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间稍久,凌星男也看出一些门道来:虽然那道黑白影子如风似影地奔窜着,看似无迹可循,随处隐形……身法驰掠不仅堪称绝快,腾身挪移更是灵巧绝妙,连贯成形几乎毫无破绽。但在攻守之间总有回旋折走的余地,每一次折回均有缓冲借势的瞬间,他每一次进攻必为下一回退守打下基础,因此攻与守配合得极其巧妙;他常常借助攻之劲道,谋求退之守势。无奈,其‘焚天灭地无极魔功’实有无坚不摧的攻击力,几乎无人可以抵挡,只是此功威力巨大但运转并不灵活,每一次在攻击性的发功后均有一番内息上的调整,而此时便是黑白影子以绝世身法退守回旋的余地,直到其调整内息完毕后再次以‘焚天灭地无极魔功’攻出时……
凌星男看到这里,也不觉心中一恸,不由得已有计较在心头。而此时,被黑白影子吆喝退至一旁调息的哼嘿二使、番僧等人似已有真力回复之势,只有那吴人杰功力稍逊再加上内伤较重这才清醒过来。
见了场中相斗的情形,哼嘿二使和番僧已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但又见凌星男一时动手相助赖经久夫妇,一时又凝望黑白影子的情形,这三人也不由迟疑了一番。
毕竟以他们目前的状况,便是凌星男一人也极难对付了,现在又有赖经久夫妇二人与那黑白影子正自斗得难分难解之际,他们又何从插得了手?
这时,凌星男也看出了魔派三人的心思。他望着那三人冷冷的笑了笑,说道:“你们若然还这般不知进退的话,只要胆敢上前一步,我定让你们有命来得,无命回去……”
凌星男说出此话的当下,魔派三人只觉得凌星男的身体只在眼前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已经挡在他们的面前。
这三人均自心头暗惊,一起往后退了半步,虽然他们心中有些不服气,但一想到凌星男刚才施展出来的超乎想象的霸道真气,心中委实有些虚了……
微微的风,轻轻的吹。
风,直到了身前,方觉察出并非是微风轻吹那么简单。
肆掠无情,掀起惊涛骇浪,仿佛是闪电给了风力量,似乎是天雷给了风威力。
到了身旁近处,才爆炸……
而那爆炸的地点,正是凌星男刚才站立的地方。
狂沙飞石,爆炸声轰鸣,威力过后的沙石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仿佛是雷电击起的土坑……
威力异常惊人,除了空中奔腾咆哮的雷电威势,也只有‘焚天灭地无极魔功’才有这等可怕的威力了。
赖经久夫妇也没有想到这黑白影子在四处游移的速度能有这般快法,明明是攻向他们的攻击势头,瞬间便折转开来攻向了站在一旁的凌星男……
而‘焚天灭地无极魔功’不愧是魔派至高无上的魔功,威力实在是惊人之极。
就连赖经久夫妇见此情形,也不禁被魔功的威力震慑住了……
眼见出手无形,似轻风吹过;终至威力加身,如雷电击穿。
风来风去,无影无形;电过电往,天破人亡。
天地本无极,雷电更无情,只有微微一道风存意!
没有鲜血飞溅的瞬间,也没有残肢断骸的出现,那场面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那道空中飞旋回去的黑白影子中也传出来一声惊讶的称赞:“好小子,真不简单!能躲过本座这一击的……放眼整个天下,还找不出几个人来呢!”
凌星男望着地上仿佛是被雷电击穿的土坑,心中也掠过了一丝冷意。
他不敢想,若是刚才避闪不开击在了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瞬即,他望着黑白影子飘荡出去的地方,说道:“阁下自认天下无敌,却为何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嘿嘿,好个天下无敌也没人识得,岂不悲哀乎?”
在空中虚荡着的黑白影子微微沉吟了一会,似乎因凌星男的话激怒了他,竟然暴喝道:“无知小辈,本座乃何等人物,也是尔等轻易见得的么?哼,这世上见过本座真正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神刀赖家的人!”
黑白影子的话声阴阳交错,时而如粗暴男人的厉喝,时而又如温转女子的婉语,不过话语间倒没有什么虚假的成份,这一点凌星男还是听得出来的。
不过,凌星男依然望了望正自惊怔中的赖经久夫妇一眼。而赖经久也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了这黑白影子中人说的话并非虚假。
“小兄弟,刚才一时紧急我没有告诉你……我们面前这位,正是失踪了四十年,整个天下正道都以为早该死了的魔派至尊老魔莫信仁……”赖经久走上前,对凌星男说道。
“原来他就是魔派的至尊……难怪有这等旷世的身手……厉害厉害,看起来便是景仙、邪君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吧?”凌星男喃喃地说道。
赖经久见凌星男自顾嘴中咕嘟了一阵,又听见他说起景仙、邪君之名,一时茫然不知其所云了。
于是,赖经久依然功达全身,宝刀在握,又开始全神戒备着魔派至尊莫信仁的不时进攻……
而魔派至尊莫信仁似听懂了凌星男说出的话,也颇具兴趣。又从黑白影子中透出了阴阳交错的声音,询道:“景仙?邪君?他们是何人?小辈竟敢拿他们与本座相提并论……你且说来听听!”
凌星男见魔派至尊莫信仁竟然连景仙与邪君之名也未曾听过,不由得一时惊奇起来,说道:“景仙是一代高僧,乃当今佛宗的第一高手……邪君自然是邪道的至尊,那当然是邪道的第一高手了。”
“什么?什么佛宗正道的第一高手,邪派邪道的第一高手?我看都是狗屁……哼,真正的天下第一只有老子莫信仁……如今我莫信仁既然出山了,从今往后不论正邪,都得听命于我!也只有我魔派才是天下的正宗,才是天下真正的主宰!”隐身在黑白影子中的莫信仁不屑的喝斥道。
凌星男见莫信仁似又要发起怒来,也不得不潜心戒备着,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魔派至尊又要出手了……
凌星男听得这魔头的口气,大有一统天下的野心,竟然把正道、邪道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有些嚣张。但他转而一想,反正邪君等人也不容易对付,说不得哪天又会来找自己的晦气,今日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凌星男已有一个计较涌上心头。
“阁下虽然武技超凡,不过真与景仙、邪君等人比较起来嘛……只怕一时的高下,也难说得紧呢!”凌星男不失时机地说道。
“小娃,你说什么……竟敢说本座打不过他们?”果然莫信仁经凌星男这般一说,立即有了几丝愤然之色。
其实凌星男的心头也清楚得很,以莫信仁的一身魔功绝对不会在景仙、邪君二人之下的!只是他这般说,是想挑起莫信仁与邪君的争斗纠纷;如此这样一来,魔派与邪道斗个你死我活,正道便可以隔岸观火,为正道减轻了不少压力。
说起来,以正道今日的实力,便是一个邪君也已经难以对付了,哪知又冒出来一个更难对付的魔派至尊莫信仁以及与他身后的庞大组织……
“嘿嘿,你们又没真正的比试过,谁能说得清楚。这天下耍嘴皮子功夫的人要比有真本事的人多了。”凌星男露出了一脸诡意,回道。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转弯抹角来骂本座……敢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魔派至尊莫信仁人怒斥道。
莫信仁怒意毕现,只在当场涌动着一股浓烈的杀机,连全神戒备的赖经久夫妇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二人立即将身形缓缓靠向凌星男,其意是到了关键时刻也可出手助他一把。
这一点,凌星男与莫信仁均能际会。
于是,凌星男向二人报以感激的目光,算作答谢。
“这位前辈,并非是在下自诩……你觉得晚辈的功夫如何?”凌星男没有丝毫畏惧地问了莫信仁这样一个问题。
这番,凌星男倒把莫信仁弄得不好不回答他的问题。
那时,魔派至尊莫信仁只作了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回答了凌星男。
“嗯,你这小娃年纪轻轻便有了这身本事,实也不俗……不过,比起本座来你还差……”
“差得很远……晚辈自然知道!倘若你知道是谁传授了我这一身武艺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凌星男接过莫信仁的话,岔道。
凌星男说完这话时,所有的人都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试想徒弟都已经这般厉害了,那他的师傅岂非理所当然的更加厉害!
这一点,任何人都能想明白!莫信仁更不例外……
就连赖经久夫妇也转头看了凌星男几眼,因为他们也想知道凌星男的师傅到底是谁?他的一身超绝真力是如何修炼成的?
自古以来,都是名师出高徒!所谓名师一点,胜过苦练三年。这些道理,所有人都能明白的。
凌星男见莫信仁不说话了,便猜到自己所言已经起了作用。
于是,他才继续说道:“在下的授业师傅,正是佛宗第一高手景仙……”
“景仙……景仙……”空白飘荡的黑白影子又传来一阵喃喃叨唠声,不用说正是莫信仁在重复着这二个字了。
而身处一旁的赖经久夫妇、哼嘿二使、西域番僧、以及吴人杰等魔派中人,均在心中嘀咕着一个声音:难怪这凌星男的武技高强如此,原来他的师傅竟然是佛宗第一高手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