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美人儿,你这样开口闭口侄儿,让太子殿下情何以堪?
纳兰惊天皱眉,不悦的道:“皇叔请慎言。”
纳兰青城委曲的看着纳兰惊天,差点就要洒两把伤心泪了。
“唉!本世子总是忠言逆耳啊!”
纳兰惊天无意与纳兰青城纠缠,而且他也确实心急梨雪国皇子之案。
“皇叔,惊天先行告辞。”
说完,便欲掀帘上车。
可惜纳兰青城的脸皮堪比城墙厚,自动忽略纳兰惊天的逐客令。身影一动,就窜进了马车里。
“大侄儿啊,本世子甚是喜欢你这马车。”纳兰青城稳稳的坐在马车里,目光一顿,停在一身黑衣的慕容雨悠身上。“哇!大侄儿,你不厚道哦!居然金屋藏娇。”
慕容雨悠嘴角抽了抽,她敢肯定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明早就看到了她,明明知道她是男人,却故意拿她来开涮太子。
“皇叔,他是纳兰容止。”纳兰惊天焦急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纳兰青城宛若未闻,轻挑起慕容雨悠的下巴,轻浮的道:“美人儿,本世子甚是喜欢你,不若你就从了本世子吧!”
慕容雨悠顿时脸如锅底,作为女人就这么被纳兰青城调戏了,她表示十分恼火;作为男人被纳兰青城如此轻薄,她表示十分的愤怒。于是慕容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晴柔,陪世子好好玩一玩。”慕容雨悠妖娆的一笑,“世子,你若输,便从了我家晴柔姑娘。”
原本拉着马缰坐在车夫位置上的慕容晴柔闻言,毫无表情的脸上逸出一丝冷笑。说时迟,那时快。慕容晴柔身形一闪,就钻进了马车里。扯着纳兰青城,将他从车里拖出来,猛得甩了出去。
动作那叫一个粗鲁,利落,狠毒。
纳兰青城虽没被甩出去多远,就一个筋斗翻了回来,却被弄得有些狼狈和灰头土脸。纳兰青城从没见过如此强悍的女人,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只是倾城美人儿,你确定你是香玉吗?
于是倾城美人儿不服输,而晴柔姑娘则奉命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我冲,你扑,两人又迅速的打成一团。
慕容雨悠掀开车帘观战,纳兰惊天表示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幸灾乐祸的盼着纳兰青城吃憋。
“太子殿下,我押十两银子赌我家晴柔姑娘赢。”
虽说纳兰青城曾是武状元,可遇上慕容晴柔这个天下第一高手,自然必败无疑。
纳兰惊天微微一笑,“本宫押十两银子赌皇叔输。”
唉!倾城美人儿还真是不得人心!
声落,便响起了纳兰青城的哀嚎声:“不准打脸,不要打脸,说好不打脸的……”
彪悍的晴柔姑娘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倾城美人儿丢在地上,点了他的穴道,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冷冷的道:“服不服?”
纳兰青城十二岁成名,何时这么憋屈过?他冷哼一声,“识相的给本世子滚开,向本世子跪下磕头道歉。不然本世子就去告御状,敢伤本世子,灭你九族。”
“世子,这含血喷人的事可不能乱说。今儿个是你拦着我们,还欲轻薄于我。”慕容雨悠目光转向纳兰惊天,淡淡的道:“太子殿下,你可看见我和我的婢女伤害世子?”
纳兰惊天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没看见。”
慕容雨悠目光幽幽的看向纳兰青城,皮笑肉不笑的道:“世子放心,至于你的车夫,我相信他也一样没有看见。”
“你……”
纳兰青城那双蔚蓝的眸子狠狠的瞪着慕容雨悠,如果目光能杀人,那么慕容雨悠早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晴柔姑娘见自家主子丝毫不畏惧世子,于是心里便有了底气。踩着纳兰青城的脚微微用力,学着刚才纳兰青城的动作,轻挑起他的下巴。
“美人儿,来给爷笑一个。哄得爷高兴了,爷就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在晴柔姑娘心里慕容雨悠这个主子绝对是如神祇般的存在。纵使晴柔再不通世事,也知道刚才纳兰青城的举动很轻浮。对于有恋主情节的晴柔姑娘来说,侮辱主子的人,就该好好修理一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羞辱我主子,爷就羞辱你。
慕容雨悠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纳兰惊天憋着笑,满脸通红。
女霸王v美人受,很有喜感,有木有?
此情此景,慕容雨悠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
冷峻,睥睨,狂傲,永远俯视众生——别以为这是男主,这是她。
美貌,妖孽,月复黑,生如明月珠辉——别以为这是女主,这是他。
现实版的太史阑和容楚,有木有?
慕容雨悠表示,她都忍不住要给晴柔姑娘鼓掌了。这关键时刻,晴柔姑娘太给力了。
“纳兰惊天,你他妈的是死人么?”
纳兰青城怒气冲天的吼道。
倾城美人儿爆粗口,说明他真的很生气。
慕容雨悠本也只是想教训一下纳兰青城,自然不会失了分寸。收到纳兰惊天求助的眼神,她便不再打算与纳兰青城为难。
“晴柔,放开世子。”
晴柔姑娘手一挥替纳兰青城解了穴,然后转身朝慕容雨悠走去。
不想纳兰青城一得自由,身体便猛得暴起,直扑向慕容晴柔。
慕容雨悠大惊,喊道:“晴柔,小心!”
慕容晴柔似早有预感,慕容雨悠话还未说完,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谁也没有看清她到底是怎么移动的。待众人回过神来,纳兰青城又一次被推倒在地,而慕容晴柔坐在他的身上,死死的压着他。
“偷袭可耻!下次再这么不知廉耻,我会让你爆菊的哦!”
慕容晴柔一脸木然,说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爆菊?
慕容雨悠差点一头栽下去,罪过,罪过啊!好好的一个晴柔姑娘就被这样被她带上一条腐女的不归路!
对于众人震惊,显然晴柔姑娘这个当事人要淡定的多。放下豪言之后,她利落的起身,潇洒的转身,留下一脸错愕的倾城美人儿独自躺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是纳兰惊天强悍,纵使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依旧还能冷静的想到梨雪国皇子的案子。
“走吧!去醉香楼。”
纳兰惊天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慕容晴柔正打算赶车时,躺在地上挺尸的纳兰青城,突然也跟着钻进了马车。
“皇兄口谕,令本世子协助你查梨雪国皇子一案。”
对上纳兰惊天疑惑的目光,纳兰青城义正辞严的解释。
慕容雨悠看着鼻青脸肿的纳兰青城,嘴角微抽,别过脸,心下感叹。唉!你老人家要是找搬出这个理由,谁还敢揍你?果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啊!
三人一路无语,到了醉香楼。
慕容雨悠掀开车帘,看着贴在醉香楼上大大的封条,真心觉得肉疼。唉!这醉香楼停业一天,她得损失多少银子啊!该死的楚君让,连死都会挑地方。
“太子殿下,容止与醉香楼的老板颇有些交情。这世道买卖难做,这醉香楼的损失,您看……”
慕容雨悠表示,此时不坑财大气粗的太子殿下,更待何时?
纳兰惊天朝慕容雨悠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既开口,那便算在本宫帐上吧!”
慕容雨悠长睫微垂,心里暗道“糟”。这纳兰惊天可不是好忽悠的主,人精似的。此时怕是已经猜到醉香楼是她名下的产业,果然人不能太过得意忘形。醉香楼暴露,那么成衣店和玲珑阁也同样会暴露。看来,慕容雨悠这个名字日后不能再用,她要尽快筹谋其他赚钱的法子。
“谢太子殿下!”
纳兰青城对两人表里不一的行为嗤之以鼻,冷哼一声,率先跳下车。纳兰惊天紧随其后,而慕容晴柔抱着慕容雨悠,走在最后。
“啧啧啧!”
纳兰青城见慕容雨悠居然被一个女人抱下车,欲讽刺两句。
慕容晴柔抬眸,目光一冷,朝他挥了挥拳头,成功的让纳兰青城闭了嘴。
慕容雨悠嘴角微勾,朝纳兰青城挑衅的一笑,那叫一个妖娆。
醉香楼雅间。
虽说大理寺也在调查此案,但应纳兰惊天的要求,这里大致维持着案发当日的模样。
房间里有些凌乱。椅子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桌子上也是一片狼藉。摔碎的破碗,筷子横七竖八的散在桌子上面。满桌的残羹虽然收拾过,却依旧留有残渣,散发着馊臭味和酒味。
慕容雨悠推着轮椅,在房间里来回的走。房间里唯一可以容纳人出去的地方,只有窗户和大门。而地上那一条干涸的血迹,只从桌子旁蔓延到窗户下面,很显然凶手是跳窗而出的。地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太子殿下,窗户下面可有派人去查过?可有发现线索?”
雅间在醉香楼的二楼,所以凶手只要有些武功底子,便可轻而易举跳下去,甚至安然无恙。
纳兰惊天微愣,看了看纳兰青城,才道:“在下面找到了六弟从小到大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至于其他的线索,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窗户的下面便是醉香楼的后院,晚上几乎没有人来往。”只是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当日找到纳兰惊睿随身携带的玉佩时,并未和任何人提起,而是选择将这条线索隐瞒。
慕容雨悠点了点头道:“既是六皇子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怎生偏偏掉在那里,留下证据?未免有些太过刻意和巧合了。”
“也许是本世子那六侄儿太过倒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呢?”一直没有说话的纳兰青城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慕容雨悠淡淡的笑,“那么容止再请问世子,一个人只要还有意识,纵使是一刀毙命,在临死前总会挣扎。可为什么屋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这还不简单,说明楚君让那个倒霉蛋当时也喝醉了,完全没意识呗!”
倾城美人儿,你确定你是纳兰惊睿的皇叔,而不是他的仇人什么的。不然,你还能如此大义,帮理不帮亲?
“既然如此,我们先来做一个假设。首先毫无疑问,当晚六皇是喝醉了的。我们假设六皇子是凶手,当时楚君让也醉得不醒人事。那么这里一定是案发第一现场,一个醉鬼的思维,绝对不会将一个人杀害之后,再将一条手臂带回到这里。一个醉鬼杀人时应该是毫无章法的,一刀毙命的机率很小,所以无论如何地上应该留有挣扎的痕迹。纵使六皇子当时碰巧一刀结果了楚君让,那么他在将楚君让带出房间时,脚步一定是凌乱的。一个醉鬼自己都有可能走不稳,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人?可从地上的血迹来看,凶手走出这里时,脚步平稳而有规律,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还有桌上那只摔碎的破碗,为什么只有桌上有碎片,而地上却没有?一个人喝醉了,摔碗时动作会那么刚好,力度会那么刚好么?”
纳兰惊天俊美的脸上笑靥晕开,有些激动的道:“容止,你的意思是……”
“六皇子并非凶手。”
慕容雨悠答得毫不犹豫,而且十分坚定。
纳兰青城冷哼一声,对此嗤之以鼻。
“就凭这些,你以为梨雪国会相信?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慕容雨悠对于纳兰青城如此阴阳怪气,表示十分不理解。而且她不相信天下第一公子会如此草包,他明明就是故意对纳兰惊睿落井下石。
“纳兰,这倾城美人儿确实有些意思。”
“倾城美人?那娘娘腔比我还要美么?”
容公子,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纳兰容止,与一个娘娘腔比美很光荣?”
“嗯,那娘娘腔和我确实没有可比性。”
慕容雨悠表示无语问苍天,这货何时变得这么搞笑?
于是容公子,又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话题。
若是平时,慕容雨悠自然不会如此好忽悠,只是此时她心思都在楚君让的这起案件上,而且就在刚刚她萌发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所以也没时间去顾虑纳兰容止的话了。
“太子殿下,你说蓝烬尘,墨流云,风挽映三人口供一致,都有提到六皇子在席间说过要将楚君让分尸的戏言。是么?”
纳兰惊天点了点头。
慕容雨悠脸上不动声色,心思却是千回百转。这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在对纳兰惊睿施催眠术时重现了纳兰惊睿当晚的一举一动。她可以确定纳兰惊睿根本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那么说明蓝烬尘三人都在说谎。
“依太子殿下看,杀害楚君让的凶手会不会就是蓝烬尘三人或者说是四国中的人?”
纳兰惊天脸色沉浮,摇了摇头道:“蓝烬尘三人是戌时四刻出的醉香楼,戌时六刻到的驿站,之后再也没有出过房间。从醉香楼到驿站的路程,依常人脚程确实需要两刻钟。蓝烬尘三人确实不会武功,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杀人的时间。至于沈清微当晚确实因身体不适,不曾出过驿站。所以凶手是否出自四国,我无法揣测,但绝不可能是蓝烬尘四人。”
慕容雨悠挑眉,字字清音。“我认为还有一个人比四国的人更有嫌疑,更符合成为凶手。”
纳兰惊天目光一亮,急切的道:“是谁?”
慕容雨悠薄唇轻启,“楚君让。”
进来之后,一直坐在椅子翻白眼,冷哼,各种不认同慕容雨悠的纳兰青城突然站了起来,朝慕容雨悠意味深长的一笑。
而纳兰惊天脸上的喜悦瞬间敛尽,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雨悠道:“这不可能,楚君让已经死了。”
慕容雨悠眸光隐讳莫测,“单凭一条手臂就断定楚君让的死,未免太过莫率。”
纳兰惊天尤自不信,“难道他还能亲手砍了自己的手臂不成?”
慕容雨悠抬眸,迎上纳兰惊天置疑的目光,笑得眉眼弯弯,亦是自信满满。
“所谓无毒不丈夫!太子殿下又焉知楚君让不会这么做呢?如果这一切皆是楚君让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那么所有的疑点都会迎刃而解。为什么屋内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因为是他自己砍下自己的手臂,根本就没有人要加害他;为什么六皇子对于当晚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因为六皇子那晚确实是醉得不醒人世,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凶手要如此残忍,杀了楚君让还不够,还要将他分尸?为什么御林军将金陵城翻了个遍,也找不到楚君让的尸体?为什么只有桌子上有碎片,而地上没有?这些只不过都是楚君让在故布疑阵,用来误导我们而已。”
那一瞬,谁光华灼灼,惊艳了谁?迷了谁的眼?乱了谁的心?
纳兰惊天微愣,敛了心神。脸上的神色虽有些动容,却依旧无法完全相信慕容雨悠的话,毕竟这样的猜测太过大胆,太过匪夷所思。
“那么楚君让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慕容雨悠眼角勾出淡淡的弧度,“他的野心倒是不小。他既玩了一出金蝉月兑壳,我们就送他一场请君入瓮。”
声落,她朝纳兰惊天和纳兰青城招了招手,示意两人靠她近些。然后三人开始咬着耳朵商量如何瓮中捉鳖。
第二日,纳兰惊天到驿站与楚君御密谈了两个时辰。纳兰惊天出了驿站后不久,金陵城就传出一则消息。扶桑王朝交出六皇子纳兰惊睿,任梨雪国处置,以命抵命。并言明纳兰惊睿与楚君让之间的纠分乃私人恩怨,与两国无关。故两国邦交不会受此影响,依旧会维持友好的盟约关系。
金陵城外的一个偏僻小镇的茶馆里。
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的讲着轰动整个金陵城的梨雪国二皇子之死,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对于这起案子近日出现戏剧性的转折,众人百态,得意自豪居多,不禁感叹:“梨雪国赔了一个皇子,最后却是悻悻收场,哀哉!扶桑泱泱大国,吾为其子民,何等幸哉!”
“砰”的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从隔壁的雅间传来。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男子声音阴冷而森寒。
半开的窗,从边角露出一个侧影。那人带着一顶大大的斗笠,看不见容貌,却见左臂的衣袖里空空荡荡。
三皇子府,南宛。
慕容雨悠半眯着双眸,躺在藤椅上。突然她的双眸猝然睁开,坐了起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勾唇一笑。
终算没有白累了这一天,终于找到了。
“如蓝。”
“公子,有什么吩咐?”如蓝闻声而入。
“速去通知太子殿下,这几日务必将楚君御所在的驿站护得严密些,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
“是。”如蓝得令而去。
“晴柔。”
慕容晴柔从屋粱上跳下来,“主子。”
慕容雨悠对于晴柔姑娘这个不睡床,又神出鬼没的行为很是无奈。她表示她需要足够强大的心脏来适应晴柔姑娘这突然就从她眼皮底下冒出的诡异行为。
“你去一趟驿站,替我带一句话给楚皇子。‘小心身边最亲近之人’另外再告诉他,他欠我纳兰容止一份人情,日后我自会讨回。”
“是。”
太子府。
如蓝传完话离开之后,纳兰惊天负手立于窗前。
他一向自恃甚高,直到今日他才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纳兰容止在他之上。他欲救天下黎民百姓,他欲救他的弟弟,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破不开敌人的局。可纳兰容止却是轻而易举的看透了敌人的阴谋,不动声色的反击。
他啊,美如妖孽,却又惊才艳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的他,为什么要是他的弟弟呢?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的心思,纳兰惊天脸色突然一僵,瞬间难看至极。
如果纳兰容止看到纳兰惊天此时自怨自艾的模样,一定会笑话他。
哼!小样,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并不是输在谋略上,你只是输在那个女人的催眠术,特殊能力和她所接受的几千年先进文明的思想上。慕容雨悠之所以能如此快的揪出幕后真相,不是她比纳兰惊天聪明。首先是因为她通过催眠术确定纳兰惊睿不是凶手,从而走出真凶给她的误导。然后她异于常人的听力和视力,让她可以听到和看到常人听不到和看不到的事情。还有她在现代所接受的思想,让她的思维更活跃,想别人所不敢想。
待慕容晴柔从驿站回来之后,慕容雨悠又带着她一一去拜访了蓝烬尘,墨流云,风挽映,沈清微四人。
你问慕容姑娘去干什么?
美其名曰去调查楚君让的案子,实则她到底找那四人干什么,只有天知,地知,她和当事人知道。当然隐在暗处的暗卫自然会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可惜晴柔姑娘太强悍,那些暗卫只有被敲晕的份。
那么慕容雨悠找那四人到底打算干什么勾当呢?自然是和他们聊一聊,他们曾撒谎污蔑纳兰惊睿的事情。然后旁敲侧击的提了提,看来楚君让允了你们不少好处啊!最后作仁慈状,其实在下很善良,很好说话的。你们可要记得,你们欠我一份人情哦!
待慕容雨悠离开时,蓝烬尘,墨流云,风挽映三人皆是冷汗淋淋。这人实在太可怕,就凭一丝蛛丝马迹就能分毫不差的揣测出全部的真相。不显山不露水,笑得和蔼和亲,谈笑间将你算计的彻底。
慕容雨悠最后去拜访的是沈清微。说实话,这四人中她对沈清微最为好奇。既然东璃,西楚,南盟皆同楚君让达成了协议,那么北诏也自然与楚君让有交易。可沈清微明显比蓝烬尘三人要聪明的多,不管暗地里沈清微做了什么,至少明面上沈清微并没有落下什么把柄。
见到沈清微,慕容雨悠不由全身一震。白色的面纱遮住她的容颜,整个人给人一种清瘦而赢弱的感觉,仿佛弱不禁风。她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沈清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清微却给她一种亲切和熟悉感。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沈清微看向她的目光似有着千言万语要诉说。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她似乎能感觉到沈清微的苦,的悲,的痛,甚至她的恨。
这样的感觉太怪异了!
她本欲多坐一会,想办法弄清楚这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可是不到一刻钟,沈清微就晕倒了。她向来谨慎,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前,她自然不会冒然出手。而且此时也不方便,待她忙完眼下的事情之后,再好好的调查一下她。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自己与沈清微存在某些关联。于是她只能先行告辞,回到三皇子府之后,她便令慕容晴柔密切关注沈清微的一举一动。
德王府。
纳兰青城自那日从醉香楼回来之后,就开始闭门不出。而且是整日呆在自己的屋里不出来,只时不时哀嚎一问“该死的臭女人”。
王府里一众侍卫对自家主子口中的“臭女人”十分的敬佩。自家主子到底有多变态,他们深有体会。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也有人能让变态的主子咬牙切齿了。这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啊!
而此时纳兰青城口中的臭女人慕容晴柔正在来德王府的路上。她是奉命前来通知纳兰青城,今晚正是打猎的好时机。如果不是慕容雨悠下了命令,晴柔姑娘其实更喜欢爆了某人的菊。
晴柔姑娘对于调戏过自家主子的流氓实在没有好感,所以直到进了德王府她脸上的表情仍旧像别人欠她几万两银子似的。不过晴柔姑娘虽然有些小情绪,做事那是绝对的靠谱。她避开王府的侍卫,悄无声息的进了纳兰青城的房间。
纳兰青城虽然武功不如慕容晴柔,但警觉性却是极高的。慕容雨悠一进去,他就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
“谁?”声音微冷。
“你姑女乃女乃我。”慕容晴柔大大方方的从暗处走出来。
纳兰青城浑身的气压蹙冷,“你来干什么?”
慕容晴柔本打算三言两语将慕容雨悠的话转达,然后火速走人。她正欲开口时,目光突然一亮,然后晴柔姑娘就宛若旁人在椅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起了红烧肉,吃得极欢快。
纳兰青城看了看红烧肉,又看了看慕容晴柔,然后淡定,再淡定。
“好吃么?”
晴柔姑娘头都未抬,只是点了点头。
纳兰青城觉得他实在没法淡定了,该死的!他竟还不如一块红烧肉?他在和她说话,这个女人竟然半丝眼神都不赏给他?这对人见人爱的天下第一公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这是本世子的红烧肉。”
晴柔姑娘闻言,放下筷子,抬起头看向纳兰青城,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所以呢?”。
纳兰青城看着慕容晴柔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怒火那个烧啊。
“所以你难道不该有点做客人的自觉吗?”
晴柔姑娘皱眉,不答反问。
“你难道想吃?”
“不吃。”
纳兰青城表示气都气饱,哪里还吃得下。
晴柔姑娘顿时眉开颜笑,“浪费可耻,所以我帮你吃掉。”
晴柔姑娘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我这是在帮你,你还不快感谢我?
纳兰青城伸手指着慕容晴柔,手指抖啊抖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
晴柔姑娘淡定的继续吃着碗里的红烧肉,至于纳兰青城这一号人物,自然连红烧肉的一丝肉沫都比不上,谁管他生气,还是高兴。
于是原本就有些鼻青脸肿的纳兰青城,脸色更青了。他真的好想掐死这个臭女人!
晴柔姑娘将最后一块红烧肉夹进嘴里,打了个饱嗝,表示很满足。留下一句“我家主子让我转告你,今晚正是打猎的好时机。”然后拍拍**走人。
那个目中无人,那个嫌弃,那个忽视,无一不让纳兰青城恨得牙痒痒。
是夜,驿站。
纳兰惊天亲自带着最精锐的隐卫埋伏在驿站四围。
“主子,凶手今晚真的会来吗?”
墨寒轻声问道。
“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
纳兰惊天答得毫不犹豫。
墨寒听不懂自家主子话里的意思,只是话里的肯定和信任之意,他却能感觉到。他真的很好奇,主子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至少他从未见主子对谁的话如此坚信不移。
“传令下去,务必打足精神。若有玩忽职守者,杖毙。”
纳兰惊天想到慕容雨悠提醒过他,此举务必一举击中,一旦打草惊蛇,楚君让必定会避而不出。若要再引他出来,势必难上加难。所以今夜他不出现则已,一旦他现身,定要他有来无回。
“是。”
只见白影一闪,一身白色锦袍,头戴白色面纱的纳兰青城已蹲在纳兰惊天的身旁。
“大侄儿,你也来了!”
纳兰惊天侧目看向纳兰青城,眉毛拧成一条线。
“皇叔,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大晚上穿一身白,实在是太过显眼,容易暴露自己。
“大侄儿,你也认为本世子穿红色更好看?”
纳兰惊天很无语的别过脸,实在是不想直视纳兰青城。因为他若开口,可能就忍不住要以下犯上了。
内心强大的纳兰青城自然不会在意纳兰惊天的答案,所以纵使纳兰惊天不说话,他也并未在意,而是开始左顾右盼的观察四周。突然稍提高声调道:“臭女人,你快出来。”
不得不说纳兰青城的嗅觉极其敏锐,还是说他对慕容晴柔的气息极其敏感。总之,纵使慕容晴柔隐藏的再好,纳兰青城总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黑影一闪,慕容晴柔一身黑衣迎风而立。在纳兰青城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素手一挥,便连点了纳兰青城两个穴道。于是倾城美人儿,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干瞪眼。
“你太吵!”
慕容晴柔面无表情,语气淡淡。
显然晴柔姑娘这是在解释,她对纳兰青城出手的原因。
纳兰惊天表示今夜月黑风高,本宫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吧!就冲着晴柔姑娘能镇得住纳兰青城这一手绝活,他表示深表佩服。
“殿下,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来,大约一百来号人。”
声落,慕容晴柔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纳兰惊天清楚慕容晴柔是世间罕见的高手,自然不用他操心。他手一扬,示意隐卫们注意隐蔽,然后才将纳兰青城推倒在地,两人一起隐身在一颗大树后面。
半刻钟之后,一个黑影闪进了驿站。而其他的人则成包围之势分散在驿站四周,随时打算里应外合。
一柄利剑抵在楚君御的脖子上,楚君御猝然惊醒。
“谁?”
站在床前的黑衣人冷冷的一笑,拿着剑的右手微微一动,内力凝结在剑锋上,迅速点了楚君御的穴道,楚君御便动弹不得了。
“大哥,不要大喊大叫,否则弟弟手中这剑可不长眼睛。”
声落,楚君让便收了剑,然后抬手掀了斗笠,搬张椅子悠然的坐在楚君御的床前。
“二弟,你还活着?”
楚君御见到楚君让微一愣,但还是惊喜大于惊吓。
“我没死,大哥是不是很失望?”
楚君让冷漠的看着楚君御,再也不复当初兄弟间的亲密和亲切。
楚君御目光在楚君让空荡荡的左臂上一顿,脸上闪过深深的伤痛。他不是笨蛋,此时自然已经理清了所有事情的始末。
“二弟,你不惜亲手砍下自己的左臂,设下这一局,只为杀我,取而代之?你想要的是梨雪国的皇位?”
楚君让脸上的笑意狰狞,嘴角勾出讽刺的弧度。
“楚君御,收起你这副好大哥的嘴脸。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因为我比你晚出生那么一小会,你就注定是太子,我却只能是二皇子。什么都是你的,而我永远只能在你之后。你是父皇和母后的心血和期待,我算什么?连名字都是这样,你是君御,而我却只能是君让,凭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为什么这个皇位我不能去争,为什么我要让?”
这一瞬,楚君御只觉得悲哀。原来他从不曾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个弟弟,原来曾经的兄友弟恭都只不过是假象。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在他心里皇位固然重要,可如果要他在皇位与亲弟弟中间选一个,他的选择一定是兄弟。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从小宠爱到大的亲弟弟,竟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楚君让冷冷的笑,“不然你希望我怎么想?安分守己的做个王爷,一心一意的扶持你?你以为没有我,你这个太子之位就当真坐得稳么?梨雪国每年向扶桑王朝进贡,早已引来了众多大臣的不满。你与父皇一样,太过谨慎,所以注定梨雪国在你们手里只能居于扶桑王朝之后。若梨雪国的皇帝是我,我定能带领梨雪国走向巅峰。”
“所以朝中那些主战派转而支持你?支持你弑兄,向扶桑王朝开战?”
悲哀,心寒之后,楚君御只余平静。楚君让到底是太过年轻,扶桑王朝卧虎藏龙,又岂是他能肆意挑衅的?
“弑兄?怎么会?楚君让已经死了,以后只有断了左臂的楚君御。而扶桑王朝,杀我兄弟,断我左臂,我为什么不能向他开战?师出有名,民心所向,我梨雪国乃正义之师。况且梨雪国若揭竿而起,四国必定会随之兴兵。五国联手,扶桑王朝又有何惧?”
楚君让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越说越激动。
“愚蠢至极!”
楚君让不会知道,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布局,其实早已被人道破了玄机,只待他入局。而梨雪国也会因此受到他的连累,不得不对扶桑王朝做出更大的让步。
楚君让目光猝冷,周身散发着杀气。“是么?可惜你怕是看不到了。待我一统天下,再到你坟前拜祭你。”
楚君御却是异常的平静,因为他知道楚君让杀不了他。可纵使如此,他心里依旧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他的弟弟能顾忌兄弟之情,自愿罢手。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说服自己去原谅他。
“二弟,你当真不念十几年的兄弟之情么?”
楚君让脸上微有迟疑之色,仅一瞬,呈现的就是肃杀之意。
“大哥,对不住!我要皇位,你还是去死吧!”
声落,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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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提前更新,被人批评了。今天因为要等编辑开v权限,所以也要提前更新了。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定为19:55。
看吧!看吧!我果真是美貌无敌的亲妈,妙手回春,让楚君让死而复生了。有木有?
下章,就是谋皇子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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