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百姓家门前那微微摇晃的灯笼。
昏暗,但她却不觉得压抑。
她笑了笑,道:“若不是这样,灵夜之不会相信你我断了关系,不会在我面前露出马脚,刚才我也不可能去救你。”
灵墨栩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你从什么时候怀疑他的?”
“我没跟你说,在黎国他将我掳走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那时候他便已经是胜券在握,他会杀了萧琉报当初的大恨。”骆云绾又不禁失笑,“无尘怎么会无端端说那种话,所以那时候我便也留了心,我们回来京城之后,又接连发生一连串的事情,都是离间你我的。”
“那一日,我确实是不解。”灵墨栩说道,“你让五彩鸟传信让我别去顺天府,让良侧妃做挡箭牌,我也照做了,在第二天毒娘子找上门了,我继续无情下去,也就知道你是想要与我假装断了关系。”
“无尘……灵夜之他也是一个很小心的人,在黎国的时候,他就算是把我掳走,也不曾在我面前摘下面具。但他心急,他耐不住,他看见你我在闹和离,就也想要试探我,先是我爹骆明远,然后再是成昶,他自己也亲自上阵,在百花庄园故意走丢让我去找他。”
骆云绾看着前路,目光幽深,继续说道;“不过他很谨慎,在百花庄园就算受伤,也没有显露过武功,不过我向蓝水拿着的那两只虫子就派上用场了,毕竟我那时候还不是很确定他就是无尘。”
灵墨栩微微蹙眉,道:“父皇大限将至,我就知道萧琉必然有所举动,成昶暗中与我会面,说是不想让萧琉继续错下去,这江山仍是大凌的,他愿意助我。”
那时候他自然是有所怀疑,但成昶就把萧琉所有的部署全部告知他,他仍是在考虑,而骆云绾也在这时候传信给他,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对付萧琉即可。
所以他便也接受了成昶的帮助,今日反了萧琉。
“成昶也是灵夜之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毕竟,他和萧琉那一层关系……”骆云绾说着,“也罢,反正我现在也知道了月雨不是萧琉的女儿,这就足够了,他们那些破事,我才懒得管。”
“月雨不是?”灵墨栩问道。
“成昶说过孩子掉了包,下午我进宫的时候,你父皇以为我是萧琉,就说了出来,不过没说萧琉真正的女儿在哪儿。”骆云绾说着,心情也郁闷了起来,看来灵宇还真是好手段,当初在萧琉的眼皮底下把孩子掉包了。
灵墨栩似乎是叹了一声,道:“父皇那时候还告诉我,月雨是萧琉的女儿,让我好好利用。”
他的父皇,弃了他的母后,现在把他也弃了。
城门就近在眼前,骆云绾看见城门大开,成昶已经把萧家军收拾掉,此刻正想要回去皇宫复命。
而他却看见有两个人骑着马出城,他立刻就大喊道:“谁!为何深夜出城!”
“成将军,皇上驾崩,成王继位,你赶紧回去宫里祝贺你的主子吧!”骆云绾喊着,便也已经冲出了城门。
成昶微微一怔,那是骆云绾和灵墨栩!他们两不是闹翻了吗?怎么会共骑一匹马?
等等,她刚才说……她知道了自己是灵夜之的人!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城,更是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骆云绾知道刚才城外开过战,便也驾着马往西郊的方向跑去,那儿的血腥味就淡了许多。
她衣衫飘动,声音也是淡淡的,“灵墨栩,你父皇早就打算把皇位传给灵夜之,这么多年也只是利用你牵制住萧琉,而灵夜之则是在暗中慢慢蓄着势力,其实灵夜之的个性和你父皇很像,尽管你父皇爱着萧琉,但他会因爱成恨,也正如萧琉刚才所说的,你父皇对她的爱并不纯粹。”
“我后来便有所怀疑,母后被废,娘家也受到了牵连。”灵墨栩冷笑了一声,“可我想不到,父皇为了灵夜之谋划那么多,他让萧琉执政,一方面是宠爱萧琉,一方面也在暗中引导萧琉培育哪些人,而哪些人……如今都变成灵夜之的了。”
“你父皇病重的时候,可能还没有写下遗诏,而萧琉看的紧,灵夜之便用无尘的身份潜进宫,那时候我就已经让孟凡跟着灵夜之,你父皇谋算那么多,其实也是为了他那个江山,灵墨栩,既然他决定让灵夜之继位,就让灵夜之做好这个皇帝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骆云绾根本就是满不在乎。
无尘从成王府出来,这也不能表示无尘就是灵夜之,这多亏了那只公虫是跟着灵夜之的,所以孟凡也就断定,灵夜之就是无尘。
从那时候,骆云绾便已经确定,灵夜之是真正的继承人,灵墨栩只是弃子。
她不禁有些心酸,灵墨栩失去了母亲,煎熬了那么多年,只为这个大凌江山不落在萧琉的手里,却没想到,灵宇已经布好局。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灵墨栩说着,“有你在便好。”
“说起来萧琉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还能做好事?”灵墨栩想了想,“她为我母后建陵墓一事?”
“不是,是她赐婚一事,若不是这样,我们哪能走到一起。”
而此时,骆云绾也在一处山脚下勒住了缰绳。
灵墨栩低声一笑,将她抱起,一同下了马,他环住她的腰,气息就近在咫尺,道:“嗯,这件事确实该谢谢她。”
说罢,他便也轻轻勾起骆云绾的下巴,一吻落下。
温温的唇瓣落下,印在她的唇上,原本仅是轻轻的,但这么一碰,火好像在一瞬间变得猛烈。
四周寂寥,只有低低的虫鸣声。
她的呼吸被掠夺,她的身体变软,她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在天旋地转。
有谁知道,他们这一吻,是包含着这些天的所有思念,也包含着那压在心头的全部爱意。
他反复吮吸,他脑海里只有骆云绾一人,全都是她!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