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杰遇刺没多久,慕容天宇便得到了消息。沉默片刻,何一凡开口问道:“天叔,赵福究竟属于那方势力?”
跟随秦相杰数百年,且是外公罗逸的仆人,何一凡不信慕容天宇不知情,可惜让何一凡失望了。摇摇头,慕容天宇开口说道:“赵福的身世并没有问题。”
看到何一凡的表情,慕容天宇不由一笑,道:“暗卫虽是我圣教内最大的情报来源,却也不是无所不知,总有人能够瞒过暗卫的,而且,为数还不少。”
盯着慕容天宇,何一凡平声说道:“不过,有理由对秦师伯出手的却不多。”
哈哈笑了声,慕容天宇开口说道:“这次,一凡你可是猜错了。”说到这里,慕容天宇并不解释反而开口问道:“一凡,你说为何会是绝阳散?绝阳散毒性并不烈,却如相思绝毒一样缠人,生生耗尽一个人的阳气。”
听慕容天宇提起绝阳散时候,何一凡已陷入沉思。何一凡算是鬼医柳思远半个弟子,对于天下有名的灵药、绝毒都有所了解,若他们真想要秦相杰的命,绝阳散确非最好选择。
思索片刻,何一凡开口说道:“绝阳散之所以被称为绝毒,是因为阳气不绝毒性不灭的诡异特性,能够生生耗尽一个人的阳气,不过,也唯有修为高绝之人才能压制。天叔,以秦师伯的修为,能够压制几天?”
看何一凡竟然想到这上面,慕容天宇不由点点头,道:“说是七天,不过以相杰的修为,难超三天。”
望着慕容天宇,何一凡再次问道:“以天叔你的见识,可有办法压制其毒性?”
又是一笑,慕容天宇并不回答反而开口问道:“小凡你可是柳老头的半个弟子,有办法的也该是你,怎么问起老夫了?”
摇摇头,何一凡平声说道:“医道一途博大精深,一凡不过跟随柳老先生十几年,只是一知半解,想不出办法来压制绝阳散。”稍顿了下后,何一凡接着又道:“若此消息泄露,怕秦府就要不攻自破。”
点了点头,慕容天宇开口说道:“老夫能够猜到,其他人也能够猜到,所以相杰连求医都不能。一凡,你说会是谁在背后搅乱局势?”
将朱化雨、张剑,甚至李家、冯家一一想过,何一凡却是发现他们都有可能却又有点不像。摇摇头,何一凡望着慕容天宇说道:“一凡愚钝,猜不透所以。”
看到何一凡眼中的疑惑,慕容天宇并不曾回答反而淡淡说道:“其实,没有必要想那么多,只要一凡你能够看透谁最终能从此事中得益,就明白是谁是幕后黑手了。”
就在何一凡是思索中,慕容天宇接着又道:“叶老爷子毕竟是因你而亡,明日你随我前去祭拜一番,想来会很有趣。”
再次来到叶府,叶府大门两侧已然挂上白纱,虽没有哭泣声,却也生出一种压抑的感觉。
因为慕容天宇的到来,而何一凡又是圣教明面上的宗子,叶家家主叶程明立即赶了出来,冲两人行了一礼。
扶住一身孝服的叶程明,慕容天宇缓声说道:“记得老夫年幼时候,最是羡慕老爷子的神机妙算,后来叹服老爷子的大智若愚,尤其是老爷子急公高义,更是令天宇敬佩不已。只可惜岁月无情,今日,天宇特来祭拜老爷子。”
躬身冲叶程明行了一礼,何一凡更是恭声说道:“昨日还来拜见叶老仙颜,不想今日已是阴阳两隔,一凡惭愧,特来一拜。”
望着两人,叶程明神色肃然的说道:“能得慕容先生和宗子前来送行,想家父地下有灵,也会欣慰的,请!”
点了点头,慕容天宇挥手说道:“请!”
当慕容天宇和何一凡走进灵堂,很多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何一凡身上,盯着这个罗逸亲自指定的圣教宗子。其中有怀疑,有冷漠,不过更多是不善。
似不曾见到众人的目光,在慕容天宇祭拜过后,何一凡点燃三支香后恭恭敬敬三拜才将香插进香炉。
发出一声轻叹,慕容天宇将目光从灵柩上移开,望着叶程明说道:“老爷子一生洒月兑,如今驾鹤西去,叶兄千万保重身体。”
点点头,然而还不等叶程明开口,却是有大叫声响起,道:“朱大公子前来祭拜,张家家主前来祭拜。”
听到叫喊声,叶程明心道终是来了,不过脸上神情却不曾有任何变化。躬手冲慕容天宇行了一礼,叶程明开口说道:“慕容先生,程明去去就来。”说完后,叶程明快步出灵堂迎接张剑和朱化雨,而随着叶程明的离开,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慕容天宇和何一凡身上。
很快,叶程明便领着几人走了进来。当头一人正是朱化雨,而在朱化雨身侧是一个头不高的老者。老者身体有些发福,又是一张圆脸看去极为和善,再加上有些灰白的头发,仿若一邻家老翁和蔼可亲。虽没有见过此老者,何一凡也能够猜到他的身份,张家家主,长老院二长老,张剑。
随在朱化雨和张剑身后的还有数人,该是张剑和朱化雨的后辈弟子,不过两人的弟子明显分成两拨,想来是有些间隙。其中,何一凡只认识张冲和左九,而且看到何一凡时候,张冲和左九眼中都有寒光闪过。
看到慕容天宇,朱化雨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张剑更是冲慕容天宇笑了笑,不过两人都不曾出声,分别躬身冲叶老爷子行了一礼,上了一支香。
祭拜过叶老爷子,张剑走至慕容天宇身侧,笑道:“百年不见,慕容老弟风采依旧啊!”不容慕容天宇开口,张剑接着又道:“这便是一凡吧,还真是好气度,也怪不得罗逸要将宗子一位传给你呢。”
何一凡自然明白张剑口中的意思。神色不变,何一凡甚至冲张剑行了一礼,平声说道:“一凡见过张老。一凡年幼,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张老。”
忍不住的轻笑声中,张剑更是伸手扶住何一凡,叫道:“应该的,应该的。老夫同罗教主和慕容老弟相交莫逆,以后千万莫再如此客气。”说话间,张剑更是伸手拍了拍何一凡的肩膀,而同时间,目光再次放在了慕容天宇身上,叹道:“过得真快,不觉间,我们都老了。”
点点头,慕容天宇终是开口说道:“岁月蹉跎,谁能逃得过?想叶老一代天骄,终也是一杯黄土。”
此刻,朱化雨也开了口,道:“叶老大智,尤其洒月兑,便是仙去后也要给留下难题给我们这些后辈。”话到最后,朱化雨更是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
当朱化雨的话落下,面色肃然的叶程明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光芒,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慕容天宇倒是开口说道:“朱兄所言不错,叶老大智,我们这些后辈都敬佩不已,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慕容天宇也是一声轻笑后才接着说道:“至于叶老所留下的局,天宇倒是认为有趣的很呢!”
轻哦了声,张剑开口问道:“怎么说?”稍顿了下后,张剑笑道:“慕容老弟你同叶老一样有大智慧,还望老弟你给老哥解惑呢。”
以张剑的心智岂能看不透此局,而他如此说,分明是逼慕容天宇说一些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摆在台面上的话,不过恰在此刻,又有大叫声响起,道:“冯家家主前来祭拜,补天阁阁主前来祭拜。”
扫过几人一眼,叶程明肃然道:“诸位,程明先去迎接冯兄。”
“叶兄,你忙去吧,不用理我们。”开口的是张剑。又是呵呵一笑,张剑接着又道:“我们几个百年未见,正要好好聊聊。”
抱拳行了一礼,叶程明并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灵堂。看叶程明离去,张剑笑呵呵的望向慕容天宇,依旧在等他回答。
看着张剑脸上的笑容,慕容天宇也是一笑,道:“昨日见到朱兄遣人送来的请柬,老夫还在想世事无常呢,今日,老弟在此先为两位老哥贺喜了。”
顿时,张剑忍不住哈哈一笑,不过猛然想到这是在灵堂内,笑声瞬间便落了下去,压低声音说道:“那是朱兄大肚才看得上小儿,以后还请慕容兄多多照顾。”说话间,张剑更是抱拳冲慕容天宇行了一礼,而就在此刻,叶程明领着一中年壮汉走了走进来。
壮汉相貌普通,然而身材魁梧,眉头浓而密,眼大且有神,步伐间尽显霸道、豪迈。此人正是冯家当得家主冯志远,而在他一侧身材瘦弱仿若一老农的补天阁阁主冯志恒正是其亲弟。
走近灵堂,冯志远亦是恭恭敬敬三拜,将三支香插进香炉后才走至慕容天宇几人身侧。抱拳冲几人行了一礼,冯志远开口说道:“见过张兄、朱兄,慕容老弟。”稍顿了下后,冯志远接着又道:“叶老大智,尤其高义,在教内极具威望,尤其是我四大世家,今日仙去,令人惋惜。”
“是啊!”接口的是张剑。抱拳冲冯志恒行了一礼,张剑轻叹了口气,道:“想我四大世家一脉同根,叶老爷子又急公高义,威望极重,可终逃不过岁月逃不过世事啊!”
又是一声轻叹后,张剑脸上再次恢复了笑意,冲何一凡说道:“一凡,老夫为你介绍下,这便是你冯叔,当年同罗兄一道打天下。”
望着冯志远,何一凡再次躬身行了一礼,道:“一凡见过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