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生死天地行……心态的不同,决定了写作出的笔调不同。回到宿舍,古华感到心态又可以平心静气地导演故事情节于文字造罪的风险中了。残损的双腿成功地阻碍了他盘腿打坐禅密之修,只好从事笔耕了却人生第二弘愿,尽管多少有些力不胜任力不从心。
不能双盘腿,随意的姿式修练,效应是否就大打折扣呢?没办法的无奈,人世间再强的强者也有无奈。既得之何费之?太久的荒费怎能甘心?今夜那就睡着练,采用菩萨睡姿。
古华就在这样的心态下这样的睡姿,重试久违了的心法,那是他的抽象之法,令心明净,无我无形……
不知是先天之窍打开,抑或是入了梦境?蓦然,一种神妙无比的境象出现,抑或说他进入了这种神妙境地。
哇!那神妙的景致直使他理曲词穷无以形容,但见满世界光色绚丽,晶莹透亮,或以琉璃、紫金白银为地,黄金为道,流光溢彩,交相辉耀,遍布楼阁精舍,彩池林树,以圆形为基模,衍生出无量繁富的形相,正合他古华“圆”之论见,地面与壁柱透亮如电脑屏幕,随意显现十方景象。又见那虚空各色灵鸟飞翔,无需日月,还有什么四季更替?用他古华的知识素养看,一切的一切,华贵而不失质朴,对称而不显呆板,莲华宝池、幢幡、宫殿、天华树华、其简单与复杂结构的数学美、合谐程度,直使他惊叹,这个世界的工程师简直不是人!一个完美智慧的结晶世界,完美的排列组合!
猛然省悟到,莫非这是西方极乐世界?果如此,相形之下,直觉得地球人间三维世界之拙劣,之污秽!心道,如是西方极乐世界,还不赶紧拜佛?他古华一生傲骨,不跪凡人不跪皇帝,但心悦诚服跪拜佛、菩萨。也不觉知自巳已是腰腿残疾,竟然行动如常,跪拜高呼:“南无诸佛、菩萨!”
话音刚落,只听虚空传来美妙悦耳的汉语话音,赏心悦耳:“呵呵,那来自娑婆秽土世界的古华,光福居士,可知距我极乐世界有十万亿佛士之遥,十劫之长吗?此长度度量单位可不是你那娑婆世界的公里,遥不可及却在一念之间。你想知晓是否真有玉皇大帝,知识弥勒兜率天,玉皇大帝帝释是也,乃欲界忉利天主,用你的话说属于纯阳世界。此天界以人间百年为一昼夜,一天为人间百年,寿命一千岁,仍有。兜率天以人间四百年为一昼夜,一天为人间四百年,寿命四千岁,寿命最长的乃非非想处天,寿命八万大劫,但终会死亡,无非寿命长短而已,又那地球世界危机凶险四伏,众生又乃血肉之躯,极其脆弱,极易损坏。欲了生死,欲得永恒安乐,需修出世间解月兑之道。”
古华听得忘了自我,无了世界,有生来第一次真心的恭敬。
“修行之道有副得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这些魔外道都可得,进而第六通之漏尽通魔外道就不得了。此乃因贪、因昧所致。正如你之所感,地球人间之**乐只是一种低级趣味,其实天道中有男女媾精而生,更有气交、神交而生,男女之间相望笑一笑、拉拉手,就达到两性之间的快感了。然皆会死亡。畜牲、饿鬼、阿须伦、四天王、忉利天、焰摩天、兜率天、化自在天、他自在化天、梵天依次灭尽后,其众生将来人世间,然后人类才灭尽。所谓2012年地球末日之说乃无知妄言。地球衰灭时,即其生态平衡打破,天空不再降雨,百谷草木自然枯死,此后经过相当长时期,大黑风暴起,吹掀大海水、海底之沙,其果因导致世间会出现两个太阳。光福居士,你虽只理明未真明,却也于那你谓之的三维世界扑朔迷离的万亊万物中堪破玄机,并发愿以你人间特殊的文学之道揭示大道,机言巧说,自有通俗处。但若再胡说八道,就有文字造罪妄言之孽了。然你动机纯正,亦功德无量矣!去吧,光福居士,用你特殊的文学弘道,并将你极乐世界之见闻介绍给地球众生!你的作品迟早会得到世人的关注。”
“不!我不回去,”古华大叫道,“既来之则安之,再来就难了!”
这一声大叫,古华回到了现实世界,感觉到自已右侧卧于床。
是梦吗?经验告诉他,梦的情节是杂乱无章的,跳跃式,醒来多忘却。但此梦醒来,梦中情节却历历清晰。
真是西天极乐世界吗?睡意全消,忽地记起曾请买有很多本有关佛籍之书,从未看完过。便爬起身来,脚步依然艰难,去柜里翻找,取出很少看过的一本亮灯翻阅。他翻到一页,眼睛发亮心发喜,原来今夜之神游竟与书中所言大都吻合!
天啦,这是真的!他庆幸,他激动尽管从未真正激动过。
我这不是穿越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穿越,时空穿越!“阿弥佗佛,观世音菩萨!”他深深地呼了一声佛号。
这夜古华失眠了。
回到现实世界,更感到这个世界的粗劣。
古华在老师们咒骂绿妹的援手中苟延着时光,难得一遇的好领导、良性的宋校长就替古华打过开水、拉一把。只等待去还未峻工的县光荣院,那里有专人负责生活起居,校长己联系妥当。
一日下午,林嫂突然出现在古华门口,如从天降,古华己知她法名了尘。一身僧装,神采奕奕,引来围观。“阿弥佗佛,古老师,别来无恙?贫尼特意来看你来了!”
“阿弥佗佛,”古华柱杖起步相迎,欣慰地单掌还礼,“别来无恙?你看我大恙了!喜见故人,喜极愈哭,快请坐!”绿妹不在,倒杯茶就困难。了尘见昔日神韵若隐的古华判若两人,甚是意外,悲心泛起,不禁眼眶湿润。“几年没通音信,不想你遭大难,怎么回亊嘛?”古华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何况你我?待我慢慢给你道来。”
于是,了尘喝着茶,洗耳聆听别后的古华故亊,并讲了神游之亊。末了,古华说:“我为写书点化世人,荒费了功夫修练,不及你果断于无心,隐迹专修,遗憾之至。”
了尘说:“你慧根深厚,有缘神游西天极乐,我不及你。你我缘份不浅,这样吧,古老师啊,我带你上山清修,山上没车路,我背也要把你背上小丘山!让我来服侍你生活起居。”
古华道:“年龄过期作废,身体残损不支,佛门还会容我吗?”了尘说:“你是特殊人,佛门为你特殊打开。你女儿有消息吗?”
古华说:“当初弃我而去,我搜见她的qq空间,见她转载的全是什么‘要么忍,要么狠;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哥啊妹的情侶网,玩虚拟结婚,这会使少年人将来的实婚变得花心,开放堕落。你说现在这社会!难怪那么残忍地弃我而去。怨恨并未因时光加重,我反而愈挂念。”了尘叹口气说:“末法时代,人性堕落,佛也难开导。”
古华晚年如何安身?了尘的到来,一切迎刃而解。真个是天命所归,车到山前必有路。
古华说:“看来你是佛菩萨派来渡我的。”
了尘说:“不要说你是俗家居士我是出家人,你还是我的指路人呢,还得你渡我!”
古华说:“也好,我一月有不菲的工资,可保我俩及山门僧友的生活及需,安排好身后事起身吧,这样我就可专心长修不懈,当初因著书而舍弃了修行务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而且二者矛盾,亡羊补牢,尔今可以补课了,相信有奇迹发生的!”
了尘便为古华跑腿与学校沟通,皆大欢喜。
古华起程了,千锤百炼始成真。了尘用轮椅推古华去街上候车,那轮椅是他唯一带走的财产,其余象样的几件家具送人。
人生聚散离合,峰回路转,古华辗转红尘江湖路,终于迟到,迟到也转到了本来属于他的正道上。
天要下暴雨似的,一辆客车驶出南岭。
嘎嗞轰!天空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不到半小时就住了,像是为古华送行。
本可早为岸上人,依旧涛海游泳,湿透的身子如同淋浴,反倒头脑清醒;本愿作个常人,随随便便过一生,谁知本不是寻常的根,不能随随便便过一生。
老师,慢些走!
老师,晚安!
绿妹与社会小混混东浪西荡在附近城镇,住宾馆、泡网吧,费用来源于男性。好自在,好快活,直觉世界多美好呀!“耶!酷逼!好搞笑哟!”现代的时髦俗语是他们的口头禅,当初绿妹常听得嘻嘻发笑的一首qq歌曲直白粗俗语是:“有逼不日,罚款五十!”古华后来才知,这首说唱歌曲流行于中学生间。
陌生的外在新鲜玩乐终久会变得熟悉,熟悉了绿妹內在的自私自利、懒惰贪玩、无情的品性,一个个最终悄然作鸟兽散,而绿妹则下阴起疱疹,伴发臭、发痒,得现报应了!本就性硬的她不时暴燥地抓痒。惨了惨了!
源万县城旅馆里,陡然孤独的绿妹终于回想起古华说过的话:“只图当时不想后果是你致命的缺点!”这个极端变态的少女,即或把你贡献给古华,那也是值得可歌可颂的;把病残的、身兼爹妈二职的、旷世智者的古华护理得即或一般般,“死后还能领他近两年工资呢,你个绿妹无福消受!”有老师对绿妹如是说。
好个绿妹,“舍身取义”,毫不动心,视钱财如粪土,心中只有玩乐!在养育亲情与露水yin情间你感情的天平砝码倾向了无情。
此时,绿妹心中浮现出爸爸病残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爸爸!”哇地一声终于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爸爸……”
但年幼无知就是宽恕罪责的理由吗?
她想回到古华身边。可她有脸吗?有资格吗?她怎么办?性病怎么办?十五岁不足的罪人哟!又在哪里去找古华?
云雾深处吗?
以为爸爸还在南岭吗?
从此我将与绿妹相依为命了,当初为绿妹办理人生通行证时,古华如是想。结果呢?一段业怨,合了分了,各了勉强不得的人生因果。
人世间最可悲的是愚昧哟,人世间最牵动人心的是**。一个龙居浅滩遭虾戏,出生后又差点儿被抛弃的旷世智者走了,淋沐在晚霞中,焚烧的晚霞。
“其实,古老师那人不能用常理来看待他。”一位有见境的中学女教师与人闲聊时说,“他那人,唉……”她最终叹了一口气。
“天地从哪来,日月从哪来,人类从哪来,人类来作什么,要到哪里去……”延绵的大巴山哟,仿佛又在唱着那首古老的歌。
听不见了古华儿时放牛娃的《啰儿歌》:
“太阳出来啰儿,绯绯红哦啰儿,茅草坡哟那个舍,啰儿,放牛羊哦—啰儿—!”
大地,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