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良茜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四肢被废,双眼被挖,根本就是不想再活下去,但是,灵夜之却不让她死。
良莹痛心不已,她没想到,良茜会被人折磨到这种地步,她浑身发抖,急忙说道:“茜儿,你不要乱想,姐姐和阿爹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
“姐姐,我怎么活下去……我是废人了……我也看不见了!姐姐!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良茜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根本就是不想再活下去。
良莹皱着眉头,无力的坐在地上,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妹妹居然在求死……那她该怎么办?
骆云绾站在一旁并不作声,灵夜之这样折磨一个人,难道就不怕半夜做噩梦?
就算良茜曾经嘲讽过他,但那也是一时的口不择言,良茜就算是犯下弥天大错,那何须这样折磨,不如一剑杀了她不就得了。
“王妃,您可解气了?”羽林卫问道,这是灵夜之吩咐的,必须要把话传到。
骆云绾神色如常,就说:“不够,把门打开。”
羽林卫一怔,这样的良茜他也是看不下去了,而骆云绾居然还好像没事人一样说不够,真是让人难以明白。
良莹泪眼朦胧,回头看着骆云绾,道:“骆云绾,你当真觉得不够?你还想怎样折磨茜儿?她……”
骆云绾并没有说话,看着那个羽林卫把门打开,然后她就抽出了羽林卫的利剑,慢慢的走了进去。
良茜似乎听见了脚步声,神色诡异,似乎是有些激动,嘴里一直喊着,“快杀了我,快……姐姐,你是不是来杀我了??”
良莹顿时就绝望起来,如果骆云绾心中真的还恨良茜的话,那岂不是更加的折磨良茜?那良茜怎么能够忍受得过来?!
这一刻,良莹也是想求骆云绾把良茜杀了,把她妹妹给杀了!然后就可以不用再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了。
骆云绾一步步走近,她手里的利剑在迸发出寒光,似乎是渴望鲜血!
良莹面色青白,却跪在了地上,她喊着:“娆王妃,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茜儿了!我给你做牛做马,只求你不要再折磨茜儿!”
骆云绾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举起了利剑,深呼吸了一口气。
良莹瞪大了眼睛,不忍心看下去,难道骆云绾是想要把良茜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吗?!
良莹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不要!”
骆云绾手依旧没有停下,那利剑挥下,她的目光也是坚定。
只见,鲜血溅了一地,血红血红的。
骆云绾闭上眼睛,然后手里的利剑已经掉在地上,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杀了人。
她杀了良茜。
良茜已经断了气,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她知道自己终于能死了,终于不用再受到折磨了。
良莹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骆云绾一开始就是想杀了良茜。
骆云绾转过身,瞥了那羽林卫一眼,道:“你去告诉皇上,人我已经杀了,要是想要治我的罪,去旻王府捉拿我。”
说罢,她便也走了出去,看了良莹一眼,说:“你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怎样?”
良莹过了很久,才反应了过来,她说:“请王妃派人去通知我父亲,让……我父亲来接妹妹回去……”
说到这里,良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现在只想要留在这儿陪着良茜。
骆云绾点点头,便也往外走去,她没走几步,就听见了良莹再多说了一句:“谢谢……”
她垂下眸子,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对她来说,似乎也是举手之劳。
但她明白,良茜想要得到解月兑,那就只有她亲手了杀了良茜。
灵夜之这是让她的双手也沾满了血迹,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的很,她握紧了拳头,然后才有力气走出了天牢。
外边的阳光灿烂刺眼,她忽的就感觉到一阵眩晕感。
她走了好一段路之后,终于是受不住,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是她的身体在严重排斥,这身体不是属于她的,这身体储藏着与灵夜之无数的那些美好回忆。
可她现在看来,却觉得那么可笑。
“骆云绾啊骆云绾,你就不要再那么傻了,你为了救他,你为了与他在一起,甘愿做萧琉的细作,但他……明明是能够在阻止的,明明是能够不让你去送死的,可他却没有。你空有那些美好的回忆那又怎么样,那全都是假的,你灵魂若是还在,你怎么就不去他梦里问问他,为什么当初没有选你。”
骆云绾说了这一番话,才感觉好受了些。
看来那灵魂还是一直潜伏在她的身体里,现在得知了灵夜之是这种人,那灵魂难受,连带着她也难受起来了。
随后,骆云绾的身体越来越轻盈,终于是恢复了原状,她便也宽心了。
那些记忆曾经左右过她,所以她当初对灵夜之没有任何的防备,还让月竹去医治他。
月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是要负上责任。
骆云绾叹了口气,便也是继续往前走,却刚好看见成昶。
她面色冷了冷,本是不想搭理成昶,而成昶就喊了她一声,“娆王妃。”
骆云绾抿了抿嘴唇,简单一问:“有事?”
成昶一愣,骆云绾的态度果真是变化了许多,他心里暗自伤心了一下,他很快就把心情调整了过来,问道:“这些日子,娆王妃过得还好?”
“还好,成将军有心了。”骆云绾也不看他一眼,毕竟他现在是灵夜之的人,她实在是没有好感。
成昶愣了愣,骆云绾那淡漠的语气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过来。
“那……月雨呢?”
“成将军还会关心月雨吗?我还以为,成将军只会关心你那个真正的女儿。”骆云绾说道。
成昶神色惊讶,难道是骆云绾知道了?不对,骆云绾若是知道了,就不会说出这话来。
他恢复了原本的神色,说:“月雨是自己离开的,我拦也拦不住。王妃刚才那样说,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