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茶侍将一壶刚煮好的茶送进来,面上是十二分的抱歉:“幽小姐,今日客人多,今大师在后院忙着烹煮雾月饮,他说先将雾月饮奉上。”话中颇有推月兑之意。
幽兰若点头,雾月楼的第一茶师今随,想见的自然不少,但能见到的几乎没有。她每月一请不过是例行而已,到没指望真能请出今随,“你先下去吧,这位公子由我伺候了。”
陆玉倒是不客气:“有劳了!”
“……”
幽兰若将茶具仔细清理了一遍,倒好一杯茶递给陆玉。陆玉接过茶,轻抿一口,淡淡的评论道:“还不错!”
幽兰若亦给自己倒了一杯,悠悠的品着。
隔间内一时无话。外间只听几个脚步声经过,向三楼雅间走去,一楼大堂中虽是行着雅事,到时有几声赞不绝口响起。
幽兰若闻着茶香,只感觉这一刻很是幽静,她的心也跟着无比的宁静,她闭上眼睛,倾心的感受这一刻。淡淡的呼吸声,淡淡的微风声,淡淡的水流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杯盖碰触茶杯的青瓷声,这一刻,无不取悦着她。陆玉问她好什么,她是好这一刻的宁静吧。
一个人,总得有一个爱好,用作打发漫漫人生。这个爱好可以是世人都能理解的,也可以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理解的。
“其实,我每月来这儿是有目的的。”似乎过了十分漫长的时间,幽兰若睁开眼睛,望着陆玉,似真似假道。
“哦?是何目的?”陆玉似是好奇的问道。
“我欲向雾月楼第一茶师今随习得如何烹出这般好茶,这样我就不必每月初七到雾月楼才能喝到最好的雾月饮了。”幽兰若晃动茶杯,清淡的液体散发出清幽的香氛。
陆玉失笑,“雾月饮是雾月楼立生之本,怎会轻易外传,况且,烹茶讲究的不只是技术,更重要的是心境。这技术是不仅仅是学,更需练,这心境,更是玄妙。幽小姐此途怕是很坎坷。”
这一番话倒是通透,幽兰若点头,“说的很对,是以这一途我早已弃了。我近来计划买下雾月楼,让今随随时为我煮茶。”
陆玉:“……”只为喝个茶,不惜买下整个茶楼?
幽兰若:“这样招待客人上茶的时候多有面子啊!”
“……”陆玉突然觉得莫让那个二世祖比起眼前这位的败家本领,真是小巫见大巫,莫相真该十分安慰才是。
雾月楼虽只是个茶楼,与集先庄的日进斗金不可同日而语,但传闻雾月楼的后台可是某位权贵。权贵的想法,一般而言与常人不同,他们好面子,即便爱财,却绝不会为了钱财做出有损颜面的事。为了银子将天下闻名的茶楼拱手让人,无疑是一件极为损颜面的事。
待一杯茶将尽,陆玉将幽兰若的心思理了理,心中叹服。缓过神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他看着幽月笑道:“幽小姐虽然经商有道,但根基太浅。你寻莫让作你的大树,果真认为他护得了你?幽小姐不会高看了他?”轻叹一声,悠悠道:“莫让,可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啊。”
幽兰若放茶杯的手抖了抖,这人看似有礼,言语竟如此锋利。只是如此痛快拆他好友的台,拆得面不改色,拆得理所当然,她真是拜服。她想了想,正色道:“不过,他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这个,”陆玉嘴角勾起一个风华绝代的笑,看着幽月,轻飘飘吐出三个字:“倒未必。”
那一笑,见惯场面的幽兰若也被晃了心神,这个人,生得可真好。待理解他所指,心底开始不由大骂,莫让真是交友不慎!“大少待陆公子可是非同寻常,陆公子这般,可不厚道。”
“哦?”陆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挑眉:“我不觉得。”
幽月静静的看着他,不语。
“哈哈,”陆玉将早已见底的青瓷茶杯搁在茶几上,站起身,理了理袍上的褶皱,“今日多谢幽小姐的茶,在下就先告辞了。若幽小姐改变主意,可随时来寻我。”走至隔帘边,回头补充道:“我近来住在莫相府。”
看着陆玉潇洒离开的背影,幽兰若突然有一股吐血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陆玉与莫让关系匪浅且身份神秘,且不管他是否真的想撬墙角,莫让识人不明这点,就够令人堪忧,她回去还真得再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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