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终于开口:“没有讨厌你。”
他从未说过自己是神族,他不知道暮颜是如何猜到的,更不明白她既然猜到自己是神族,为何还要留守在他身边。
他们是敌对的两方,甚至对于血族来说,任何法力高强的族类都可以沦为他们的食物。
他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别闹了,我替你疗伤。”
暮颜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虚弱:“我不要你可怜我。我死不了的,你走吧,离开这里,去你该去的地方。”
慕白问:“那你呢?”
暮颜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已经可以感觉到抽泣:“我会忘了你的。我可以的。我还有小暮。”说着暮颜将小暮抱得更紧了,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在哭了,“你走吧。”
慕白伸出手,他的心被刺得很疼,被暮颜,还有自己,但是终究他没有去模她的头。
慕白只是轻轻开口:“抱歉,暮颜。我的确来自神界,总有一天会离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终须一别,你属于幽冥界,而我属于神界,这是我们在相遇前就注定了的。在那之前,我们好好相处好么?”
暮颜倔强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去神界?你明明知道的,我可以去的。”暮颜压低了声音,“只要你说好,我就可以去的。”
慕白的脸色在夜色里变得惨白。
暮颜扬起小脸,就像快要燃尽的烟火:“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你,慕白哥哥。如果只是因为我是血族就被你嫌弃,我怎么能够甘心。”血红色的眸子在夜色里闪耀,“我可以为了你不做血族的。”
两个人一直没有挑破的那层暧昧终究还是被暮颜挑破了。
慕白竟然真的开始考虑是否能在神界藏下暮颜。他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镇住了,他知道神界有过这样的先例,虽然上层企图封锁这方面的消息,但是还是传到了他的耳里,只可惜据他所知,不是什么花好月圆的结局。
暮颜的嗜血,小獠牙,血红色的眼睛实在是麻烦,甚至比一般的妖族,魔族都要令人头痛。
暮颜见他还是沉默,眼神也渐渐暗淡下来。
她终于抱着小暮,认命一般拔腿就走。
然后猛地,她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慕白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这是慕白第一次主动抱她。熨帖的肌肤仿佛可以透过薄薄的布料贴上来,她听见他说:“我带你走。”
明明只是一句淡淡的话,语气甚至不带一点高低起伏,可是暮颜却清楚地知道,这句话该是带着怎样的不顾一切和疯狂。
她早就知道,这样的美貌,这样的清雅,即使在神界也该是地位尊贵之人,她可以为他放弃一切,却从不敢奢求他也可以,她清楚地知道她永远还有退路,而神界却不可能那样简单就原谅这样的罪恶。
否则她也不会常年躲在幽冥界。
暮颜抬起头望向慕白,就是那张脸将她迷得神魂颠倒,果然母上大人说得好,女人就该爱美人,要挑就要挑个长得绝代风华的。
不过事到临头,暮颜反倒羞怯了,别看她刚才胆子特别粗的对某人大胆告白,可是这方面实在是比不上母亲大人。
沙罗总是教育暮颜这种事情,女孩子要脸皮够厚,不要怕追不上,追不上就扑到,反倒是易水寒经常劝诫沙罗的教育方式有点过火。
沙罗每到这个时候就特别不满。
诸如女孩子倒贴上去就不会被珍惜的理论,沙罗的小脑袋实在是没法理解。她的生命里出现最多的男人都对她掏心掏肺,上刀山下火海,真是傻人有傻福。
后来,易水寒也无奈了,由着沙罗对暮颜灌输着女流氓的思想,只是很男人地多了一句嘴:“算了,大不了,要是你看上的男人看不上你,我替你绑了来,我看幽冥界有谁敢不听话。”
所以,可以想象,暮颜在男女情事方面也不可能太正常。
暮颜红着脸转过身,整个小脑袋藏在慕白的怀里,慕白的怀抱很温暖。
然后突然,暮颜就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慕白的红唇上啄了一下,耳根都红了,很不好意思地说:“母上大人说了,先下手为强,口说无凭,吃到嘴里才算数。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可以反悔。”
慕白的嘴唇上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触感,明明已经湿透的身体却温暖起来,还有一点点沸腾,异样。
他俯子,终于寻到那红色的柔软,然后辗转。
暮颜的身子总是很凉,但是此刻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慕白贴着暮颜,温柔地描绘着暮颜的唇,然后试探着深入。
一道无形的结界瞬间张开,两个人的衣服都变得干净清爽,暮颜身上的伤痕也褪去。
暮颜也开始变得焦躁,血族对于心爱之人和法力高强人的血都有着很深的**。
慕白的神力在情动的一瞬间竟然冲破了压制,恢复了,上神的神力重新在身体里流淌。慕白可以感觉到暮颜的痛苦,她的指间嵌进他的皮肤,上唇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企图逃开慕白的眼神。
甚至连昏睡的小暮都被惊醒了,他跳下落在地上,做出一副随时要冲过来攻击慕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