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了一路,在宪兵团里受尽了优等待遇的众人觉得腰酸背痛,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快要散架了一样。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出发后的第9天,他们终于到达了位于露丝之壁南端的托罗斯特区——训练兵团的南边总部驻扎地。
纵身跳下马车,希维尔揉捏着酸痛泛麻的肩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又是在思考什么。抬头瞥了眼明显身心放松的众人,她暗自苦笑着呢喃道拜托。现在可不是能够放松的时候,严肃的来说,现在才是最需要紧绷着一根筋的危险时期啊。
“喂!你们快来看!那边,那边在冒浓烟呢……”眼尖的米莉一眼就瞟到了这诡异一幕,当下惊奇地大声唤众人观看,那声音听起来颇有点兴奋的感觉。闻言,正活动着四肢的希维尔,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幸亏她反应快,一把扶住身边的马车,才没有难看地摔倒在地。
就在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顺着米莉指着的方向望去的时候,少女分队长低哑、略显颤抖的声音骤然响起,她的声音并不大,可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柄铁锤,重重地敲打着众人的心脏。
眼眸死死地盯着那冲天而起,遮盖了半边天空的浓烟,表情很是复杂的少女分队长是这么说的,“超大型巨人出现了。墙壁,又再一次被它破坏了!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利威尔兵长以前告诉过我的,巨人受伤会喷发出一定数量的白色浓烟。一次性释放出这么多浓烟,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巨人所能够做到的。”
与此同时,训练兵团总部内已是乱成了一团糟,哭喊、尖叫的声音参差不齐地响起,汇成一曲悲戚壮烈的交响曲。几位亲眼目睹了5年前的惨剧的训练兵,正俯狼狈地干呕着,更有甚者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
不论当初的宣誓是多么的义正言辞,多么的冠冕堂皇,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又如何?没有心理准备,就是没有!为壁内人民赴死的奉献精神,可不是三两句漂亮的场面话就能够建立起来的。不管是如何坚定的决心,在面对生与死的选择题时,它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只要你是人类,那就会怕死!其实这没有什么好觉得可耻的,因为这是与生俱来的生物的本能,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得了。就好像绵羊吃草、河水顺坡流、太阳每天都东升西落一样,这同样是理所当然的绝对定理。当然,这些都只限于正常的人,那些个异类就很难说了。
年轻的训练兵们之所以哭得这般撕心裂肺,那是因为,他们人生之中第一次品尝到了死亡就近在眼前的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让一个瘸子在走钢丝一样,不安、无措、恐惧至极,似乎只要稍有不慎便会从高空坠落,愣生生地摔死——而那个瘸子,就是他们自己!
他们哭泣、嚎叫,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哀悼他们悲惨而又不幸、受尽了苦难即将逝去的青春年华。这不能责怪谁。怪只怪他们出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乱世,怪只怪他们本着一股子愤青的劲头要来当士兵,怪只怪他们是原著中倒霉透顶、多灾多难的104期训练兵……
迅速穿戴着立体机动装置,驻屯兵团的长官们望着几乎全体崩溃的士兵,极有默契地一起叹了口气。他们其实都明白的,这些刚毕业的训练兵还只是一群孩子啊!这样的局面对于他们而言,太残酷了,毕竟他们还年轻,他们心中还有所牵挂。
一位士兵小跑着来到诸位长官面前,字字铿锵有力地叙述着,“报告长官,宪兵团的先遣队已经到了。他们一致要求佩戴武器,与训练兵们一起抵御巨人的入侵。”
“什么?他们这群娇生惯养的大爷,突然来凑什么热闹啊?还先遣队呢,别拖我们的后腿,哭着喊着求我们保护他们就行了!”众人不住地厉声抱怨着,一路上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向着休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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