义,事实上自七岁起她就能将《大圣典》里的这些法则名背得滚瓜烂熟。这让她感慨那个名叫”世鬼愼”的少年的好运。虽然大陆上的人口量以百亿计,但拥有受洗名的人却是万里挑一的。对那个世界的人来说,受洗名不仅仅只是个名字,更多时候,它代表着的是实力。上天是极其不公的,仔细想想,即使是那位被冠以公正法则为名的存在在这点上又何尝公正过?受洗名拥有三条法则的人更是千万里挑一的存在吧,不过她没想到那个叫”世鬼愼”的少年竟然会像历史书上那些不世出的巨头一样拥有四条法则。”或许他能在那个世界中成为相当可怕的存在呢,当然前提是他能活到三十岁。”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显眼的受洗名,她心中如此想到。

愼给不夜子带来了惊喜,这对于一心想”革神者”计划成功的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但是,惊喜过后,更多的是担忧––”「presence」究竟是……”一方面,愼是个可以拥有四条法则,潜力无穷的天才,但另一方面他的第四条法则也是个不确定因素。

不夜子绝对不允许在计划中有任何一个不确定因素,哪怕这个不确定因素看起来很有**力––在这个世界中有条俗语她很赞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lunar」的话,指的应该是「圣月●迪乌皮纳斯」;「umbra」……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永夜●卡力拉」,「chaos」则是五圣龙之一的「黄昏与混沌●奎因姆」”想到这里,她不由地生出了一丝嫉妒––仅仅是靠前三条法则,这家伙也值得圣殿的红衣主教,不,教皇殿下拉下老脸收为门徒了吧。仅仅是最低阶的法则背后就站着一位幻想级的存在,之后的一神一圣者更是让她无语。”不知那些圣殿里法则虽说也有三条,但最高阶不过一条巨龙,却整ri摆着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骄傲面孔的天才们看见这家伙后会是什么表情。”她坏坏地想道。

思绪在一瞬间拐了十八个弯,最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presence」究竟代表什么。看它排在最后,那应该不会是比幻想级低的那些飞龙啊巨龙啊之类的,但比圣者还高级的法则,在那个世界中真的存在吗?不会是……在一瞬间不夜子否定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

––––––

另一边,阪神辉二盯着‘银太郎‘的屏幕,心却系在了旁边的那个紫sè身影上。”jing告!现未验证登入者!”jing报的电子音一下引起了他的主意。他不希望在临别时还会让任何麻烦打扰她。”登入者信息确认––1号机,阪神红豆,17岁,受洗名……”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时,阪神辉二这才现自己桌面上的那台bootage初号机似乎不见了踪影,忽然想起那位平时最缠人的大小姐今天却没对他过多纠缠,脑子瞬间明白过来。不过这时他除了苦笑着摇摇头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啪!”不夜子的手指按下了最后一个键。”银太郎”的设定完成了,这也意味着她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到了。自此之后,这个世界再无阪神电子席设计师高桥不夜子这号人物。此时她心中满怀着的是即将回到故乡的激动,但更多的,她意外地现,竟然是别离的忧愁。她环顾了四周,这里的每一盏灯,每一张椅子都陪伴了她三年。耳畔中似乎还回响着两人在这间房里曾经的欢声笑语又或是激烈争论。三年前,眼前这部代表了这个世界最高智慧结晶的‘银太郎‘,似乎还只是一堆零件吧。三年前,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个刚刚大学毕业满怀理想的青年吧。转眼间,三年已经过去,回忆却依然凝留在眼前。”我要走了,忘了我吧,辉二君。”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身上,不过他的双眼却始终紧紧盯着屏幕。”……”沉默良久,阪神辉二开口道,”至少,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的声线开始变得如同死火山般低沉压抑。”玛格蒂娅。”她注视着他的侧脸,目光变得如同月亮般温柔,”忘了我吧。”

话音刚落,房间内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仿佛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他却并没有恍惚着去怀疑这是梦亦或是真实,那抹幽香证实了她是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过的。此刻他脑中回放着他与她这三年的回忆。自从三年前这个紫sè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后,他就永远无法想象失去她会是什么感觉。是的,他和她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利用她的头脑,她利用他的身份,这一点从两人第一次共事时便明白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现自己似乎已经无法离开她了––是的,他觉得自己爱上了她。不过他很了解,眼前这个女人看似热情大方,但无论是哪个男人都无法真正接近她。如同一朵带刺的蔷薇,剥去艳丽花瓣的伪装后,留下的只有尖刺还有如同少女般青涩的花蕊。尽管自己无法在工作上真正帮到她,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力以实际行动表达着自己的爱。比如早晨那一杯咖啡,又比如此次耗费近十亿的游戏展。当她告诉他自己的真正计划时,他毫不犹豫地表示绝对支持。有时他觉得被她这么一辈子利用下去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能一直陪伴着她。

但最终,她,还是离去了。”怎么可能忘记啊,笨蛋……”他从裤兜掏出一个空空的玻璃瓶,放在手中仔细端详。脑中回忆着当初购买它时那位药剂师说的话––”苦芹根汁液,服用后三十分钟内会让服用者在没有痛苦中死去”

视线渐渐模糊,双腿先失去了知觉,这位阪神电子的理事策划,被财团诸位大佬们看作年轻一代最有前途的人,瘫坐在了地板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颤抖着按下了那只隐藏在宽袖下的白sè腕表的––红键。

很多人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但又有谁考虑过,在爱情面前,又有几个人的大脑是正常工作的呢?

第二天报纸头条––《阪神电子理事自杀,死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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