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挨得本来很近,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
九天却走了半晌,走两步,停一停,扶着墙,把头甩一甩,眼前的事物一变成三,看得他眼花缭乱的。
自家门前的大红灯笼照亮了他的脸,失落,迷茫,甚至有些颓废。
才走到门边,大门却突然开了。
走出来的阿三看见他,连忙扶他回房间休息,“镖头,怎么喝到现在才回?”
“阿洋,快去煮醒酒茶来,镖头喝醉了。”
“哦,好。”还没睡的阿洋赶紧跑到火房去煮茶。
“我没醉!”九天趔趄地胡喊着。
“小心!别摔了!……镖头,这边!”
阿三费力地拉着九天。
九天却偏跟他反方向走,阿三拉不动他,便只由着他,只见他径走到夏静怡的西厢去了。
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响,九天醉倒在夏静仪的房门口,背倚在红柱子上。
阿三见状,摇了摇头,慌忙上前去扶待着,却听见他在低喃:“静……”
“镖头,镖头?”阿三推了推九天,不动,凑近去听时,听见他在低叫着夏静怡的名字,“静……夏静怡……”
突然,九天一把搂住了阿三,口里叫着:“静,别走!”
“镖头,你醒醒,是我,我是阿三,不是夏姑娘……”
阿三挣扎着道。
这时,房门开了。
阿三抬头一看,只见夏静怡披着外衣,披散着如锻长发,端着烛台,一脸寒冰地走出来,低眸看着九天,只见九天醉倒在柱子边,样子颇狼狈。
“夏姑娘!”阿三叫了一声。
夏静怡好像没听见,只是心痛地看着九天,心想:你总算来找我了。
这时,阿洋端了碗醒酒茶跑过来,和阿三两个男人一起服待着九天喝下。
九天却连连扭头,拒绝喝茶,口里只胡乱地喊着夏静怡的名字。
阿洋和阿三两个便一齐抬头看着夏静怡。
“我来吧!”夏静怡心里一软,轻盈地蹲在九天身边,把茶接过来,温柔地吹了吹,端到他嘴边,奇怪,这回,他倒乖乖地把茶喝了。
阿洋轻轻捅了一捅阿三,拉着他,两个人悄悄撤了。
夏静怡静静地看着九天的脸庞,与他独处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抚模一下他的脸颊。
她缓缓地伸出手去,指尖才刚触及他的脸,他突然伸手紧紧捉住了她的玉手,她吃了一惊,惊怔地睁大水眸,看见他睁开风目,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
看他的状态,他已清醒了大半。
清冷的月下,微弱的烛光中,她看见他的眼里,多了一分痛苦,他低低地说:“静,你瘦了。”
夏静怡一怔,抽回手,低下头,冷淡道:“酒醒了?那我回房休息了。”
九天不顾一切地将她紧搂入怀,不让她走。
夏静怡被她紧紧地搂着,呼吸都快窒息了,她挣扎着,想叫,嘴却蓦地被他的唇堵住,她发不出任何叫声,只能睁大水眸“唔唔”地被动地接受他的吻。
他贪婪地探入她微张的口中,汲取着那香甜的汁液。
他微阖着风目,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一吻。
奇异的感觉,瞬间从唇齿间传递到她全身各处,她仰着纤长的脖颈,青涩而笨拙地回应着。
忘情而投入的深长拥吻,拥吻……
两人又和好如初。
九天张开双臂,搂着夏静怡,一同坐在台阶上看月亮,谈心。
夏静怡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他温热的大手搂着她,安全感,幸福感由然而生,她忽然有种长相厮守的愿望。
又道是: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明天我带你去捉灵兽。”九天低道。
“好啊!”她欣然同意。
九天又浅吻她额头,看着她回房间休息,他才转身离去。
后半夜,夏静怡出现在九天的梦境里。
梦境里,是山谷中他初见她时的一幕,落英纷飞的粉花覆盖着她一丝不挂的玉体。
他仿佛中了魔一般,完全不像他自己的君子作派,伸出修长的手指,拿掉她身上遮羞的花瓣,看到那令他心驰神往的高耸的双峰,他又轻轻拿掉她面上的花瓣,看见他睁开明亮的大眼睛,妖娆的红唇上扬,冲她甜美一笑,明眸间满是荡漾的盈盈秋水,风情万种。
他俯,亲吻她妖娆的红唇,修长的手指,抚上那高耸的丰盈……
九天从这场生动的****中醒来时,指尖还残留着那细腻腻的触感。
那种触感随着他脑袋的清醒,很快消失了。
他轻轻地握了握拳,大睁着风目,望着虚空,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他是看见了的,因此,她洁白无暇的美丽身体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一亲芳泽……他蓦地发现自己又邪恶了。
梦境里的他,原本是他的另一面,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邪恶的一面。
……
晨光照耀着翠竹镇周边的山峰,山下的绿叶植物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儿,空气清新,不带一丝被污染的气息。
许多有灵性、没灵性的动物自由地出没。
“这一带较偏僻,生活着许多四级的小灵兽。”
不远处传来九天的声音。
“它们长什么样?”
紧接着传来夏静怡好奇的声音。
一阵“悉索”的声音响起,许多没有灵性的小动物统统被吓跑了。
剩下若干有灵性的小灵兽,抬起头,睁着灵光闪闪的眼睛,瞅着与九天一同缓缓走来的夏静怡,竟没离去,只将身子隐藏在草丛间。
夏静怡抬眼环顾四周,又抬头仰望了一下山峰,赞叹道:“翠竹镇真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她现在都舍不得走了,情愿在这里一直住到老去,与九天长相厮守。
九天充满爱意地看着夏静仪,嘴角微微一笑。
这时,一只独角小灵兽从草丛中窜出,径爬到光秃秃的山石上,“嗷嗷”地吼了两声,咬下两片叶子,叼在嘴里,野性又不失可爱。
九天和夏静怡同时看见了,不由得一怔,两双眼睛一齐,目不转睛地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