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熏着香,那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宫女把两人脸上的黑布拿开,也就急忙退了出去,即使她们想要好好看看月竹的脸,也是不能,因为房间里,还有另一位贵人。
月雨重见光明,松了口气,再看了看这不小的房间,虽然不算华贵,可正因为朴素,所以透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本……我本来是与鬼槐子约定的,为什么今日会是一位年轻公子前来?”
月竹和月雨看了过去,只见在纱帐后,是坐着一个女人。
月竹知道,这就是那个人。
他拱手作了一礼,道:“家师两年前已经仙逝,所以今日,我带着师妹月雨前来拜见贵人。”
他知道这女人是宫里的主子,当年,鬼槐子就是把一块小巧木牌交给他,让他在月雨十七岁生辰前几天进京去找一个人。
余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安排办好。
那位贵人的目光透过轻纱,落在了月雨的身上。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说:“原来你们师父已经仙逝了,我也一直没有与他联系。月雨姑娘,我最近有些不舒服,你进来给我看看可好?”
月雨平日原本有些牙尖嘴利的,可今天就被女人的无形气势压迫,她看向月竹,打了个眼色。
他们蒙着眼睛进来,居然是要给一个女人看病。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月雨不免有这些介意。
“我师兄的医术比我好多了,你让我师兄进去给你诊脉吧。”月雨见月竹不为所动,干脆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月竹别过头,说:“你忘了吗?我一年只诊三个病人。”
言下之意,这个病人他不会去医治。
月雨有些懊恼,想不到月竹带自己来这里,居然是给自己下套。
他们师承同一个师父,但月竹尽得鬼槐子真传,她嘛……只挂着一个鬼槐子小徒弟的名号,医术非常一般。
无奈之下,她就也只好走了进去。
在她挽起轻纱走进去的时候,月竹眼角的余光是看到了一点儿。
里面的女人看上去非常有韵味,眼角和嘴角都有淡淡的笑意。
她打扮得体,发髻上所戴的发饰全都是很普通的款式,与一般的京城贵妇人无异。
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那一股气,让月竹不得不移开了眼眸。
恐怕也只有当今皇后,才会有这样的气势。
月雨走了进去,看见萧琉对着自己微笑着,那笑意是真心实意的,帮这让月雨也松了口气。
心里就想着,这贵妇人肯定是与自己师父相识的,既然这样,她可不能对师父的朋友不敬。
月雨原本打算给萧琉把脉,但萧琉现在又不急了,案上有好些糕点,色香味俱全。
萧琉给月雨倒了一杯龙井,声音柔柔的:“不知道月雨姑娘喜爱吃什么,就让人多弄了一些,要是这些都不喜欢,我就让人再弄一些去。”
月雨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糕点,这少说也有十多样了,那桂花糕、红枣糕和红豆糕倒是很常见,但有其他几样糕点也只有宫里才有,月雨可没有见过。
“这是雪花酥,那是白果松糕,还有这,是厨子加入花瓣做的糕点,吃着有淡淡的花香味。”
萧琉这样子,宛如一个慈母。
月雨双眼放光,已经垂涎三尺。
这一天,正好就是月雨的十七岁生辰。
要是世人知道狠毒的萧后还有这样慈祥的一面,下巴恐怕就掉在地上。
深宫暗处。
“她见着人了?”
“是啊,这个时辰,永巷不让人通过,她也是不想让人看见那少女的相貌罢了。”
“见着又怎样?护着又怎样?都不是真的,见了又有何用,护着又有何用?”
“那毒妇……母妃会让她痛苦万分,这些年的耻辱,让她加倍奉还!”
灵墨栩知道萧琉招待贵客这个消息,那时候月竹两人还未出宫。
萧琉居然大费周章让两人进宫,且不让其他人看见那人究竟是谁,这让他觉得萧琉是有所筹谋。
蓝水想了想,就说:“谢家倒了,萧琉可能要培养下一个人。之前谢家如此抛投露脸,会被人盯上。这一次,萧后肯定是让那人在暗中敛财,长久不衰。”
“大凌的钱财,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敛去的。”灵墨栩说,“传令,让明土堂查查那人究竟是谁。”
如果萧琉真的想要更拥有的权势,登基为女帝,那也需要钱财支持,因为萧家养着那二十万兵马,是需要大量银子的。
可就在这两年,武林中有一门派明武山庄崛起,其中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个分堂,明金堂既然有金,当然是敛财了。
之前谢家未倒,在商业上能够与谢家抗衡的,也只有明武山庄中的明金堂。
现在谢家被抄家,也正是明金堂扩大商业的时候。
此后,明武山庄势力纵横两国,萧琉也惮忌明武山庄几分,这次寿宴,甚至还宴请了明武山庄的庄主前来。
文武百官自然是不悦,一个江湖人士,居然也能够进宫给皇后贺寿了,这大凌皇室的脸面也丢尽了。
可丢不丢,都由萧琉决定,请帖已经发出,听说明武山庄的纪庄主也已经到了京城。
而月竹和月雨离开皇宫后,就一路从官道出城。
月雨还不知道自己是去了皇宫,但她早就听说明日就是萧后的大寿,当即就想着在京城多留两天。
但月竹知道再留在京城,肯定会危险,到时候被人追踪,那就麻烦大了。
“师兄,为什么不多留两天?现在天也快黑了,就赶着出城很危险的。我听说这一次纪庄主也前来贺寿,我也想要见见他,看看他是否如江湖传闻那样。”
马车里,月雨缠上了月竹的手臂,不住哀求。
这武林第一人,她是真的想要见识一下。
月竹将月雨推开,他向来不喜欢女子近身,就算是月雨,他也是不大喜欢。
“月雨,我早已经说过,今日就走,以后再也不踏足京城。”月竹环胸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来京城了?难道师兄以后的病人是京城的,那师兄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